第021章

　　方雯靜從桌子底下鉆出，起身壹看，撲哧樂了，來人是老頭的老婆！這老頭年輕時候，也是個風流的主，離過幾次婚，現在這個老婆啊，比他還要小２０來歲……
　　只聽他老婆罵道：「這個老東西！晚上幹老娘，妳說妳硬不起來……！！」說完放開頭發，大步推門進了小屋，抓起老頭雞巴「這是什麽，啊？怎麽能硬啦……」
　　老頭大聲求饒「哎喲！老婆！別抓這……！」
　　女人不依不饒「免費給的妳不操，要出錢來操！是不是！」
　　方雯靜整理了壹下胸衣、Ｔ恤，轉身就出門了，剛走出門沒幾步，咂咂嘴又想起什麽，轉身回屋，拿起剛才洗雞巴的那瓶水，喝了口水含著，嗚嚕，嗚嚕地漱起口來。
　　這時只聽老頭哀求道：「別！老婆妳放開雞巴，誰說我不操的，我……我現在就操妳……」
　　女人叫道：「操啊，妳倒是操個給老娘看看！！」
　　方雯靜漱著口出了門，老頭在屋內大叫：「看我操死妳！！」說完『刷！』的壹聲，拉上窗簾……
　　吃過早點回屋，下午也沒什麽生意，看看水還夠，也不用提。方雯靜躺床上玩起手機……要等到夜幕降臨後，站街女的生意才會開始……
　　天色剛黑，路燈都沒亮起，方雯靜已在路邊站了壹小會，正想抽支煙的時候，就聽背後有個動聽聲音：「那個……」
　　「嗯？」她轉身壹看，竟是昨晚發燒的女人！方雯靜壹想到昨晚，自己白白照顧她壹晚上，又是餵藥又是擦身子的，結果壹覺醒來，跟強奸了她似的……心裏立馬就來了氣，沒好聲的道：「妳要幹什麽？」
　　女人遞過壹個袋子「這個……是妳的胸衣，今早拿錯了……」
　　「哦……我操！妳是來要回妳那個……名牌奶罩來了吧！」
　　「啊，不……」
　　她話沒說完，只見方雯靜賭氣似的，刷的壹下，直接就脫下了身上的Ｔ恤，站在街邊，反手夠在後背，就要去解開扣子……
　　隨著身旁有人驚呼，街邊的行人紛紛駐足，觀看這難得壹見的場景……
　　女人驚叫壹聲，情急之下，也顧不上有人圍觀，壹把將方雯靜抱在懷中，拉住她身背後的雙手：「妳別！快穿上！！」
　　聽著女人急得要哭的腔調，方雯靜感到壹絲暖意，又穿上了衣服。女人還急聲道：「我不是來要胸衣，我是來跟妳道歉的！！」
　　方雯靜『嗯？』了聲，問：「道什麽歉？」圍觀人群見沒什麽好戲了，也都紛紛散去，後悔沒來得及掏手機。
　　女人向她微微彎腰，歉聲道：「早上是我太激動，對不起……」
　　「哦……」
　　女人接著說道：「我回家後發現，身上有酒精味，我才知道，妳是在用酒給我擦身體，幫我退燒呢……」
　　方雯靜有點不相信：「嗯……？妳也知道……這個辦法可以退燒？」
　　女人點點頭「我小時候發燒，大人也是這樣的……」
　　方雯靜哦了壹聲「走吧，跟我回去，我還妳奶罩！」
　　女人忙道：「不不，妳穿著就行，我想跟妳道聲謝，如果方便的話……還想請妳吃頓飯！」
　　「請我吃頓飯？？」方雯靜有點不相信耳朵，長這麽大，還是第壹次有人，這麽正式地邀請她吃飯。
　　「是的。」女人點頭道：「就是不知道妳……方不方便？」
　　在女人的再三堅持下，倆人走進壹家不算低檔的餐廳。女人點了幾個菜，問她喝不喝酒。方雯靜想了想：「要不喝點吧……」
　　「想喝白酒還是紅酒？」
　　方雯靜為難道：「可以……點啤酒嗎？」
　　女人壹笑：「當然可以！」說著讓服務員先上兩瓶。
　　方雯靜看了看她臉，面色還算正常：「妳病好啦？」
　　女人點點頭「嗯，好啦！這次沒吃什麽藥，竟然自己就好了，還得謝謝妳啊！」
　　方雯靜有點尷尬地抓抓頭，沒敢說昨晚自己，是用嘴渡著水，給她餵了些治療陰道炎的藥……
　　「有什麽好謝的……哦對啦，我叫方雯靜！」
　　女人道：「方雯靜……好名字啊……」
　　「名字好有什麽用，命又不好……」
　　女人微微壹笑「人嘛，都是有好有壞的時候，只要活著，總是會有希望的！」
　　「我操！妳學哲學的……」突然發現，這餐廳的環境，可不比路邊攤！於是自覺的，沒敢再大聲喧嘩下去。
　　女人並不在意，又微微壹笑「我叫劉思思，很高興認識妳……」說著伸出右手。
　　方雯靜不習慣的跟她握了壹下手，問道：「哎，昨晚……妳怎麽到這種地方來？」
　　女人面色稍稍有點不自然，隨即又道：「我來……找個朋友……」正說到這，服務員來上菜了。
　　方雯靜高興地叫道：「哇！這菜看著就流口水呀！！」說起大餐館的菜式，不管好吃與否，原材料和擺盤，確實會讓人比較有食欲。
　　女人幫她倒著啤酒，笑道：「來，來，快點動筷！」
　　「那我不客氣啦啊！」方雯靜說完，開始狼吐虎咽起來。
　　劉思思像個姐姐壹樣，在對面微笑著，看著她胡吃海噻，幫她倒倒酒，自己也時不時的動兩下筷，主要在跟她聊天……
　　「哎，那個……思思姐！妳也來壹杯吧！」倆人聊熟了些，方雯靜就直接稱呼對方思思姐了。
　　劉思思猶豫道：「我啊……」
　　「哎呀，壹個人喝多沒勁，來，倒上！」說完倒了壹杯給劉思思，她也沒再推辭，接過去倆人就幹了壹口。
　　酒壹喝開，兩瓶自然是不夠，又加了不知多少幾瓶，倆人都喝得有點微醉。
　　劉思思紅著臉，問同樣小臉緋紅的方雯靜：「雯靜，姐問妳個事，妳不要生氣啊。」
　　方雯靜打了個酒嗝「妳說，妳說！」
　　「妳是不是……在那片地方……上班啊？」
　　方雯靜白她壹眼：「妳都看出來了，非得問出聲……」見劉思思還想說話，制止道：「得啦！打住啊，我知道妳想說什麽……」她眉頭不伸地接著道：「我啊……就這命，能改行我早改了……」
　　劉思思看了看她，嘆了口氣不再說下去，口中自言自語地道：「命……都是命……」只見她杵著香腮，沈吟了半響，喝了口酒突然道：「雯靜，要不……給我說說妳的命吧？」
　　「說我的命？」
　　劉思思點頭看著她：「反正是聊天嘛……當然，要是不方便也沒關系的！」
　　方雯靜搖頭「方便是方便！可想聽我的命啊……這酒還不夠！」
　　服務員又上了幾瓶酒，方雯靜倒了壹杯，拿在手中端詳著，突然重重地將灑杯往桌上壹放：「好，說就說！反正今後咱倆……哎！不說這個，說我的命吧……」
　　方雯靜壹路喝壹路說，從１４歲怎麽被強奸的，村裏人怎麽對待她，壹直說到如何去了Ｋ市，被師傅救了，然後進了洗浴中心……但沒敢提和高月月的那段感情，怕對方反感！
　　壹口氣說完自己悲慘的遭遇，方雯靜突然有種從１４歲以來，就再沒有過的感覺——輕松了！
　　對！從１４歲開始，她就沒有輕松過壹天，因為她——被強奸過！！
　　家裏人不提，並不代表沒發生！外人的辱罵，使得她根本不敢再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秘密！哪怕是高月月，因為她愛她，所以更加不敢說出這種經歷……
　　這件事，仿佛壹塊巨石壓在心口，讓她說不出、叫不動、喊不了……
　　但今天終於！能將這個秘密對人傾訴，那怕對方是壹個陌生人……
　　可能正因為是陌生人，她不覺得害怕，不用在意對方的反應，也不用怕被嘲笑。
　　今天這酒壹喝完，她方雯靜就回城中村，而劉思思，則會繼續過她的上流生活，她們倆有著各自的世界！！是壹對生命中，本就不該有交集的女人……
　　壹口氣說完，方雯靜舒暢地灌下壹大口酒，「啊……！」仿佛是在對這酒的贊嘆……喝完壹擡頭，卻發現劉思思——正在抺眼淚。
　　「思思姐？妳怎麽啦？」
　　「沒什麽！」劉思思抺了抺眼「妳……命真苦……」
　　「沒事，早習慣啦！」方雯靜壹仰頭，又壹大口冰涼的酒下去！但這口酒，不知為什麽，心中慢慢升起壹股暖意！
　　劉思思用紙巾擦幹淚水，又過了半晌才道：「雯靜，我再問妳個問題，還是不準生氣啊！」
　　「老這樣妳煩不煩，問！」
　　「那個……妳……」劉思思躊躇了片刻，還是問道「妳是同性戀吧？」
　　「我操！」方雯靜又發覺失言，低頭小聲道：「我又沒寫臉上，妳怎麽看出來的！？」
　　劉思思微微壹笑，沒有回答，而是問：「妳有喜歡的人嗎？」
　　「有是有壹個，不過……暫時見不到她了！！」方雯靜嘆了口氣，問對方：「思思姐，妳……不會討厭同性戀吧！」
　　劉思思閉著雙眼，想了半天，回答道：「姐不想騙妳，我……很討厭同性戀！」
　　方雯靜拿著酒杯的手，頓在了半空，不知道這話該怎麽說下去！
　　「但是……」劉思思非常真誠地放望著她，說道：「但是我不討厭妳，我想祝福妳們！！」
　　「妳……？祝福我們……？？」
　　「嗯！」劉思思肯定的點下了頭，拿起自己的酒杯伸了過來，兩只玻璃杯碰在壹起，「叮！」的壹聲脆響，讓方雯靜覺得壹顫！！
　　只見劉思思嚴肅而真摯地，對著自己的眼睛說道：「雯靜，祝妳幸福……」
　　有人……有人在祝我……幸福！！！
　　哇……！！！！
　　方雯靜就在餐桌前，再也無法憋回淚水，放肆地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