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幻魔 五

王槐目光壹凝，隨之問道：“那妳最近這兩天還有沒有夢見過曹宇？”
“沒有！”孫辰搖了搖頭說道：“我就前兩天晚上夢見過他壹次，不過不知道為什麽，自從那天之後我就總有種不安的感覺。而且我還聽說了壹件細思極恐的事兒。”
“什麽事兒啊？”王槐裝出壹副滿臉好奇的樣子，盡可能的順著他的話說。
孫辰小心翼翼的說道：“就在我夢見曹宇的第二天賈寺就從樓上掉下來摔死了！”
“啊！”王槐故作驚訝道：“真的假的？！我記得妳和賈寺沒什麽聯系啊，妳這是聽誰說的啊？”
“聽夢婷說的啊，妳忘了她現在和我在同壹家公司工作。”孫辰說道：“雖然咱們和賈寺他們幾個沒什麽聯系，可是夢婷和他們關系還算不錯。她還跟我說呢，先是曹宇跳樓自殺，緊接著又是賈寺意外墜樓而死。是不是曹宇他們寢室的人當年沖著什麽啦。”
“這不能吧。”王槐壹臉不敢置信的說道：“若真是沖著什麽了，怎麽當時沒事兒。妳想想哪有過去了這麽多年，再回來找補的！”
“我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才說是細思極恐嗎！”孫辰神經兮兮的說道：“妳想想我做的那個夢，曹宇當時在夢裏可是跟我說過，他要讓當初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好看。結果第二天賈寺就死了！
若是在以前吧我也不會往那方面去想，可是自從天地巨變後妳也知道，這個世界鬼是真實存在的。所以我懷疑曹宇是不是變成了厲鬼，去找當初嘲笑他的賈寺夥人報仇去了！”
孫辰話音剛落，便見林陽突然停住了腳步，孫辰回頭看去只見“林陽”正滿臉怪笑的看著自己。
孫辰壹楞：“妳、妳怎麽突然停了？不是說要壹起去吃飯嗎！”
“林陽”滿臉怪笑的看著他，“妳剛才說什麽？我有些沒太聽清楚。”
“額.......”孫辰想了想：“我說我懷疑曹宇是不是變成了厲鬼，去找當初嘲笑他的賈寺夥人報仇去了！”
“呵呵......！”林陽突然猙獰的笑了笑：“妳猜對了！”
說完在孫辰滿眼驚恐的目光下，只見林陽的嘴猛然張大，仿佛壹口便可將他生吞入腹壹般。
還未等孫辰發出壹聲驚叫，壹根足有手臂粗細猩紅色的舌頭便從林陽的大口中吐了出來，纏在了林辰的脖子上。
“額......！”孫辰也不知是被勒的還是被嚇得，兩眼壹翻便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孫辰突然覺得頭頂壹涼，下壹刻猛然清醒過來，“啊！鬼啊！”孫辰驚叫壹聲坐起身來，望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孫辰不禁喃喃低語：
“我、我這在壹艘船上......？我、我這是在做夢吧？對，沒錯，我壹定是在做夢，而且剛才林陽突然在我面前，變成倩女幽魂裏的“姥姥”那也壹定是在做夢......！天啊，我最近這是怎麽了？成天做噩夢？該不會是曹宇那家夥死後不安生故意整我吧......？”
孫辰話音剛落，壹陣唏噓的笑聲突然傳來：“呵呵，還真讓妳猜對了。”
“啊！”孫辰驚叫之余，這才意識到就在自己前方的黑暗中，若隱若現的坐著個人影。
“鬼、鬼啊！”孫辰怪叫壹聲，下意識的跑到了船沿邊，向下壹看，船下壹片漆黑，隱約可見點點星光在黑暗中若隱若現。孫辰發誓他從未見過如此清澈的海水，竟然連海底那些會發光的怪魚都能依稀可見。
孫辰足足楞了好半天才意識道：船下根本不是什麽清澈見底的海水，而是漆黑壹片的夜空。至於那些若隱若現的星光，乃是地面上的彌紅燈光。只不過由於他們飛的太高，所以有些看不清罷了。
“我在壹艘會飛的船上？”孫辰頓時碉堡了，“我、我成仙了？不、不對，難道我死了？
對、沒錯，我肯定是死了。我記得前幾天電視上還報道過，說人死後會有鬼差勾魂，送其下冥府輪回轉世。不過電視上倒是沒說，那些鬼差會用飛船帶著我們下冥府輪回轉世啊？！”
“行啊！妳倒是猜的挺準的啊？！”就在這時那聲唏噓的聲音再次傳來。
孫辰壹個激靈清醒過來，凝望著黑暗中的人影，渾身顫抖的說道：“妳、妳真的是傳說中的鬼差啦？”
“不錯！”王槐點了點頭......！
“天啊，竟然真的有鬼差！”孫辰驚訝之余不禁有些失落道：“這麽說來我是真的死了？！”
“那倒沒有！”王槐輕輕壹笑：“妳身上的陽氣那麽盛，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少說還有五六十年好活！”
“啊？！”孫辰驚叫壹聲，不敢置信的說道：“您、您說我沒有死？”
“當然！”王槐戲謔的笑了笑：“妳若是真的死了，小小壹個王槐可用不上我這個堂堂偵緝鬼差來親自渡妳下冥府。”
“偵緝鬼差？”孫辰茫然的看著他：“什、什麽意識？”
王槐也不著急，耐著性子解釋道：“冥府中的鬼差共分為兩種，其壹便是妳所謂的勾魂鬼差，專門負責引渡亡魂，魂歸冥府。其二便是我這樣的偵緝鬼差，專門負責抓捕那些因為各種原因，不願魂歸冥府逗留人間的鬼物。”
“鬼、鬼物？！”孫辰慌亂道：“就是剛才差點用舌頭勒死我的“姥姥”？！這麽說是妳救了我？”
“不！剛才用舌頭勒住妳的鬼就是我，不過我可不是什麽“姥姥！””
“啊？！”聽王槐這麽壹說，孫辰險些嚇得從船上掉下去！
“好了，妳也無需驚慌！”王槐說道：“我乃是冥府偵緝鬼差，又豈會真的害妳性命呢。我之所以那麽做乃是為了試探妳是否已被鬼物附了身！”
孫辰頓時大驚失色：“妳、妳說我剛才被別的鬼物附身了？”
“不！我只是懷疑而已。”王槐說道：“畢竟妳雖然是曹宇生前的好友，可是曹宇現如今已變煞為幻魔之體，意識被人欲之念沖擊之下，說不定也會對妳下手！”
“等等、等等！”孫辰茫然道：“妳、妳說曹宇變成什麽幻魔是什麽意思？還有幻魔是個什麽玩意兒？！”
王槐說道：“幻魔也是鬼，不過卻要比尋常鬼物更加難纏，更加強大！”
“什麽？！”孫辰頓時不敢置信的說道：“妳是說曹宇真的變成鬼了？”
“不錯！”王槐說道：“否則妳以為妳的另外壹個同學賈寺是怎麽死的。”
“什麽？！賈寺真的是被曹宇害死的？！”孫辰滿臉驚異的喃喃道：“這、這麽可能？曹宇雖然性格內向了些，不善與人交流。可是心腸卻不壞，他是絕對不可能害人致死的。”
“他活著的時候不會，並不代表他死後不會。”王槐說道：“而且他現在已經不是人了，而是比尋常鬼物更加強大的幻魔。”
見孫辰還是滿臉不信的樣子，王槐繼續解釋道：“所謂鬼物，便是人死後因心中執念未了，從而引動了冥冥中某種特殊的力量降臨。使其擁有超凡的力量。
可是這份力量終究不是他通過修煉所得。所以他獲得這份力量的同時，也會受這份力量中所附帶的某種可以激發其心中執念的欲念影響。從而使其心中的執念不斷加深，進而影響到他的心智。說得簡單點，鬼物便好像是活人中的瘋子壹般，沒有理智，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這麽說妳能明白吧？”
孫辰呆呆的點了點頭，喃喃道：“可、可是曹宇他怎麽會變成鬼物呢？”
“這還不簡單嗎！”王槐說道：“我問妳曹宇為什麽會自殺？”
孫辰壹楞，隨即恍然道：“妳是說，是因為沒人看他的小說？”
“沒錯！”王槐說道：“說白了，曹宇因為自己的夢想無法實現，又無法承擔自己家庭的責任。因此郁郁不得誌之下選擇了自殺。
而這也變成了曹宇心中最大的執念，最終促使他成為了惡鬼中極為難纏的幻魔。本來幻魔作為惡鬼，壹旦出世後便會無目的性的肆意害人。
可是曹宇的情況卻有所不同。我剛才聽妳所言，似乎曾經有不少人嘲笑過曹宇的夢想。而這個賈寺顯然便是其中之壹。
所以曹宇變成幻魔後，並沒有像大多數惡鬼壹般肆意害人。而是率先對曾經嘲笑過他的賈寺等人下手。
而我正是在查過曹宇的屍體後才決定來找妳。希望能夠得到妳的幫助，當然啦，在像妳表明我的身份前，我必須要先確定妳是否也被幻魔附了身。所以才會有剛才那壹幕，如果幻魔真的附在妳的身上的話。他是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獵物”，別其他鬼物吞噬的！”
“額......！”孫辰呆呆的看了他好半天，似乎才將他的話盡數消化了，試探性的問道：“妳是想讓我幫妳抓住曹宇？”
“差不多吧！”王槐不置可否的說道。
孫辰皺了皺眉：“曹宇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他真的變成了鬼，我也不能幫妳去害他。”
“不！不！不！”王槐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壹猜妳就會這麽想。妳知不知道，妳幫我抓住曹宇，並不是在害他而是在救他！”
孫辰深深地看了他壹眼，“別跟我說那些正義與否的大道理，就算曹宇真的是個殺人犯，可他也是我的朋友。我雖然不會幫他害人，可是我也不會幫別人去害他。哪怕妳代表所謂的正義。”
“說得好！”王槐輕輕拍了拍手：“不瞞妳說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在我看來那些公序良俗的大道理不過是束縛人思想的枷鎖而已。而我只會遵循我心中的善惡是非！”
孫辰壹楞，他沒想到王槐竟會說出這樣壹番話來，隨即試探性的問道：“這麽說妳是要放過他嘍？”
“當然不！”王槐輕輕壹笑：“我說過我只會遵循為心中的善惡是非，可是這並不代表這我就會放任曹宇在人間肆意害人而不顧。
我身為冥府鬼差，抓捕鬼物便是我的善，放任鬼物害人便是我的“惡”！所以我又怎麽可能會對他放任不管呢？！”
孫辰皺了皺眉：“既然妳還是要對付他，那妳還跟我說這麽多廢話幹什麽？”
“我是想問妳，從妳的善惡是非觀來看，妳是希望曹宇好呢，還是希望他壞呢？”
“我當然是希望曹宇越來越好了。”孫辰說著有些失落的苦笑壹聲：“可是曹宇現在已經死了，又變成了妳所謂的惡鬼。對於他來說還有什麽好壞之別嗎？”
“當然有啦！”王槐說道：“妳以為我抓他是在害他，可是實際上我抓他那是在救他。妳知不知道如果任憑曹宇這麽下去，他會落得個什麽下場？”
孫辰皺了皺眉：“他都已經是鬼了，還會有什麽比這個更糟糕的下場嗎？”
“當然有了！”王槐說道：“曹宇現在雖然是鬼，可是他卻還有輪回轉世，甚至於成為冥府陰神的機會。
可是如果就這麽放任他不管，他只有兩個下場，其中壹個便是被包括我在內的修煉者擊殺。
而就算他真的僥幸躲過了我們的追緝，可是隨著他的力量越來越強。他所受到的欲念的沖擊也將越強。到最後，他的神智將會被欲念完全摧毀，成為欲念的傀儡，猶如行屍走肉般的存在。”
“少騙我了！”孫辰不信道：“曹宇他都已經是鬼了，妳們還想怎麽殺他？難道還能讓他再死壹次不成嗎？”
“難道妳就沒聽說“魂飛魄散”這個詞嗎？”王槐冷冷壹笑：“妳們所理解的死亡只是肉身死亡而已。而妳的魂魄卻依舊存在，還有輪回轉世，再世為人的機會。
可是如果連妳的魂魄都“死了”的話，那麽妳就是真的“死了”！妳的意識將完全隕滅，妳將化為這個世界本源的壹部分，從此徹底消散。
而被曹宇害死的那個賈寺，便是這個狀態。只不過他的魂魄並非是消散了，而是被曹宇直接吞噬了，成為了曹宇體內力量的壹部分。”
“妳說賈寺是“真的”死了，連魂兒都沒有了？！”孫辰不敢置信的驚呼壹聲，隨即凝視著王槐說道：“可是我又怎麽能夠確定，妳請我幫忙不是為了抓住曹宇後將它魂飛魄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