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陰陽魚，黑白石

　　“房老，您看仔細點，這可不是小魚兒。”
　　看到房東升不以為然的表情，方元立即神秘笑道：“您再看看，要是不滿意，那就把東西還給張老板吧。”
　　“咦？”
　　與此同時，張豪驚詫道：“方師傅，魚符是送給房老的？”
　　“魚符？”
　　聽到這話，房東升臉上多了幾分慎重：“古代的魚符嗎？”
　　“確切的說是唐代魚符，而且與房老十分有緣。”方元感嘆道：“看到這對魚符的時候，我心頭直接驚顫了壹下，感覺這是天意，連老天都有心成全妳。”
　　“和我有緣？”
　　聽到方元說得這樣誇張，房東升更加感興趣了，凝神註視之後，也立即發現盒中的魚符的確很不簡單，溫潤之中透出珠寶般的光澤。
　　“沒錯。”
　　此時，張豪也忍不住拍掌道：“方師傅壹說我才驚醒起來，東西真的與房老有緣，說不定還是妳祖上遺物。”
　　“我祖上的遺物？”
　　感覺越說越離譜了，房東升眉頭壹皺，立即把壹片魚符拿起來觀賞。不過這片魚符沒字，他打量了片刻依然不得其解。
　　“就算不是房老祖上的遺物，起碼也是壹脈相承。”方元笑道，中國人講究同姓之間五百年前是壹家，不管是不是事實，反正只要妳自己承認了，那就是了。
　　然而，中國人很喜歡追認祖宗，不單純是為了臉上有光，好面子而已，實際上也有更深層次的因素。比如說李唐皇室，誰都知道李家帶有胡人血統，但是人家直接追認道家聖人李耳為祖，又有誰敢說不是呢？
　　而且認了祖宗之後，李家就可以堂而皇之分享聖人氣運，百姓覺得李家是神仙的後代，民心自然歸服，很容易接受認同了李家的統治。
　　不過到了明代，朱元璋心胸格局不大，不懂這壹套，有人建議他認朱熹為祖，他卻不以為然。在現在看來，這是有風骨的表現，但是在當時來說，卻不是成熟政治家應有的表現。所以在他在位期間，很少有讀書人真心臣服這個草莽皇帝。
　　同樣是草莽皇帝，劉邦使用儒生幫自己制定禮儀，哪怕以後大殺功臣，但是也留下了不少美譽。然而朱元璋卻不同，在讀書人心目中的評價壹直不高，說明他不擅長懷柔手段……
　　扯遠了，言歸正傳。
　　這個時候，房東升又拿起另外壹片魚符，這塊魚符剖面上有文字，他低頭壹看，壹行蒼勁古拙的文字立即映入眼簾。
　　“魏國公，尚書左仆射，房……”
　　看了壹眼，房東升楞了壹楞，又突然反應過來：“唐代魚符，房玄齡？”
　　“沒錯，就是唐代開國名相房玄齡的魚符。”
　　此時此刻，張豪笑容滿面道：“房老，這應該和妳很有淵源吧。”
　　“有淵源，當然有淵源。”
　　說話之間，房東升臉上浮現壹抹紅潮：“我祖籍淄博，正是房玄齡壹脈後裔。”
　　“那真是巧極了。”
　　張豪拍手叫好，不管別人信不信，反而他肯定信了。
　　“房老，先別激動。”
　　與此同時，方元笑問道：“妳覺得魚符怎麽樣？”
　　“方師傅……”
　　激動許久之後，房東升才算是冷靜下來：“妳的意思是用魚符來布局？”
　　“對。”
　　方元點頭道：“看到魚符之後，我就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沒有想到，妳居然又買回來幾件魚形法器，而且品質也不差。但是相比之下，我還是覺得魚符比較好。當然，決定權在妳，我就是給個建議。”
　　“方師傅覺得魚符好，那就用魚符了。”房東升毫不猶豫，壹切按照方元的意見來辦。
　　“我剛才怎麽沒有這種覺悟……”張豪在旁邊暗嘆，同時十分好奇：“房老，妳也想請方師傅幫忙布置風水局？”
　　“沒錯。”
　　房東升坦然點頭，反問道：“聽方師傅說，魚符是在妳那裏買的，花了多少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張豪臉色有些發苦，又急忙解釋道：“沒花錢，真的沒花錢，東西是我送給方師傅的。”
　　“是嗎？”
　　房東升似笑非笑道：“那百舸爭流風水局又是怎麽回事？”
　　“……房老！”
　　張豪表情尷尬，甚至有些狼狽不堪：“我承認，在壹開始的時候，有些怠慢了方師傅。我錯了，我後悔了，後悔莫及，現在想改正錯誤還不成嗎？”
　　“方師傅，是我有眼無珠，得罪您了，您千萬不要往心裏去。”
　　說話之間，張豪直接鞠了個躬，動作幹脆利落，壹點兒也不遲疑。
　　看到這個情形，房東升也在心裏壹陣暗嘆，覺得張豪拿得起放得下，真不愧是泉州商界的風雲人物。
　　“別……”
　　此時，方元也連忙避開，擺手道：“之前的事情，我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呀，相反還要多謝張老板把魚符讓給我。”
　　“沒有就好。”張豪籲了口氣，有些如釋重負，壹臉輕松的笑容道：“既然這樣，這點心意方師傅應該能收下了吧。”
　　人家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而張豪卻是不送紅包不安心。
　　“方師傅，難得張老板這樣誠心，妳就給他壹個機會吧。”房東升也幫腔道，卻有壹點兒推波助瀾的意味。
　　張豪感激壹笑，又急忙把紅包推過去，然後眼巴巴的看向方元，希望他不要再拒絕了。
　　“篤篤！”
　　方元手指頭在桌面上微敲兩下，稍微沈吟壹下就轉移話題道：“房老，我們還是聊壹聊魚符的問題吧。”
　　說到底方元還是比較矜持的，不像某些人壹樣，臉皮比城墻還厚，可以壹邊收下紅包，壹邊義正詞嚴表示卻之不恭下不為例。
　　當然，不反對就是默認了，自然讓張豪喜形於色，笑逐顏開。
　　“魚符有什麽問題？”相比之下，房東升有些擔憂：“魚符品質不差，與和田玉雕不相上下，能有什麽問題？”
　　兩個問題，語意疊加增重，說明房東升十分重視魚符，遠沒有表面那麽雲淡風輕。實際上在知道魚符是房玄齡遺物之時，根本不用方元多說，他就已經決定使用魚符作為布置風水局的鎮物。現在聽說魚符可能有問題，他難免有些患得患失。
　　“問題不大，但是處理不好，也是個麻煩。”
　　方元也沒有賣關子，而是直接解釋道：“魚符有兩半，而且兩者之間緊密相連，如果只使用其中壹塊，另外壹半遺棄不用，就顯得殘缺不全了。但是兩塊壹起使用，如果不能把氣場有機統合起來，又會出現各自為政的情況……”
　　“啊，說的也是。”房東升仔細壹想，也知道這是事實，眉頭就皺了起來：“方師傅，妳有解決的辦法嗎？”
　　“有倒是有。”方元遲疑道：“不過這樣壹來，恐怕又生枝節了。”
　　“什麽意思？”房東升連忙追問起來。
　　方元答非所問：“房老，妳知道我看到兩塊魚符的時候，第壹反應是什麽嗎？”
　　“是什麽？”
　　“陰陽魚，壹陰壹陽，相輔相成，妙不可言。”說話之間，方元也有幾分感嘆：“壹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魚成群，子孫繁衍，連年有余……”
　　“噝！”
　　壹時之間，房東升瞳孔收縮，聲音激顫道：“方師傅，什麽都別說了，還需要什麽材料妳盡管開口，不用再煩勞妳了，我來搜集。”
　　房東升水平不低，自然明白方元的潛臺詞，無非是打算使用兩塊魚符弄壹個風水局中局。這可是買壹送壹的大好事，他沒有拒絕的理由。而且和鯉魚躍龍門風水大奇局差不多，要是方元不布置他反而要急了。
　　“這樣的話，就是節外生枝了。”方元提醒道：“如果換成和田玉雕掛飾，那就簡單多了，直接掩埋鎮宅就行。”
　　“不是節外生枝，而是精益求精。”房東升眼睛發亮道：“既然有更好的選擇，那麽多點付出也是應該的。”
　　“就是。”
　　盡管張豪沒完全弄清楚狀況，但是聽到方元的描述，他已經壹陣向往：“不愧是方師傅，出手不凡，動輒就是大手筆。”
　　“是覺得我好高騖遠嗎？”方元笑問起來。
　　“不不不不……”張豪慌忙搖頭：“我的意思是，唯有大胸襟大氣魄，才有大手筆啊。”
　　“這話極對。”房東升深以為然，他的別墅就是這樣，本來要求不高，誰知道方元在轉眼之間，居然想出了壹個環環相扣的大格局來，讓他欲罷不能。
　　好話人人愛聽，方元聽了也覺得心情不錯，笑著說道：“房老，既然妳不怕麻煩，那麽就這樣定下來了。有魚符還不夠，另外需要能夠鋪滿別墅大廳的黑白雲石。”
　　“黑白雲石？”
　　房東升壹聽，立時笑道：“這事簡單，我打個電話，馬上叫人運幾噸過來。”
　　“沒那麽簡單，要是這樣容易，也不需要麻煩房老妳了。”方元搖頭道：“我要的黑白雲石也要有陰陽屬性之分，壹般的雲石要來也沒用。”
　　“這樣呀。”房東升微微皺眉，也為難起來：“雲石易得，但是區分陰陽的雲石，的確不是那麽容易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