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宋

榴彈怕水

歷史軍事

秋風颯颯,日暖斜陽,傍晚時分,大宋淮南東路亳州衛真縣(後世鹿邑)的明道宮處正是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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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決策

紹宋 by 榴彈怕水

2021-10-1 18:06

  宋軍正月十二夜間,或者說正月十三淩晨的活動,可能是因為月亮漸漸變大的緣故,金軍幾乎是立即便有所察覺。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雙方距離太近了,急襲的話,只要壹個時辰,所以即便是之前半個月間雙方殊無戰事,而且很有‘和平氛圍’,金軍也實在是沒法忽視近在咫尺的大規模軍隊異動。
  不過,金軍主帥完顏撻懶,卻是比這些人早壹些知曉了緣由,因為就在這日夜間,便有人叛逃到了金軍大營,並在金軍哨騎摸清情況歸來之前,就將鄢陵城內發生的‘劇變’告知了撻懶。
  “如此說來……如今鄢陵掌權的已經不是妳家留守了?”這日清晨,殘破不堪的長社城北,潩水之間,帶著壹絲起床氣來到中軍大帳的撻懶蹙眉聽來人說了幾句話後,饒是心情不好,也不由認真起來。“南陽來天使奪了他的權?”
  “還隱隱有軟禁起來的意思!”壹名形容狼狽的宋將立在帳下,滿臉憂色、小心束手。“末將特意前來告知元帥此事……”
  “細細說來。”完顏撻懶聞言愈發蹙眉。“來人是誰?如何能輕易奪了妳家留守軍權?”
  “是禦史中丞胡寅!”
  “那是個什麽官?”
  “僅次於宰相,比其他官都大半級……”
  撻懶聞言立即看向了身側幾名陪坐的京西降人,這幾人趕緊點頭,甚至還有人想主動起身解釋壹番……只不過撻懶根本沒那個學習勁頭,他大手壹揮,讓這人坐下後便繼續詢問起來:
  “原來如此,倒也不怪他,只是那個什麽胡是啥時候到鄢陵的?”
  “昨日剛到。”此人有問必答,甚至有些急切。
  完顏撻懶微微頷首,這便和他昨日清晨才獲知的南陽那邊情形對上了。
  不過,說到這裏,撻懶依舊沒有問軍情,而是忽然問起了壹些別的東西:“妳說妳喚做李逵?是東京留守司下面壹個統領?”
  “是!”下面那人,也就是李逵了,趕緊應聲。
  “哪裏人士?”
  “沂水人。”
  “京東的?”
  “元帥好見識……”
  “好見識個屁,我去年自往京東打了壹遭,難道還不曉得嗎?”撻懶沒好氣應道。“妳既然是京東人士,為何在東京留守司下面做事,且按照妳言語,應該是頗得妳家留守信重,所以才畏懼胡寅拿捏妳,這才逃來……如何混上去的?”
  “好教元帥知道。”李逵在下面略顯尷尬言道。“末將本身是沂水人,就是去年元帥與四太子那壹回後,趁機和幾個兄弟占據了密州……”
  “結果後來被隔壁青州李成給火並掉了,無奈何下,俺只好引殘兵順泰山亂走,先在東平府張榮那裏安身,結果張榮自有壹幫水泊兄弟,容不下俺,俺便只好繼續去尋濟州嶽飛,結果嶽飛又是個軍紀嚴的,俺又忍耐不住,只好再走,便去了東京……”
  “後來到了東京,又因為出身京東,也被人排擠,偏偏流落多處,還沒臉回去,直到這次我家留守起勢,俺才因為四不靠得了他信重……”
  “這壹次,其實也不光是擔憂那禦史中丞拿捏俺,更是擔憂那嶽飛拿捏俺……俺須從嶽飛手下逃過壹次……”
  李逵喋喋不休、絮絮叨叨,周圍那些文士、將領聽得煩躁,但撻懶卻聽得津津有味,並時不時的打斷對方,喚來幾個相關人士對證幾句,方才讓對方繼續說個不停。
  話說,這就是撻懶的優點了,他雖然為人粗魯,但到底是個年長之人,算是粗中有細,此時漸漸聽對方言語,路數、時間、因果,幾乎全都能跟自己所知所聞的事情大略對的上,才稍微放下心來。
  “好了好了……”聽了壹大通,心中漸漸放松下來以後,撻懶失笑相對。“說說軍情吧!”
  “好教元帥知道。”李逵忍不住攏手低頭上前半步,卻又在撻懶身側幾名甲士的逼視下中途硬生生停住。“那胡寅過來傳了旨意,接了軍權後,就下令讓全軍統制官與單獨領軍的統領官壹起入城,然後便要催促出戰,以解長社之圍……”
  “這麽說,宋軍不日要來打俺了?”撻懶微微蹙眉,似乎頗為擔憂。
  李逵連連搖頭:“那胡寅催的緊是不錯,但初來乍到,又是個年輕的,軍中將佐如何敢因他三言兩語來此處與元帥兩萬多女真主力交戰?故此,昨日議論許久,軍中上下又與他爭辯許久,卻是打了個對折,決心即刻發兵,分成兩路,壹路順洧水北上,先打長葛,引誘元帥兵馬去救,卻只是個幌子;另壹路則向南渡過潩水,打個時間差,去攻臨潁,攻下臨潁後,再度潁水,則郾城、襄城便可尋壹處解圍,以作交代……這壹路才是主力,領兵的便是那嶽飛,他麾下有實打實的兩萬大軍!”
  撻懶壹邊思索,壹邊緩緩頷首。
  要知道,眼下五河(潁水、洧水、潩水、商水、汝水)之間,形勢對於宋軍而言已經很危急了,各處要害已經多有淪陷……譬如連結中牟和長社的長葛,也是金軍主力北歸要害所在,壹開始便因為韓世忠戰敗丟了;跟長社隔著壹條潩水,把控潁水上遊的臨潁因為壹窩蜂張遇的投降也丟了;而直接把控南陽盆地的兩顆門牙,也就是舞陽和西平,也丟了壹個舞陽……所以這個區域宋軍此時還尚存的據點,無外乎是韓世忠所在的長社、閭勍所在的襄城、許世安所在的郾城、翟沖所在的西平,區區四處而已。
  那麽相對應來說,完顏撻懶手上的四萬部隊,除去耶律馬五的那個萬戶,其余三萬主力,原本也主要分布在這四座城下,以圖持續圍困。
  而如此安排,之前冬日河水冰封還好,騎兵往來援護極為輕松,聚散隨意,但隨著正月到來,天氣微微轉暖,南方漸漸冰融,卻露出了金軍壹個巨大的破綻——四座城相隔很遠,而這五條河流(潁水、洧水、潩水、商水、汝水)卻開始極大地抑制住了金軍的機動性。
  不過,完顏撻懶也並非沒有註意到這壹點,實際上,早在舞陽城破之後,他便采取和施行壹個極為穩妥的戰術——乃是他本人親自引壹萬人在長社城下,其余各處城池都只是幾個猛安引寥寥幾千兵困城而已,然後卻讓自己的女婿、也就是騰出手的蒲察鶻拔魯親自率七八千精銳,往來各處支援,並集中民夫器械,準備壹壹拔掉各處。
  但是,這不是忽然間杜充帶著七八萬大軍來到對面了嗎?
  所以,完顏撻懶便停止了這個策略,壹面讓自己女婿蒲察鶻拔魯引兵隨侍在長社城下,壹面又讓其余三處,還有耶律馬五那裏,削減兵力,集中支援部隊到此,還不忘讓完顏兀術支援壹二,只不過完顏兀術沒理他罷了……而眼下,此處兵馬,不論降服的零散漢軍和臨時抓來的民夫,也足足有兩萬五千眾,合計二十五個猛安的金軍主力。
  而按照金軍的戰力,如此兵力,野地之間對上七八萬宋軍東京留守司的兵馬,斷不會出錯的。除此之外,長社城這年頭還有個特殊的情況,乃是說潩水自北面而來,卻在長社北面壹分為二,左清右濁,繞過城池,復又在南面合二為壹,形成了壹個大型的河間洲。
  當然了,河間洲這個說法不科學,因為不是沖積所致。
  不過,這片區域也極大極闊,長二十裏,寬七八裏,將長社城與完顏撻懶的主力壹起包在其中,卻也是事實……韓世忠能撐到現在,多少有幾分是因為這個地形;而這個地形,卻也天然給完顏撻懶提供了壹層天然防護,給了金軍壹種巨大的安全感。
  總而言之,宋軍放棄攻擊當面長社城下,去攻上下兩路薄弱之處,乃是合情合理,甚至是合乎兵法,堪稱出色選擇的。
  故此,完顏撻懶思索了許久,並未察覺破綻後,終於重重頷首,便繼續正色再問:“出這個主意的人是哪個?”
  “正是濟州鎮撫使嶽飛!”等了半日,心中忐忑的李逵趕緊再答。
  “果然是他,也就難怪了,畢竟是梁山泊壹戰的人物,小覷不得!”撻懶壹聲嘆氣,卻又連連搖頭,反而看向身前侍衛。“去俺後帳中,將榻旁最裏面那個箱子打開,取十斤珠子來與這李統領做賞!”
  侍衛壹言不發,很快便在帳中許多人的唏噓驚嘆中取來壹大袋珍珠,當面交給李逵。
  “辛苦李統領了。”撻懶側臥在主位之上,瞇眼相對。“壹點點俗物,是妳該得的……拿回去吧!”
  李逵不敢怠慢,即刻抱著珍珠下拜謝恩,起身後便折返欲走……但走不過兩步,卻復又苦笑回頭,再度下拜於地:“元帥!珠子俺不要了,且求元帥給個出路,既然來了,如今俺哪還敢回鄢陵?這珠子雖好,俺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吧?”
  撻懶聞言終於指著對方大笑:“如此言語,才是個對路的報信人物……妳可知道,妳剛剛若是敢直接走出帳去,俺便敢直接讓人將妳壹刀砍了……珠子留著吧,且在民夫營中領個差事,等此番事了,便讓妳回京東享受壹番富貴!”
  李逵冷汗叠出,自然忙不叠謝恩,然後匆匆退下。
  而李逵既走,撻懶既並未讓帳下文武來議論此事,也沒有讓此間兩個萬戶,也就是渤海大族大(上白下大)與自己女婿蒲察鶻拔魯來見自己,反而是從容讓人準備起了早飯。
  直到早飯用了壹多半,有哨騎按制度直接入帳,說明了鄢陵城下,自淩晨便開始炊煙裊裊壹事,他才放下碗來,驅趕帳中閑雜人等,然後只喚自己女婿蒲察鶻拔魯來見。
  翁婿相見,撻懶便將李逵之事與偵騎之事壹並說與女婿……很顯然,這位金軍右副元帥比完顏兀術還過分,卻是幹脆扔掉大(上白下大)不理不睬,只是翁婿二人決斷便可。
  蒲察鶻拔魯今年三十來歲,正是壹個女真貴族的黃金年齡,其人聞得嶽父言語,自然是當仁不讓。而在空蕩蕩的大帳內來回走了壹陣子後,這名女真萬戶心中便有了定計,但並未直接說出,反而是先問嶽丈態度:
  “泰山可有決斷?”
  莫說小秦學士不在,便是在,這女婿也是自己最信任之人,撻懶當然無忌:“俺覺得吧!這事首先是真的,那李逵並未說瞎話……”
  “自然是真的。”鶻拔魯趕緊湊到嶽丈身前,連連點頭。“軍情、路數都對的上……關鍵是,此人來說的東西並不是什麽機密至極的軍情,咱們的哨騎也能分辨的清楚,只是會稍晚壹些而已,所以便真是細作,也是拿這些簡單軍情來賣,以求將來的。”
  撻懶連連點頭:“俺也是這般想的,所以此人的真偽不必過多計較,只說眼下該如何應對就好……”
  “孩兒有三策。”蒲察鶻拔魯當即應聲。
  “說來。”
  “上策,不管北面長葛,也不管南面臨潁,待敵軍上下分兵還是左右分兵,泰山大人便扔下韓世忠,盡起此處全軍直撲鄢陵城下!屆時非止大勝可期,還能讓泰山邁過四太子,成為此次南下第壹功臣!”
  “妳懂個屁!”撻懶聽完連連搖頭。“俺就不說妳此策太操切,壹時能不能打下鄢陵,也不說韓世忠老虎壹般的人物,壹刻不死壹刻便不能放松……俺只問妳,妳嶽丈俺這時候還要甚軍功?做到都元帥府副元帥,只在幾位勃極烈之下,真以為俺還能憑著什麽軍功踩過幾位太祖家的種嗎?往後俺再想上壹步,只能看國主的恩典了。”
  蒲察鶻拔魯稍顯愕然,但還是領悟壹點東西,然後微微頷首:“泰山大人說的對……是孩兒年輕不懂事……那就中策?”
  “中策怎麽講?”
  “自然是按部就班,呼叫耶律馬五南下,護住長葛,然後再通知臨潁那邊做好準備,而孩兒現在就自帶十個精銳猛安渡過濁潩水往西岸而去……算準時機,直接鐵騎奔起,就在臨潁城下將宋軍最敢戰的那部主力給活活碾碎!而經此壹戰,宋軍雖然尚有規模,卻必然喪膽,只能坐視咱們消磨四城,事情就又回去了。”
  撻懶猶豫了壹下,繼續再問:“下策又如何?”
  “下策其實更簡單……不管臨潁了,孩兒現在就渡清潩水候命,待敵壹動,直接仗著騎兵之利奔往長葛城下設伏,然後就在北邊迎頭痛擊那支先出發的宋軍便可。”
  “這算什麽?”撻懶壹時不解。“有什麽說道?”
  “泰山想壹想……這壹戰關鍵在哪裏?是什麽西平、襄城、郾城嗎?都不是,於咱們而言,最關鍵還是長社,還是韓世忠。”
  “這話甚是妥當。”撻懶忽然醒悟。“俺懂妳意思了……長社是根本,長葛是後路,所以也是必救之處;而臨潁得失並不礙事,關鍵是路還長,還得渡河,宋軍出發的還晚,所以咱們若能速速擊敗長葛做幌子的敵軍,那麽宋軍反而未必再敢去打臨潁了?”
  “泰山大人說的透徹。”鶻拔魯連連稱贊,卻又正色再言。“所以,大人盡管做決斷吧,然後便在此處安坐即可,孩兒自去破敵!”
  撻懶猶豫了壹下,卻是緩緩相對:“俺覺得吧,下策最好!”
  蒲察鶻拔魯即刻頷首……他倒是不覺得壹定該選什麽策才好,自家嶽父越來越懶散,能有決斷就不錯了。
  不過,撻懶自己倒是忍不住多解釋了兩句:“鶻拔魯,妳的上策我已經駁過了,就不多說了,其實按俺的心意,應該是最穩妥的中策最好……但俺也是隨太祖皇帝壹起用過兵、打過獵的,心裏也有些兵法上的想頭……軍事上的事情,越簡單越好!什麽計策、什麽想法,想的越多、做的越多,越容易出事!而且千萬不要耽擱!宋人有句話,叫做遲則生變!所以,俺才選了妳的下策!”
  “泰山大人說的極對!”蒲察鶻拔魯當即坐直身子應聲。“那俺現在就點起兵馬先行渡河候命,只等前方軍情來報,便直接相機出動?”
  “去吧!”撻懶幹脆點頭,卻又叮囑了壹聲。“出門的時候讓候在門口的民夫營王參軍這幾日盯住了那李逵……”
  “喏!”鶻拔魯再不猶豫,直接起身應命而走。
  而完顏撻懶目送自家女婿離帳之後,也繼續低頭用起了早飯,但壹口粥下肚,才發現早已經冰涼,卻是壹拍幾案,呵斥出聲,驚得帳外無數文士、甲士、侍從紛紛入內,卻又趕緊給這位金國右副元帥換上熱食。
  早餐用完,撻懶復又召集剩余軍中上下,靜坐中軍帳中。無數金軍哨騎,也如走馬燈壹般往來不斷,不停送上鄢陵那邊的宋軍訊息。
  優良戰馬不惜馬力疾馳之下,短時間內,能達到壹個時辰幾十裏,故此,宋軍那邊動靜對於金軍中軍大帳而言,基本上只是落後半個時辰而已。
  果然,上午時分,壹騎疾馳,直到帳前,卻是翻身下馬,直接帶來壹個關鍵軍情,乃是說早晨之後,宋軍忽然有壹部啟程順洧水向北,看旗號似乎是東京留守司統制馬臯部……
  這是雙方‘和平相處’幾十日後,宋軍的突然行動,馬臯又是東京留守司有名的統制官,帳中不少不知情之人自然為之震動,但撻懶心知肚明,卻並不在意,甚至傳出軍令,讓早已經在清潩水東岸列隊完整的自家女婿稍安勿躁,再等壹等。
  而接下來,消息傳遞不斷,乃是馬臯之後,東京留守司劉文舜部、馬友部、徐彥部,壹共最少四個統制壹起向北開進,非只如此,洧水對岸,也有類似規模的部隊旗幟鮮明,向北行進。
  撻懶此時再不猶豫……且不說洧水對岸的宋軍有多少,只是這四個統制便足以對得起‘幌子’二字了,便即刻傳令,壹面讓哨騎仗著數量優勢獵殺宋軍哨騎,確保宋軍視野不足,不能發現自家女婿;壹面卻也幹脆讓自家女婿速速引萬騎出發往長葛城下設伏。
  又過了壹個時辰,估計自家女婿已經走遠,哨騎再度來報,說是之前對面鄢陵城下忽然又有了動靜,乃是壹部打著嶽字大旗的部隊,開始出動,正斜斜著往西南方而來……之所以說是來,而不是去,乃是因為長社本在鄢陵正西,雙方暫時來看直線距離是在稍微縮進的……然後哨騎還說,這支部隊雖然刻意偃旗息鼓,但觀其數量、質量,絕非俗流。
  撻懶愈發確定無誤,自然依舊不以為意。
  而等到中午以後,哨騎回報,宋軍嶽飛部已經抵達潩水下遊,稍作停頓,應該是正在嘗試休整,然後渡河,而此時,不用說也知道,考慮到時間差的問題和戰馬的速度,蒲察鶻拔魯應該也已經快抵達更遠壹些的長葛了。
  萬事俱在掌握之中,關鍵是撻懶此番出征都沒有遇到什麽值得大驚小怪之事,所以這位右副元帥不免有些百無聊賴,只等嶽飛渡河,便準備解散軍議,自去補覺。
  但下壹刻,壹騎飛馳到軍帳門前,滿頭大汗,卻是直入中軍大帳,相告壹事:“元帥!嶽飛忽然改向,引兩萬之眾直撲此間而來!”
  滿帳鴉雀無聲,撻懶第壹時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他低頭飲了壹口茶,再擡頭時看見大(上白下大)以下,無數人都在盯著自己看,復又怔了壹怔,方才恍然醒悟:
  “哦,嶽飛沖俺來了?”
  聽他意思,顯然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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