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恩怨

　　小精靈的話讓馬文砰然心動。
　　說實話，他現在的實力增長的確進入了壹個瓶頸期。
　　而且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他必然會遭遇壹個所有人類強者都會面臨的瓶頸。
　　30級滿級。
　　30是在費南是壹個非常神秘的數字。三十點屬性即為神之敏捷，超出三十點，乃是神之領域，凡人很難涉及。
　　當然，像位面守護級別的強者，肯定是超出了這個數據的。
　　而三十級，即傳奇職業10級，也是壹個巨大的瓶頸。
　　壹般來說，人類強者的傳奇職業最多也就9級。
　　29級，就是壹道天塹，古往今來很少有人能逾越。哪怕是那些睿智的傳奇巫師。
　　強大如大精靈王，他本身的巫師等級也只有28，只不過是別開蹊徑得到了雙職業的辦法，同時讓自己的遊俠等級也來到了21，所以才強行突破了30級總等級的限制。
　　雙職業者在人類強者中幾乎是不可能實現的。也就是精靈這種長壽的種族有可能實現，但也需要漫長的時間來努力。
　　況且馬文也不知道雙職業的辦法。
　　他現在是21級的暗夜主宰，雖然距離瓶頸還早，但遲早是要面對的。
　　大部分人的選擇是封神。
　　在無法封神的年代，有多少驚采絕艷的傳奇強者，就因為沒能邁出那壹步，終生只能止步傳奇。
　　傳奇之上的世界，對世人來說還是壹個謎團。
　　對於馬文來說也是壹樣。
　　他前世是選擇了封神，但這壹世，他選擇走了另外壹條道路。
　　這註定是壹條遍布荊棘的道路，所以他需要抓住壹切的可能性來提升自己。
　　哪怕這樣的舉動可能會為自己惹上大麻煩。
　　“反正提多瑪斯……不，哈特森已經恨我入骨，再刷點仇恨值也沒什麽吧。”
　　馬文心中自嘲地想了想，最終還是答應了小精靈的要求。
　　後者的要求很簡單，那就是讓馬文帶走這塊水晶雕像。
　　並且，發誓永遠也不要打開這座雕像的封印，因為壹旦打開封印，裏面的力量有可能自動逃逸，返回哈特森的體內。
　　到時候，原本就強大無比的邪靈領主將會更進壹步，這個宇宙恐怕都沒有多少人是他的對手了。
　　小精靈還強調，馬文不能相信任何壹個人。
　　這就意味著，他必須將水晶雕像壹直背負在自己的身上。
　　這也意味著，他將徹底和邪靈世界的那頭恐怖的龍神成為死敵的狀態。
　　但是馬文別無選擇。
　　小精靈給的條件實在太誘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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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高興妳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小精靈很平靜地將水晶雕像交給了馬文：“希望妳能守護好它。這樣壹來，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
　　馬文將雕像小心藏好，然而小精靈的語氣怎麽聽上去有些不對勁？
　　似乎在交待遺言壹樣。
　　果然，小家夥繼續說道：“我和這個封印是同生共死的。”
　　“我的誕生因為這個封印，我的死亡也會伴隨著這個封印的消失而來臨，守護它，就是我的使命。”
　　“蘭斯大人將我帶到這個世界上，我已經很感激他了，能為他做好這麽壹件事情是我的榮幸。”
　　“至於妳，以巫師之神的名義許下的誓言如果壹旦被違反，會遭遇恐怖的神罰之火——就算妳將自己轉化成邪靈都無法逃過懲罰。”
　　“諾，高等的虛擬神格，送給妳啦！”
　　下壹秒，壹個奇特的六芒星狀、半透明的物體從小精靈的體內冒了出來，自動鉆入了馬文的眉心。
　　馬文愕然：
　　“這枚高等虛擬神格，是妳自己的？”
　　小精靈理所當然地道：“廢話，不然我憑借什麽守護這個封印。”
　　“我培養這個高等虛擬神格已經很多年了，只可惜送給妳之後，妳必須重新培養了。”
　　培養？
　　虛擬神格還能培養的？
　　馬文其實對虛擬神格壹無所知。
　　而數據面板上，也只顯示了這麽幾行字：
　　【妳獲得了光精靈的饋贈（高等虛擬神格）】
　　【高等虛擬神格具有更高的優先度，自動替代原先的初級虛擬神格】
　　【虛擬神格（高等）：5/30（神性）】
　　……
　　高等虛擬神格的好處顯而易見，首先它可以容納更多的神性。
　　但神性的作用，馬文只是略知壹二，於是趁著還有壹些時間，他趕緊詢問了小精靈壹些必要的問題。
　　五分鐘之後，他才離開那裏。
　　而透明大門背後，無數邪靈大軍已經聚集，正瘋狂的撕扯著大門的封印。
　　其中為首的，赫然是已經徹底墮落的綠龍莫甘娜。
　　她現在已經不能用綠龍來形容了，壹身鱗片早已掉光，仿佛是骨龍和水藻的合體，惡心而恐怖。
　　她的心智也徹底被哈特森控制，變成了壹個徹底的邪龍。
　　小精靈很安分地重新回歸了石壁之中。
　　除了告訴馬文關於虛擬神格的壹些事宜之外，他還告訴了馬文壹條如何突破人體瓶頸的辦法。
　　這不過這條辦法，條件非常苛刻，馬文聽了不由皺眉。
　　只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既然整件事情就是壹個巨大的陰謀，那麽其他的五色龍多半也已經遭遇了哈特森的毒手。
　　說不定現在就有墮落的邪龍正在往這邊趕過來，自己還是先走為妙。
　　……
　　低矮的山谷中。
　　氣氛變得壓抑無比。
　　痛苦的哀嚎聲在厄爾耳旁不斷響起，這頭肆虐費南的太古紅龍第壹次感受到了恐懼。
　　眼前的這個中年人，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他的實力的確非常蠻橫，但是和上古龍神比起來，仍然不值壹提。
　　更何況，哈特森雖然被剝奪了部分的神之本源，卻依然擁有在邪靈君主中坐二望壹的實力。
　　就算天界神國的主神們，也沒有幾個是他的對手。
　　更何況連位面守護都抵達不到的太古紅龍了。
　　他嘗試過逃走。
　　結果直接被龍神壹爪子撓了下來。
　　厄爾絕望了。
　　很明顯，這是壹個外層世界。那麽來的，壹定是哈特森的本體。
　　如果是分身，他還有逃走的希望，如果是本體，他幾乎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悲慘的命運了。
　　不過紅龍也是非常暴躁的。
　　作為壹名強者，他依然有自己的尊嚴。
　　厄爾瘋狂地咆哮著：“這就是妳對待自己子嗣的方式？”
　　“謊言和欺騙？讓他們自行墮落？為了活下去，妳已經違背了自己的神靈法典。”
　　“妳不配自稱龍神。”
　　哈特森不為所動，依然笑呵呵的：“的確，我現在不是龍神哈特森。我是邪靈君主提多瑪斯。”
　　厄爾怒吼壹聲，徹底現出了本體。
　　龐大的身軀眼看就要將山谷撐得碎裂，哈特森張開雙手，虛空壹抓。
　　紅龍的身體瞬間縮小，變得非常迷妳。
　　“妳這個畏首畏尾的懦夫！”
　　厄爾依然叫囂道：“妳更改了自己的名字，企圖逃過巫師之神的制裁，妳沒有勇氣，妳的膽量配不上妳的實力！”
　　哈特森雙目漸冷：“那是因為妳未曾領教過巫師之神的強大。無知的小龍。”
　　“我的耐心很有限，我之所以對妳寬容壹些，是因為妳的表現出色，而不是因為心懷慈悲。”
　　“如果妳再敢忤逆我，我會讓妳變得和他們壹樣！”
　　厄爾尖叫壹聲，巨大的龍目中充滿了恐懼。
　　低沈的龍吟聲從山谷上空傳來！
　　那是腐朽的白龍和藍龍。他們的眼珠已經失去神采，他們在低空飛行，壹邊飛，壹邊還往下掉落腐肉。
　　他們體內蘊含著強大的力量，然而這股力量，卻是來自邪靈世界的負能量！
　　所謂的彩虹泉，溝通的其實是邪靈之海而已！
　　“妳們兩個，去把屬於我的東西找回來。”
　　哈特森面無表情地下令：“妳們能感應到它的位置。它就在這個世界，某個我不能接近的地方。”
　　兩條邪龍壹聲呼嘯，立刻飛離了這片天空。
　　哈特森的目光重新定位在了厄爾的身上。
　　看得出來，他有些不耐煩了。
　　厄爾痛苦地掙紮並沒有起到作用，最終，他憤怒地沖向了哈特森！
　　後者不為所動，下壹秒，“彩虹泉”中的泉水激射而出，仿佛噴泉壹樣湧向了厄爾。
　　眼看太古紅龍就要被泉水包裹，被強行轉化成邪龍，就在這個時候，壹股強大的力量突然降臨。
　　伴隨著這股力量，彩虹泉的泉水強行被凝固在了半空中。
　　仿佛壹輪太陽初升，照耀了整片大地。
　　這壹刻，就連龍神哈特森都忍不住動容。
　　他甚至都無暇分心去管厄爾了。
　　太古紅龍抓住這個機會，猛地壹掃尾巴，強行逃了出去。
　　原本九死壹生的局面，竟然被他逃掉了。被恐懼支配的紅龍壹口氣飛出去了幾百裏，然後迅速開始跨位面飛行，瘋狗似的逃亡費南。
　　其實他並不知道，無論是龍神哈特森，還是那位剛剛降臨的存在，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雙方的眼中，只有彼此。
　　“阿努巴·格蘭特。”
　　哈特森的語氣變得很低沈：“當初遇到妳的時候，我就該殺了妳。”
　　旋即，他的語氣又變得有些自嘲：“只是誰能想到，壹個因為家裏窮的叮當響而不得不向魔鬼求助，卻因為機緣巧合打開了邪靈世界大門的牧羊人，會成長為這個宇宙最強大的神明之壹呢？”
　　出現在山谷那頭的，赫然是壹個面貌清秀的少年。
　　他的坐騎是壹頭長著長長犄角的山羊，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從第三紀開始陪伴他至今的強大神獸。
　　格蘭特輕聲說道：“沒有妳，我可能就餓死在那個饑荒年代了。”
　　第三紀的時候，因為高等精靈退出費南，各大勢力重新劃分地盤。
　　在蘭斯重鑄宇宙魔池之前，秩序非常混亂，費南各大種族內戰嚴重，再加上很多地方連年災害，很多窮人都活生生地被餓死。
　　格蘭特便是第三紀的壹個很普通的凡人。
　　他給領主放羊為生，但是身患重病的母親需要藥物治療，於是他將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這方面，以至於差點餓死。
　　壹次機緣巧合，他得到了壹本據說可以溝通九層煉獄的書。
　　可憐的牧羊少年因為和領主家的孩子壹起學過幾堂課，還算認得壹些字。
　　他試著用這本書上的內容召喚魔鬼，他不渴求什麽，只希望通過出賣自己的靈魂換取壹些糧食，或者讓母親病愈。
　　然後他就打開了壹扇大門。
　　大門背後是恐怖的邪龍之墓。
　　通過假死躲過蘭斯監視的哈特森正處於低調發展自身勢力的階段，對於這個牧羊少年，他很慷慨地贈予了對方壹些能力和糧食，他還治愈了格蘭特母親的病。
　　因為這些奇特的能力，格蘭特壹夜之間從壹個牧羊少年，變成了當地領主非常依仗的高手。
　　後來領地紛亂，領主戰死，格蘭特挺身而出，戰敗了敵軍，大獲民心。
　　接下來就是非常爛俗的英雄故事。
　　牧羊少年搖身壹變，變成了費南大陸上壹顆日益閃耀的新星。
　　到了這個時候，哈特森註意到了這壹點，他意識到，是時候收回壹點利息了。
　　當初他沒有將格蘭特轉化成邪靈使者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畢竟邪靈被費南生靈所憎惡，如果能有壹個暗中的領袖也不錯。
　　於是在這個時候，他重新聯絡了格蘭特。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的格蘭特，已經有了拒絕他的資本了。
　　他得到了壹塊天上掉下來的石頭——就好像所有小說的主角裏都會有的金手指那樣——那塊石頭的名字叫做命運石板！
　　命運石板幫助格蘭特擺脫了邪靈的夢魘，最終成為了強大的【晨光與守護之神】！
　　格蘭特的拒絕讓哈特森勃然大怒，只不過顧忌巫師之神，他壹直在忍耐。
　　到了後來，格蘭特的強大讓他都心驚膽戰，不敢有所動作。
　　如今，兩人站在壹座山谷裏，這是自從當年那個牧羊少年誤闖邪靈世界之後，兩人第壹次面對面的交流。
　　……
　　“我欠妳的人情，我會還的。”
　　格蘭特淡淡地說：“如果有人想殺妳，我會保妳壹次。”
　　“但是妳不能利用這個世界進軍費南。”
　　哈特森冷笑壹聲：“有人想殺我？”
　　“誰？誰敢？”
　　格蘭特平靜地說：
　　“蘭斯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