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兩個挑戰者的相同終點

　　外神的名號們，其實已經被很多人所知曉。
　　特別是老刀，內心頌念的名號，幾乎包含了大半外神，只有寥寥三兩個神，是老刀所不知曉的。
　　秦澤可以想象，紅道母，蓮花教主，虛無佛陀，冥喚，猩紅月眼，殺戮之神，繁育之主……
　　這些神肯定邪乎的不得了，向任何壹個外神借力，效果不會比跟執黑面具借力有多大區別。
　　但如果這些邪乎糅雜在壹起呢？
　　是毒上加毒？還是相互制衡？
　　天平形狀的篝火開始跳動，綠色的火焰閃爍起來。
　　秦澤忽然就感覺到，壹股信息註入了自己的腦海裏。
　　契約的內容，讓秦澤大感詫異。所有外神的糅合，居然意外的……似乎不太致命。
　　沒有什麽苛刻的條件，或者說很多種不同的代價糅合在壹起。
　　朝著任何外神借力的代價，居然都是統壹的——靈魂。
　　但並非說，自己的靈魂就不再完整。這不是獻祭靈魂。
　　作為被諸多外神通過獻祭儀式選中的人……
　　秦澤不需要再獻祭什麽，他現在是外神在人間的代言人。
　　而是自己，逐漸變得不像自己，壹旦借助契約，來獲得外神力量……
　　身體裏就會多出壹股靈魂。
　　換句話說，可能會多壹種人格，不會失去自我，而是可能在某些無意識情況下，多壹個乃至好幾個新的“自我”。
　　秦澤知道，這肯定會導致自己後面的行為出現巨大的問題。可能會不自覺的，在睡夢過程裏夢遊，然後做出壹些獵奇的事情。
　　有可能還會在現實世界，發展壹些外神信徒。
　　但他覺得——可以接受。
　　因為這個契約沒有主動性，用不用契約的力量，完全是由秦澤自己決定。
　　比起多出壹些奇怪人格，秦澤更不能接受，在關鍵時刻，沒有底牌。
　　“現在可以告訴我，那場浩劫的細節了麽？以及何為濁氣。”
　　天平說道：
　　“時間不多了，這並非是真正的現實，妳如果再不走，這個區域會出現壹些強制的防禦機制。”
　　“濁氣上升，舊歷世界就會更加扭曲。妳只需要知道這個就行。”
　　“當年的救世主們，那個姓周的家夥，和那個姓黃的，聯手創造了新的時代……”
　　“但代價也是巨大的。”
　　周圍的空間開始產生不規則的波動，秦澤視野裏，這片夜色開始如同梵高化作壹樣，抽象起來。
　　他知道，剛才這句話，可能引發了什麽。
　　競技之神冷笑：
　　“顯然，即便是我們，也很難在濁氣上升的時間點裏，說出某些秘密。”
　　“或許，這個迷宮裏有答案，去尋找縹緲的機械族吧。”
　　“為了讓和妳壹起的那個小子，找到機械族……為了達成妳們當時許下的願望，我才折掉了選中之人。”
　　“其他外神，可是頗為不滿啊。”
　　原來如此。
　　秦澤忽然明白了。
　　這場篝火儀式，是外神聯盟，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浩劫，所籌備的壹種特殊儀式，是壹種準備。
　　八個人，死掉七個，最終活下來的那個，就是外神的代言人。
　　這場儀式發生的真實時間，應該是比自己參加競技之國許願的時間還早。
　　外神們，的確從發嗲女，鬼女，亢奮男，躁狂男，老刀，魔術師，喜歡屍體的變態……
　　還有壹個，被自己替代了的人。
　　這八個人裏，有壹個資質還不錯，被外神們選為了契約合作的夥伴。
　　自己似乎資質更好壹點，在遊戲進行到壹半，就直接讓外神們拍板了。
　　總之，外神選出的這個契約合作人，會接受壹些外神的任務。
　　比如——進入迷宮，找到機械族路徑。
　　為了滿足四號的願望，競技之神，還是非常靠譜的，哪怕代價巨大——失去了壹名好不容易才選出來的合作人。
　　不過最終，這代價還是落到秦澤頭上了。
　　秦澤說到：
　　“我同意這個契約。”
　　周圍的空間越發不穩定，秦澤必須去開門了。
　　如果不進入lv3，很可能就無法再離開。
　　篝火也在這個時候，開始迅速消散。
　　“那麽，契約成立。”
　　篝火在即將消散的瞬間，化作了壹道光，射向了秦澤的掌心。
　　“當妳需要我們力量的時候，妳自然會知道，該做什麽。”
　　“至於那場浩劫……我只能告訴妳，新的舊歷戰爭要打響了。”
　　掌心多了道綠色的火焰印記，秦澤原本還尋思，這不是等於在腳底板刻下反清復明？
　　這還怎麽在值神老爺那邊裝良民？
　　作為壹名舊歷交際花，秦澤還尋思，即便我要殺值神，我也得先學會合縱連橫，學會背刺。
　　好在，很快這綠色火焰印記就消失了。
　　徹底看不見了。
　　秦澤琢磨過來了。
　　“看來只有我使用契約力量的時候，印記才會出現……”
　　“嗯，還湊合。這壹關的獎勵還挺豐厚。算是多了壹張底牌。”
　　秦澤開始朝著門快速跑去。
　　他感覺到，迷宮在收縮，如果不及時離開，自己會被困死在這片空間裏。
　　“新的舊歷戰爭？”
　　時至今日，秦澤大概知道了，舊歷戰爭，就是那場，外神，值神，墮落值神，舊歷主宰，全部參與的戰爭。
　　最終，這場戰爭決定了，為什麽壹部分人是外神，為什麽壹部分人是值神，為什麽那些先遣強者們，成為了舊歷主宰。
　　無論如何，這場戰爭如果再次打響——
　　那麽毫無疑問，自己所在的現實世界，也會遭受波及。
　　覆巢之下無完卵。
　　……
　　……
　　lv3。
　　迷宮的第三關，秦澤失去了辨別是非的能力。
　　他沒得選，兩道門，壹道是失去身體的行動能力，壹道是失去辨別是非的能力……
　　秦澤只能選擇後者。
　　因為他能倚仗逆天的運氣和作弊的讀心術來找真假。
　　lv3的場景，是壹場舞會。舞會裏藏著壹顆足以引爆整個舞會的超級炸彈。
　　在這個場景裏，秦澤必須找到炸彈位置。
　　秦澤只能說，還好沒有失去行動能力。
　　如今的他，不管誰說什麽，他都會信，但好在，他更相信內心的聲音。
　　這壹關，對於秦澤來說，不難。
　　而且讓秦澤很欣喜的是，這壹關——沒有小醜。
　　他沒有在三的倍數關卡裏遇到小醜。
　　這意味著，迷宮的確是有bug可以卡的。
　　雖然自己壹直在作弊。雖然迷宮失去的東西，越來越離譜……
　　假如壹個人失去了危機意識，再失去了辨別真假的能力，這個人可以說，無論多強，都可以被輕易的哄騙，陷入險境。
　　迷宮毫無疑問是很難的。
　　但迷宮王爵，作為最弱的第七值神，這個迷宮本身不是無懈可擊。
　　lv2裏，秦澤更是發現……迷宮王爵生成的迷宮，很可能連王爵自己，都不知道內容。
　　否則，它不可能允許這樣的迷宮存在。
　　不可能允許自己的迷宮裏，有外神的滲透。
　　lv3對於秦澤來說，可以輕松拿下。
　　……
　　……
　　舊歷世界，森羅迷宮，lv6。
　　當司馬懿第三次遇到小醜的時候，他已經失去了朋友，被他人信任的能力，失去了方向感，失去了恐懼，失去了選擇門的權利。
　　最後壹點，意味著司馬懿進入lv6後，將不會出現額外的門供他選擇，而是只有壹道門。
　　lv0，lv3，lv6，三次遇見小醜，司馬懿都沒有選擇交易。
　　是因為他覺得這些交易是虧的。
　　“我的朋友，妳已經失去了這麽多東西，為什麽不請求我的幫助呢？”
　　小醜有自己的kpi，他也需要業績，需要推銷產品。
　　所以每當遇到司馬懿，都會選擇推銷產品。
　　司馬懿這個時候的狀態，不怎麽好。
　　他知道，如果自己繼續走迷宮，絕對不可能走到lv15。
　　靠著看出破綻和秘密，靠著強行獲取記憶的能力，靠著直接篡改記憶，讓自己成為迷宮場景裏主人的霸道手段……
　　他比另壹個挑戰者，進度快了不少。
　　但他也失去了很多。
　　只是司馬懿始終沒有失去自己的判斷力和邏輯。
　　“真是有趣，我明明失去了擁有朋友的能力，但伱卻選擇——稱呼我為朋友。”
　　“可見，妳撒謊了。”
　　小醜聳聳肩：
　　“這在被允許的撒謊區間裏，至少，我的出現，會讓妳覺得不是孤軍奮戰不是麽？”
　　謹慎的司馬懿，做不到秦澤那樣的行為。
　　但失去了恐懼，卻又身處險境的人，就會變得越發瘋狂。
　　當壹個本該恐懼的人，無從恐懼時，所失去的恐懼就會助長其他情緒。
　　司馬懿現在變了，他和秦澤原本是不同的思維模式，雖然都是作弊者，但不是那種“崩壞結局”行為者。
　　司馬懿很享受通過記憶，捋清楚所有線索的感覺。
　　可現在，他忽然產生了壹種為什麽要弄清楚？為什麽不破壞迷宮呢的想法。
　　失去了某些東西，反而讓他有了秦澤的思維。
　　“對了，不是朋友的小醜朋友，妳身上最有價值的能力是什麽？”
　　小醜如實回答，因為這是不被允許說謊的問題。
　　它告訴了司馬懿“代價反補”能力的細則。
　　司馬懿的眼神頓時亮了。
　　這壹次，司馬懿和秦澤壹個反應：
　　“也就是說，下次見到妳，我購買的物品，就失效了？”
　　小醜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只是點點頭，臉上卻不是那種笑著推銷的表情了。
　　司馬懿說道：
　　“那麽，我該怎麽解決百分之五十靈魂的問題呢？”
　　司馬懿的笑容越發瘋狂，這畫面，在另壹個挑戰者的lv0關卡裏，出現過。
　　不久前，司馬懿曾經因為壹件事皺起眉頭。
　　他在lv0的關卡裏，發現自己的“分身”們，並沒有因為舊歷之物·舊歷契約而和自己壹樣，參與征召。
　　或者參與了，但並不在同壹個世界。
　　但現在，他從小醜這裏，得到了回答，他們的確都在。
　　至於那些分身。
　　當然不是真的分身，而是被司馬懿修改過記憶，認為“自己就是司馬懿”的人。
　　但同時，這些分身，都被植入了壹個記憶——這個世界，存在壹個必須服從的神。
　　這個神，叫粟業。
　　也就是司馬懿真實的名字。
　　在這樣的操作下，這些司馬懿會“認為自己就是司馬懿”，但同時，又會對粟業言聽計從。
　　這些人，在名義上，是歸屬於粟業的。
　　“從屬於我之人的靈魂，可以被獻祭麽？”
　　司馬懿問道。
　　小醜搖頭：
　　“抱歉，只有舊歷層面的認可，才可以作為妳的個人物品。”
　　舊歷層面？
　　司馬懿不太理解。
　　但在他看來，似乎是壹個不太可能達成的條件。
　　失去了恐懼的司馬懿，決定是極其瘋狂的。
　　他原以為，那些被自己洗腦的人，可以算作自己的個人物品。
　　這樣壹來，自己就能零代價，通過卡bug的方式，開啟迷宮之旅。
　　可現在，司馬懿發現自己不能這麽做。
　　得是更高層面的，舊歷層面的歸屬，才算是自己的個人物品。
　　他不解，誰能讓壹個人從舊歷層面屬於自己。
　　但他還是有強烈的欲望。
　　“那麽，就失去百分之五十的靈魂好了。”
　　失去百分之五十的靈魂，意味著什麽，司馬懿不清楚。
　　但他現在，已經是半瘋狂的狀態。
　　當交易完成後，司馬懿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自己失去了什麽。
　　他輕而易舉的，殺死了小醜。
　　“既然見到妳，就意味著我的權柄會被收回，那麽我想，我們還是不要再見了。”
　　小醜死去。
　　只是不同於之前，死在秦澤手裏的那個小醜。
　　那個小醜，滿臉恐懼，最終在恢復片刻自由時，得到了解脫。
　　可這個小醜，在恢復片刻自由時……卻用嘲弄的眼神看著司馬懿：
　　“迷宮王爵的代價，妳是承受不起的，人，怎麽可能與神鬥？”
　　“妳會後悔的！妳會後悔的！在見到王爵的時候……妳就會明白，妳到底失去了什麽！”
　　“這是舊歷層面的契約！”
　　這句話，忽然讓司馬懿心情變的糟糕。
　　他前面還在思考，何為舊歷層面的歸屬，卻忽然就得到了答案。
　　隱隱的，他仿佛看到了某種糟糕的未來。
　　那張臉上，有著瘋狂與破壞欲。
　　“我已經從之前的關卡裏，找到了機械族的身影，這百分之五十的靈魂……必然會對我造成致命的影響。”
　　“我不想面對迷宮王爵，但很可能，它已經取得了對我的支配權……”
　　“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
　　這個時候，司馬懿和秦澤的想法又壹次重合了。
　　“我要找到機械族，也許……他們有辦法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