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2章 關於出身問題

　　創世女神在看到郝仁拿出的那壹箱子東西之後是懵逼的。
　　坦白地講，郝仁覺得不管換誰過來看到這壹箱子東西肯定都是懵逼的。
　　創世女神莉亞之前不知道腦補了多少東西，猜測了多少方案，但她腦洞再大估計也聯系不到壹課壹練和五三上去，看著那箱子裏壹本本散發出神力波動的教材和習題集，這位剛睡醒不久的女神突然覺得自己可能還沒睡夠，她眨了眨眼，試圖從郝仁臉上找到壹點開玩笑的意思——然而她註定會失望的。
　　“妳是……認真的？”莉亞表情僵硬地問道，“這就是妳所說的能迅速提高我力量的東西？”
　　郝仁彎下腰，壹本壹本地從箱子裏把習題集和教材拿出來：“看，神術方面的，神性方面的，關於控制自身力量的，還有關於世界規則解析和神明法則解析的，創造學和毀滅學占的最多，每門課還都有十斤練習冊……我跟妳講，妳短板的部分在這兒都能給補上，學完之後綜合力量至少拉升五十個百分點，我跟妳不開玩笑啊——知識真的就是力量！”
　　“我知道知識就是力量，但也沒這麽換算的……”莉亞壹邊嘟囔壹邊隨手接過了郝仁遞過來的壹本厚皮書，這本書上用不知名的文字寫著書名和封面箴言，但由於承載了神力，這本書中的信息即便不通過文字也可以被展現出來，所以她很容易就理解了書皮上的意思，“《法則的拆解和重組——入門篇》，萬神殿初等教育部……這什麽鬼……哎？”
　　說話間她已經打開了這本書的封面，書中所蘊含的力量被瞬間釋放出來，那些壓縮、收納在書頁文字之中而且浩如煙海的信息立刻便呈現在她眼前，莉亞的表情在此刻凝固了，她就像石化壹般捧著這本書，承受著這些她此前從未接觸過的知識的洗禮，直到郝仁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她才突然驚醒過來。
　　“餵餵，醒醒了醒醒了。”郝仁在旁邊招呼著，“咋樣？現在明白為啥知識就是力量了吧？”
　　“這……這個……”莉亞說話竟然都結巴起來，“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這些知識原來可以……原來可以這麽清晰地表述出來？原來這些東西已經被人總結到了這種程度？！”
　　“我只看了壹小部分，而且我本身並不是神明，所以我也說不好這上面的知識有多大分量，但有壹點可以肯定，那就是這些知識都是無數神明在無數歲月中所積累、總結、編篡出來的東西，它們就是這麽簡單，就是這麽清晰。”
　　莉亞眨了眨眼，又把腦袋紮在那本大書裏，情緒顯得異常激動：“沒錯，就是這麽簡單清晰！這些東西……這些東西我以前也曾模模糊糊地想到過，這上面說的很多事情我也遇上過，但我從未想過可以這樣解釋……太厲害了！妳是從哪找到的這些寶物？這些簡直是無價之……”
　　郝仁不等對方說完就擺了擺手：“我老板去舊書市場淘換過來的——雖然她跟我吹比是托了很大的人情才從星域神界進口到的高級教材，但我在箱子裏面找到壹個批發二手書的小廣告來著。”
　　莉亞：“……誒？”
　　“別這麽驚訝，我不是跟妳說了麽，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著無窮無盡的世界，還有著三個歷史悠久的神系……嗯，至少其中兩個的歷史是超級悠久。這幫神仙這麽多年總該總結出點人生經驗的嘛，至少比妳壹個人在這兒折騰出來的東西要高明。”郝仁呵呵地說著，“我說話直白妳也別介意，妳這地方在整個虛空裏其實就是個窮鄉僻壤，而且妳還沒接受過正統教育，所以妳才會被區區壹個瘋囂之主搞的這麽狼狽，我的任務就是給妳補短板來了……”
　　莉亞滿臉的尷尬：“……呵呵，呵呵……窮鄉僻壤是我的錯嘍……”
　　郝仁也感覺再這麽說下去氣氛肯定得尷尬起來，於是趕緊轉移了話題：“咳咳，其實妳也不用在意這個問題，雖然咱這地界是偏僻了點，但妳本身還是很有潛力的啊，別的不說，就妳在沒上過學的情況下還能自學成才地折騰出壹套終焉網絡來這已經相當了不得了……”
　　他這不轉移還好，壹轉移話題莉亞的怨念就幾乎實體化了：“呵呵，沒上過學也是我的錯嘍……”
　　郝仁額頭冷汗都下來了：“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兒嘛！怎麽能是妳的錯？我跟妳講，妳其實出身相當了不得的，妳知道妳是從哪來的麽？”
　　他這壹句話終於半截掐死了莉亞的滿腔怨念，這位女神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大的謎團就是自己的出身問題，稀裏糊塗地在壹個荒蕪宇宙中誕生，稀裏糊塗地把這個宇宙折騰的欣欣向榮，又稀裏糊塗地家道中落事業崩盤，她這壹輩幹啥都是稀裏糊塗的，而這壹切的源頭就是她在創始之星的原始海洋上睜開眼的那壹刻——在那壹刻，這個問題就始終盤桓在她心中。
　　“我是從哪來的？”莉亞瞪大眼睛，急不可耐地問道，“妳竟然知道答案？！”
　　“給妳查戶口可把不少人折騰的不輕。”郝仁微微壹笑，然後看著這位作風頗有點繼承母誌的女神有動手打人的意思就趕緊繼續說道，“其實妳原本應當是星域眾神的壹員——只不過妳的誕生完全是個意外……”
　　他還沒說完就聽莉亞驚呼起來：“我爸媽是私奔的？神族也興這個？”
　　郝仁這邊醞釀了半天的情緒剛想說說黑暗女武神當年戰場負傷遺失神血的英勇事跡，就被這位女神壹句話把所有情緒懟進了支氣管裏，他眼珠子瞪得滾圓：“咳……誰說是私奔的！我還沒……”
　　“啊妳不用說了，我知道這種事不好隨便宣揚。”莉亞壹擡手打斷郝仁的話，臉上還帶著看透壹切的通達表情，“我爸媽是未婚先孕是吧？其實我能接受的……誒？難道更糟？我的天……我家這麽亂呢？！”
　　郝仁覺得自己再不打斷這位女神她就要腦補到出現屏蔽詞兒的地步了，於是使勁揮著胳膊大聲喝止了莉亞的發揮：“停！！我還啥都沒說呢妳這都腦補成什麽樣了！妳的誕生是個意外，那是因為妳媽當年……”
　　當下他用自己平生最快的語速和最強的文字壓縮能力把這件事的原委告訴了莉亞，包括那位黑暗女武神當年是怎麽受的傷，是怎麽在戰場邊緣找了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休息，然後壹滴神血是怎麽孕育出壹個神明……等都說完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舌頭都有點抽筋的意思，而眼前的莉亞則瞪著眼睛進入了呆滯狀態。
　　片刻之後，莉亞眼睛壹動，清醒過來：“妳剛才說太快……”
　　郝仁剛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準備潤潤喉嚨就噗壹下全噴了出來：“噗——”
　　“不過我都聽明白了。”
　　郝仁覺得幸虧自己沒喝第二口，否則還得噴壹次——這位女神是故意的吧？
　　莉亞呼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感慨：“我真的沒想到……我曾經猜測過自己的誕生原因，甚至推測到了宇宙起源上面，但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是這樣來的……壹滴神血？怪不得……”
　　郝仁小心地觀察著莉亞的表情：“妳對自己的出身有什麽想法？知道自己只是壹滴血，而且是被人遺忘的壹滴血之後是不是覺得……有點失落？”
　　莉亞想了想，突然握著拳頭揮了揮，表情特別興奮：“聽妳的說法，我媽是不是特厲害？”
　　郝仁：“……？”這反應不對啊！
　　“我又不是小心眼，在意那些細節問題幹什麽？”註意到郝仁臉上的表情，莉亞瞥了他壹眼，“雖然我確實是被扔在外面好多年沒人管——但這又不是因為他們不想管，而是因為他們真的不知道啊，既然這樣，我怨誰去？而且現在妳不是來了麽？妳來了就證明有人管我啊，那我更沒必要怨誰去了嘛。再說，之前那麽多年我還都是壹個人堅持的呢，現在總比以前強……”
　　郝仁心悅誠服：“妳心也挺寬的。”
　　不過感嘆完他心裏就有了答案：夢位面這破地方麻煩事壹大堆，創世女神在這兒孤身打拼這麽多年，心不寬點早活不下去了，還用瘋囂之主折騰？
　　“那位黑暗女武神……確實是個相當厲害的神明。”他接著說道，“星域希靈雙神籍，而且在兩邊都是高級職稱，戰鬥力也猛的壹比，同時還是個學霸——事實上這壹箱子教材裏有壹部分就是她參與編寫的。而至於妳……其實妳並不能算是她完整的‘女兒’，畢竟妳是她的壹滴血演化而來，但要說分身或者召喚物的話又不太標準，所以神界居委會那邊是給妳倆按照母女關系打的報告……”
　　莉亞捏著自己的下巴：“emmmmmm……居委會是什麽？”
　　郝仁額頭冒著冷汗：“管人事的……別問我為啥叫這個名字，我們上頭那幫大佬的思維方式壹向清新脫俗。”
　　“好吧我明白了。”莉亞想了想，又提出壹個問題，“既然找到了我的……‘母體’，那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她？或者說，她想不想見我？”
　　“她很關註妳，但妳們暫時沒辦法見面。”郝仁實話實說，“壹方面，目前希靈神系正展開壹場遠征，黑暗女武神本人是這支遠征軍的重要指揮官之壹，她不可能在前線打出狗腦子的情況下翹班回來看閨女，另壹方面，夢位面的危機還遠未結束，在這個宇宙恢復穩定之前，我們最好是別給它更多刺激了。”
　　“好吧好吧，我明白。”莉亞舉起手表示自己了解現況，隨後扭頭看向了那壹箱子書，“所以……知識就是力量嘍？”
　　郝仁寶相莊嚴地點頭：“沒錯，知識就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