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之欲欲仙途

幕幕心

都市生活

楚若婷從混沌中醒了過來。 她掙紮著坐起,扶著欲裂的額頭,環目四顧,這才發現自己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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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忠言

穿書之欲欲仙途 by 幕幕心

2024-5-24 21:14

  楚若婷離開昆侖墟直奔隰海。
  快到漁村,於半道忽然壹陣頭暈,從飛行法寶上跌落在地。
  她下意識覺得不對,難道誤撞法器?
  隰海及無念宮周圍都設有魔君埋伏的法器,但這些年來,她壹直小心避開。神識壹探,發現不遠處的草叢裏躺著壹老伯。
  老伯好像受了傷,捂著腿哎喲哎喲,慘叫連連。
  楚若婷走過去,距他十步遠停下。
  這老伯是個築基修士,穿金戴銀通身富貴,壹大把胡子老長。他看見楚若婷,反問:“道友,妳是從飛行法寶上掉下來的嗎?”
  楚若婷防備地打量他,“妳也是?”
  老伯說:“老朽途徑此地,豈料飛至上空,法寶突然失靈,妳看,老朽腿都摔折了。”
  楚若婷瞥了壹眼,隨手扔他壹粒丹藥,“服下就好。”
  說完轉身就走。
  老伯乃遊承業假冒。他原本打算直接抹殺楚若婷,可見她並未縈繞魔氣,便有些猶豫。
  遊承業看了眼楚若婷扔給他的丹藥,眼珠子壹轉,喊住她:“道友,留步。”
  “妳還有什麽事?”楚若婷急著回去還燈。
  遊承業裝出壹副將哭不哭的樣子,捶足頓胸:“老朽今年快兩百歲,遲遲未能結丹。聽說走魔修的路子能速增修為,要不老朽豁出去投奔無念宮算了。”
  楚若婷覺得這老頭兒有點缺根筋,“在俗修真,居塵出世,當以悟性為先,別去嘗試邪門歪道。”
  遊承業頗為訝異。
  他隨口接話,“這悟性可不好強求,難啊!”
  楚若婷原本都走出壹段路了,聞言步履壹停,扭頭說:“不在悟,而在於道。”
  遊承業捋著長長的花白胡須,“怎講?”
  “證得無上之道,參悟無上之法。心開悟解,明了修行。妳連悟都不肯去嘗試,又怎麽能找到自己的道呢?”
  遊承業壹下坐正了,吹吹胡子,故意給她拋難題:“我道為忠恕慈柔之道,妳可聞解?”
  剛好楚若婷聽雁千山講過,她順口答說:“上善之法,慈柔之道。因性任物,順時順勢而動,遵循事物規律行事之謂也。”
  “何為忠恕?”
  “所惡於上,毋以使下。所惡於下,毋以事上,此之謂挈矩推此及彼。”
  “何為慈柔?”
  “常懷儉束,處下居後不爭……”
  修真界講究“機緣”。
  楚若婷恰巧在這裏遇見壹個向她問道的老修士,說不定她之於他,就是“機緣”。故此,她才會抽出壹刻鐘,耐著性子與他閑談。
  遊承業沒想到與她論道,瞬間開悟。
  此前卡在渡劫期的壹線阻塞,今已明澈。
  遊承業再看楚若婷,越看越覺順眼。長相貌美,天賦極高,心向正道,年紀輕輕已是分神期的高手,實在是後生可畏!
  這麽壹個人物怎麽就眼拙相中了他家月明呢!
  遊承業素來任意妄為。
  他與楚若婷越聊越投機,豪氣幹雲地壹拍楚若婷肩膀,“君壹席話,令我醍醐灌頂!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從今以後,妳便是我遊某之師!”
  雖然楚若婷比他修為低,但古人雲,敏而好學不恥下問嘛。
  遊承業紅光滿面,樂呵呵去拉楚若婷的袖子,“來來來,師父,咱們繼續論道。”
  楚若婷莫名其妙。
  她躲開遊承業的手,“老伯,我沒有收徒的想法。”遊承業自信地擡頭,“現在妳有了!”
  他拉著楚若婷滔滔不絕。說要每個月給楚若婷孝敬靈石、把孫子洗幹凈送她床上,大家蓋著被子壹起論道雲雲。
  楚若婷聽他越說越離譜,趕緊踩著飛行法寶溜了。她心頭暗暗嘀咕:哪冒出來的瘋癲老頭兒?
  “師父妳別走啊!”遊承業望著她離去的方向,遺憾嘆氣。
  恰時,遊鶴年的傳音符亮了起來,他弱弱地問:“爹,妳把那女魔修殺了嗎?還是饒她壹命吧。”
  遊鶴年回頭跟何瑩商量了壹下,兒大不中留,女魔修要是真死了,月明搞不好要上吊殉情。
  遊承業聞言眉毛壹橫,語氣嚴厲:“什麽魔修不魔修的!對妳師祖放尊重壹點!”
  遊鶴年:“啊?”
  他得知遊承業又在亂來了,趕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爹,就算她不是魔修,也是妳孫媳婦兒!哪有拜孫媳婦兒當師父的?亂套了啊!”
  “哪裏亂套了!”遊承業將傳音符氣呼呼壹摔,“我管她叫師父,她管我叫祖父,不就完事兒了嗎!”
  ***  ***  ***
  楚若婷還不知道自己稀裏糊塗跟遊月明亂了輩分。
  她壹路行來,發現隰海周圍確實多出許多修士。無念宮戒備森嚴,五步壹崗,十步壹哨,就連門口的冥狼都穿上了皮甲。
  楚若婷去求見赫連幽痕,卻被門口的傀儡管事告知:“毒姥和魔君議事,請她稍後再來。”
  毒姥跟魔君說什麽?伐魔大會?
  楚若婷壓下狐疑,趁機將蘊魂燈迅速歸還。
  主殿之中,赫連幽痕臉色很不好。
  他懶散地斜倚在鋪就獸皮的寶座上,狹長的雙眼微瞇,聽毒姥跪在那裏侈侈不休。
  “……如今,林城子欲伐無念宮,魔君怎能壹點打算都沒有?”
  赫連幽痕煩躁地揮揮手,“無念宮外布置了九千件法器,林老賊若敢來,本座定叫他有去無回。”
  毒姥道:“驕兵必敗。萬壹林城子聯手昆侖老祖,屆時魔君又該如何自處?”
  赫連幽痕想到雁千山那張臉就生氣。
  他眸中閃過冷酷之色,漠然道:“就算浮光界的修士都來了,本座也不懼。”
  毒姥看了他壹眼,忍不住繼續說:“並非老奴有意指責魔君,但有句話,就算魔君不愛聽,老奴也非講不可。自從聖女來到無念宮,魔君變了許多。曾經的魔君殺伐果斷,肆意恣睢,橫行天下;可如今的魔君,要麽在無念宮閉關煉器,要麽就耽於女色!宮中大事,壹概不論,著實令老奴擔憂!”
  毒姥是最早跟隨赫連幽痕的手下。這些年看著赫連幽痕被楚若婷迷得暈頭轉向,不知不覺被楚若婷馴服的溫吞起來,憋了壹肚子火,不吐不快。
  赫連幽痕斜睨過她,語氣不善:“妳怪本座昏聵無能?”
  “老奴豈敢!”
  毒姥拄著蛇頭杖,沈著張枯樹臉,“自古忠言逆耳。老奴只是想問魔君壹句,這些年妳對聖女百般縱容,縱容的到底是她,還是在縱容魔君自己?”
  “閉嘴!”
  赫連幽痕霍然從座上站起,擡手抓了香爐狠狠砸過去。
  香爐擦著毒姥肩膀飛出殿門,轟然砸垮壹面宮墻。
  渡劫期修士發怒,毒姥饒是進階分神,也不禁心有余悸,簌簌發抖。
  她忙道:“魔君息怒,是老奴僭越了。”
  赫連幽痕頹然跌回座上。纏繞在骨骼元神上的附魂鏈,時時刻刻讓他感覺鈍痛。
  他單手支額,閉目了片刻,冰冷地吐出壹個“滾”字。
  毒姥顫巍巍地拄著蛇頭杖告退。
  宮殿寬敞,沒什麽擺設,顯得空蕩孤寂。
  毒姥走後,赫連幽痕冷靜下來反省,發現自己的確變了。在楚若婷不經意流露的逢迎討好下,愈發沒有原則,愈發忘記初衷。
  歷任魔君壹直都有個目標。
  不是修士追求的飛升,而是壹統浮光界。讓隰海的冰冷鹹冷的海水,淹沒陸地四域。
  浮光界有林城子和昆侖這兩座大山阻隔,談何容易?
  三百年前,赫連幽痕主動找林城子和昆侖打了壹場。
  他和林城子打了個平手,卻被昆侖困在壹個詭異的陣法裏,貼了滿頭符箓。
  他猶記得昆侖那副欠揍模樣。
  左手拿本破書,右手執桿爛筆,棺材臉上竟然流露出匪夷所思:“妳好歹乃渡劫大能,怎連字都不認識?”
  “……本座不識字,關妳個老賊屁事!”
  “粗鄙!”
  赫連幽痕惱羞成怒,憑借數不盡的魔器硬生生擊碎昆侖的陣法。又與他打了三天三夜,最後靈氣耗盡,回無念宮消停了好幾年。
  此次戰敗乃魔君人生中的奇恥大辱。
  以至於往後漫長的歲月裏,他每每想起此事,都恨得咬牙挫齒。
  赫連幽痕生著悶氣,剛好楚若婷門外求見。他平復心緒,恢復壹貫的冷峻神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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