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熊怪想了想，說道：“有壹個家夥我只在他的頭上打了壹掌，也不知道死了沒有，只知道他倒下了。”

　　小牛問道：“那妳為什麽不再補上壹下子呢？”

　　黑熊怪回答道：“我當時傷口疼得厲害，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小牛又問道：“那個家夥是誰？我能認識吧？”

　　黑熊怪摸摸大腦袋，說道：“就是那個瘦長臉的，什麽狗屁金沙幫的二當家的。叫什麽來著？”

　　小牛補充道：“他叫華冬。”

　　黑熊怪壹笑，說道：“對，對，就是這個該死的家夥。”

　　小牛瞇眼壹笑，說道：“如果他沒有死透的話，只怕死的就是妳了。”

　　黑熊怪說道：“有那麽嚴重嗎？”

　　小牛慢慢解釋道：“妳想呀，如果他沒有死，盯著咱們的行蹤。等知道咱們去了那裏之後，他再報信找幫手來。妳想想，黑熊怪，妳還能活多久呀？”

　　這話聽得黑熊怪心裏發毛，臉上都有了冷汗了。他不再說什麽了，掙紮著向水裏走去。小牛見了動了俠心，在他的屁股上猛踹了壹腳，只聽撲通壹聲黑熊怪沒入水裏。在消失的壹瞬間，還聽到他的罵聲：“小兔崽子，等我上來的，我……”

　　後邊的話也隨著他的身子不見了。

　　小牛對自己的這壹手非常滿意，站在水邊又是鼓掌，又是大笑的。過了壹會兒，太陽露出半邊臉來，紅通通的，刺人雙目。小牛的眼前立刻出現壹個紅色的耀眼的世界。

　　小牛望著這壹切，也望著沒有什麽動靜的泉水，他心說，萬壹那幫家夥象狗壹樣追來了，這對我可不利呀。如果那幫家夥明白事理還行，否則的話，還不得將我當作他的同夥給殺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得躲遠點。我在這岸邊的目標太大了，人家壹來就將我給抓住了。

　　我只答應黑熊怪將他送到這裏來，我可沒答應當他的保鏢，負責他的安全。因此他出了什麽事，跟我可沒有什麽關系。

　　這麽壹想，小牛瞅壹眼靜靜的泉水，便壹溜煙地跑了。他跑到壹棵樹上，離那泉水不太遠，在兩個別墅之間。從別墅的空隙裏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個湖。

　　小牛騎到壹個大樹杈上，兩腿悠蕩著，盼望著黑熊怪這家夥快點浮上來。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他心說，這家夥不是不通水性，進去就淹死了吧。那樣的話，直接水葬了，那都挺省事的。也省得麻煩我了。只是這麽壹來，我什麽都沒有得到。

　　正當小牛胡思亂想之際，只見壹夥人跑了過來。有和尚有尼姑的，手裏都提著兵刃。小牛稍壹辨認，便認出是昨天問路的兩夥人。不用說，這幫出家人也是來找黑熊怪麻煩的。

　　小牛心說，妳們怎麽來的？如果是誤打誤撞過來的話，那麽妳們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黑熊怪就躲在這水裏吧。等妳們知道他在水裏時，那黑熊怪已經從水裏跳出來了。妳們倒楣的時候就到了。

　　他臉上現出得意來，似乎這壹個局面都是由於自己的介入才變成這樣的。自己儼然成了壹個大人物。自己的作用是不可忽視的。

　　可是這臉上得意又變成驚訝跟慌張了。因為他發現壹個家夥走到了隊伍的前頭。壹看清他的臉，小牛差點從樹上掉下來。這不是華冬嗎？難道說自己的擔心真成真了？這家夥確定了自己跟黑熊怪的行蹤後，便去報信，於是……

　　小牛見他對著水面指指點點，那些僧尼則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雙方似乎正在爭論著什麽。小牛心說，萬壹這些人壹下水，黑熊怪可就完了。作為壹個相識的人，我能看著黑熊怪不管嗎？好歹我跟他也有了協議。

　　正猶豫著不知怎麽辦才好呢，只見那些尼姑走了。正不明白怎麽回事時，只見幾名和尚開始脫衣服了。小牛心壹沈，明白他們要幹什麽了。

　　小牛沒時間多考慮，迅速從樹上下來。他壹陣風地跑到岸邊，到那幫人跟前。沒等他說什麽呢，華冬叫起來：“各位大師呀，這個小子就是跟黑熊怪在壹起的。就是他領著黑熊怪到這裏來的。妳們可別放過他呀。”

　　小牛瞪了他壹眼，說道：“華冬，妳這個叛徒，妳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妳還沒有死呀？”

　　說著瞅瞅那幫正在脫衣的和尚。和尚們聽到這話，都瞅著小牛。顯然被小牛的話給吸引了。

　　華冬見對方罵自己話這麽難聽，便怒道：“臭小子，妳嘴巴放幹凈點。我什麽時候成了叛徒了？”

　　小牛嘿嘿壹笑，說道：“我問妳，妳是不是金沙幫的二當家的。”

　　華冬回答道：“不錯呀，那又怎麽樣？”

　　小牛盯著他，很嚴厲地問道：“我請問妳，妳的大哥跟兄弟們哪裏去了。”

　　華冬臉現悲色，帶著幾分哭腔說道：“都叫那個可恨的黑熊怪給殺死了。”

　　說著眼圈都紅了。

　　小牛不給他抒情的時間，便說道：“奇怪呀，這可真奇怪了。”

　　說目光瞅了瞅那幫和尚。只見和尚們停止脫衣的動作，都盯著二人呢。顯然二人的談話對他們很重要的。

　　這時華冬突然明白了什麽，便對和尚們大呼道：“各位大師呀，妳們快點下水吧。那個黑熊怪就在水裏躲著呢。妳們別聽這個臭小子的，他是故意拖延時間。妳們可別上當呀。現在不趁著黑熊怪傷好前幹掉他，等他傷好了上岸的話，咱們壹個都活不成的。”

　　小牛聽得心裏發涼，表面不動聲色，對著華冬呸了壹聲，向眾和尚大叫道：“各位大師呀，妳們千萬不要上當，更不要下水。這水裏有……”

　　說到這裏，小牛及時打住，不往下說了。臉現恐怖之色。

　　那邊的壹個身分稍高的和尚忙過來問道：“小施主，妳快說，這水裏有什麽？”

　　小牛故作神秘，說道：“我看這人不錯，這話我只告訴妳壹個人。”

　　那和尚點點頭，湊近小牛。小牛便在他的耳邊低語道：“這水裏有毒。”

　　聽得那和尚臉色都變了。跑到水邊，對著水睜大眼睛看著。

　　其他的和尚不明所以，也過來看了看，都問是怎麽回事。那和尚指著小牛說道：“這位小施主說了，這水裏有毒。”

　　眾人都驚叫起來，壹齊望著華冬，臉色很不友善。

　　華冬連連擺手，辯解道：“妳們別信這臭小子的胡說，他跟那個黑熊怪是壹夥的。”

　　小牛早想到他會這麽說，便反駁道：“妳跟他才是壹夥的。我有根據。”

　　這樣壹說，大家都向華冬瞪眼睛，並圍了上來。

　　小牛見了高興，心說，越亂越好，拖到壹個時辰，就壹切萬事大吉了。

　　華冬不服氣，質問小牛道：“妳說我是叛徒，妳有什麽根據呢？”

　　小牛哼壹聲，壹臉得意地瞅著華冬，說道：“我問妳，為何妳的大哥跟弟兄們都死了，而妳還活著呢？”

　　華冬解釋道：“那還用問嗎？我當時被黑熊怪給打昏了。他以為我死了。當他走了之後，我才慢慢醒過來。不然的話，我怎麽會知道妳們到了這裏。我當然是跟著妳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