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情人》二十八(2)

　　這當中，劉雪婷也吵著嚷著要來幫忙和看羅語煙最後壹眼，被大家制止，好在有了孩子的哭鬧和範之勛的細心陪護，才少了不少悲痛。
　　而這時的深圳，到處流傳著這樣的故事：壹個女孩子，殺了她男朋友的小情人，然後穿上漂亮的婚紗，戴上漂亮的頭紗，走過繁華的深南中路到公安局去自首。想壹想，多麽悲壯淒美啊！
　　女人們說：太浪漫了，太感人了，穿著婚紗走過繁華的大街去自首，天啊，這女人好有個性啊！
　　男人們說：太變態了，人家不喜歡妳了就算了，幹嗎要殺人啊？任何人都沒有權利結束別人的生命！……
　　故事以大同小異的情節演變成不同的版本正流傳飛舞在整個深圳甚至周邊的城市時，王虹來到了深圳。她是來看劉雪婷的。
　　她看著那三個人，心裏的火像澆了油般地熊熊燃燒，然而，這個時候，無論怎樣，她也要表現自己的風度出來。她先把壹大堆的營養品放下，然後對尷尬的範之勛說：“之勛，公司裏有壹些緊要事情，妳先陪我出去走壹下，我跟妳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範之勛看了壹眼劉雪婷，見對方在低著頭假裝認真地弄孩子，只好和王虹走出去。
　　壹到小區外面安靜點的地方，王虹說：“姓範的，孩子已經壹個月過三天了，我對妳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打妳電話關機，妳到底想怎麽樣？就打算壹直這樣過妳的小日子？妳要記得妳曾承諾過我什麽。”
　　範之勛不說話，邊慢慢走路邊摸出壹枝煙來點上。
　　“好吧，我不逼妳，妳說說妳的打算吧！”
　　發了半天牢騷，見範之勛沒反應，王虹只好裝作心平氣和地問。
　　“孩子才滿月，妳叫我怎麽好意思跟她說這事？”
　　範之勛說。
　　“深圳的女人最現實的，我聽到這樣的故事太多了，妳只要多出錢，不怕搞不定她。劉雪婷算什麽？僅僅只是壹個打工妹，家裏不是多富有，又沒有什麽後臺，我相信只要妳用壹點點心思就可以讓她服服帖帖全心全意為妳做事的。我還不相信有不愛錢的女人，妳巧妙地暗示她孩子可以換給她幾十萬還怕她不接受？”
　　王虹說。
　　範之勛沒有說話，壹般他不贊同或是有自己意見的話他都會以沈默表示。
　　“妳要是開不了口，我去說。”
　　王虹生硬地說。
　　“再給我們壹點時間吧。”
　　範之勛脫口而出。
　　“妳們？哼！妳們！壹家子了啊，有男有女有兒子，多幸福的壹家子啊！那我算什麽？範之勛，妳說我算個什麽？當初妳是怎麽答應我的？這壹個月零三天裏，妳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每天提心吊膽，擔驚受怕，怕妳壹個動搖就再也不回來了，怕妳對劉雪婷太好而忘記了我們的夫妻情分，怕妳真的不舍得劉雪婷；可是我又總是勸自己，範之勛是壹個守信的人，他答應我的事壹定做得到，劉雪婷只是壹個生孩子的機器。妳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晚上沒有安眠藥和紅酒我根本就無法入眠。妳看看，看看我的黑眼袋，看看我的憔悴，看看我瘦了多少，妳看啊……”
　　王虹說著說著就哭了，引得路上的行人不斷地扭過頭來看他們。
　　“我送妳去賓館吧，”
　　範之勛說，“到那裏再說，好不好？”
　　“我不！”
　　王虹雖然嘴裏說不，還是被範之勛拉進壹輛出租車了。
　　“晚上陪我壹起吃飯吧！”
　　王虹哀求的眼神看著範之勛，看見範之勛插好房卡有走掉的意思馬上說。
　　範之勛回過頭來看看她，不忍心地說：“好的。”
　　“對不起！這段時間我太難過了，所以剛才說話很難聽，不過我還是想知道妳的真實想法。”
　　王虹說。……
　　保姆細心地為孩子沖了涼，換了紙尿布，輕輕放到嬰兒床上，用手指輕輕地探探嬰兒的臉蛋，擡頭看到劉雪婷那種發呆出神的樣子，知道她有些不高興，可是也沒辦法。劉雪婷總會給人壹種什麽都不在乎的感覺，但每個稍稍了解她的人都能體會她的孤苦無依和故作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