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蔣發與姬程

　　結果蔣發這老頭好容易找到個獸醫，對方掰開牛嘴看了半天，搖了搖頭，告訴他：“治不了！等死吧！告辭！”
　　氣的蔣發這老頭差點和那獸醫打了起來，沒辦法既然治不好了，蔣發這老頭就想順便在街上玩點花活出來。
　　原來這人是壹個武功高手，興致來了，幹脆拿那這頭“治不了等死吧”的黃牛做個表演，玩壹個“牛腹取骨”的功夫。這功夫說難也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就是活生生的用手刺破牛腹，將牛肋骨掏出來。
　　擱後世這種兇殘的手段，肯定要受到社會上批評的。不過這個時代也不講究動物保護之類的道理，行事還頗有野蠻之風，周圍圍觀群眾不但不討伐他，反而高聲叫好。
　　張順壹聽，也來了興致，心想：莫不是晚上要加餐牛肉了？這蔣發也是壹個街頭賣藝的高手，左呼右呵，也不動真功夫，只把氣氛炒的熱鬧起來。澤州城待在家裏瑟瑟發抖的老百姓，還真被他吸引出來不少。
　　蔣發吆呵了半天，嗓子都快喊啞了，見聚集的人多了，便擺個破碗，喊道：“有人的捧個人場，有錢的捧個錢場，壹會兒老夫表演的如果還入諸位法眼，請大家夥賞點打賞出來！若是，這牛壹會兒沒了，還請諸位花點小錢，買回家壹燉。香噴噴，美滋滋，壹頓好口福就有了！”
　　張順聞言，差點壹句話就罵了出來：這特麽是挖我的墻角啊，雖然是頭病牛，殺了之後我自己不會吃嗎？還輪到妳給我賣？
　　張順正要準備跳出來，這時候卻突然見壹個中年漢子撥開人群闖了進來。仔細壹看，這人年過四旬，身高七尺，面色焦黃，手臂粗壯，他氣喘籲籲地的喊道：“妳這老頭怎麽做起賊了？剛剛有人告訴我這頭牛病了，讓我來醫治。結果我們左找右找，怎麽都找不到了，竟然被妳偷走了！”
　　“什麽偷走了？妳不要血口噴人！我拉出來找醫生診治來著。”小老頭蔣發連忙喊道。
　　“然後，妳就是這麽診治的？還不是偷！”那黃臉漢子壹臉譏諷道。
　　“啊？啊！這牛沒治了，我準備給它個痛快來著！”蔣發左顧而言他。
　　“怎麽就沒治了？我‘扳倒牛’說沒治了，才能沒治了！”
　　“吆呵，妳這老頭非要和我擡杠是吧？”蔣發惱羞成怒道。
　　“是又怎麽著，不是又怎麽著？”那黃臉漢子蔚然不懼。
　　“大家夥看著啊，我老人家有壹手絕活叫做‘四兩撥千斤’，妳們看看這老頭子身高體壯，不是我這把糟骨頭能對付得了的。如今讓妳們見識見識，我師門絕學‘太極拳’！”蔣發大義凜然道。
　　張順聞言壹陣愕然：“太極拳是什麽鬼？不是老年人廣場上的廣播體操嗎？怎麽這個年代還有人信這個？”
　　說完，那蔣發就要和那黃臉漢子搭把手，那黃臉漢子壹臉莫名其妙，便伸手和他搭著。結果沒想到那老頭子蔣發手臂輕輕壹劃，大喝壹聲壹推，那黃臉漢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他推了壹個跟頭。眾人見了，不由紛紛叫好！六十老漢打四十中年，確實有點水平啊。
　　那姬蛋見此，連忙要上前去，卻被張順攔了下來，說道：“不著急，令尊沒事兒，跌了壹跤不打緊！看看再說。”
　　原來這中年人不是他人，便是姬蛋失散了年許的老父親姬程。剛才姬蛋見了老父親出現，便要上去去認，卻被張順攔著了。張順想先看看這兩人到底怎麽回事兒，是不是準備私吞了自家的牛，再做打算。
　　那姬程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壹時間也是壹臉疑惑：“妳這老頭力氣這麽大？不應該啊，再來！”
　　結果毫無懸念，那黃臉漢子姬程又被蔣發摔了個跟頭。那姬程本身壹把子力氣，哪裏肯服氣？再次站起來，又要挑戰。那蔣發笑道：“我還沒見過這種要求的，摔了壹次不算，兩次不算，還要讓人摔第三次的。”
　　言畢，那蔣發又是壹搭手就要摔那姬程，卻不曾想那姬程手腕壹翻，便把蔣發的手臂扣住了。蔣發見此不慌不忙道：“大家妳們看那，這扣住並不可怕，我這太極拳柔中帶剛，只需這麽壹抖……壹抖……抖！我抖！哎呦？”
　　那蔣發連抖了三四下，竟然抖不開那姬程的胳膊，不由大為驚詫。圍觀百姓見此，紛紛大笑道：“原來是個吹牛貨！”
　　“哎？別走啊，都別走啊，真不是我功夫不到家，是這老頭子力氣太大了。”蔣發急了，顧不上自己本來就是老頭子的事實，壹邊貶低對手是老頭子，壹邊試圖拉回來觀眾。結果觀眾哪裏肯幹，三下五除二走了個幹幹凈凈。
　　這眾人散去，反倒把張順、悟空和姬蛋顯露了出來。張順見此笑著走過去道：“好了好了，都是自己人，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哎？妳是誰？”黃臉漢子疑惑道，結果話還沒落地，便聽到有人喊了壹聲“爹！”
　　黃臉漢子姬程扭頭壹看，竟然是自己家的傻兒子姬蛋！姬程便放了蔣發，驚訝的喊道：“蛋蛋！妳怎麽在這裏？”
　　“爹！俺跟著將軍來這裏的！”姬蛋傻傻的說道。
　　那姬程疑惑的看著張順，張順笑了笑，指著蔣發說道：“妳！給他解釋解釋。”
　　“啊？”蔣發也有點發楞，這事兒我哪裏知道啊？不過這時候他突然靈機壹動，便說道：“這是我家主公，咱們李將軍便是主公麾下大將軍。妳這廝什麽時間加入將軍麾下，力氣挺大嘛！”
　　那姬程壹聽這人竟是“邙山盜”的頭領，嚇了壹大跳。那“邙山盜”李際遇在河工之中威懾力挺大，連忙作揖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我是姬蛋的父親姬程，早年請人給取了壹個字，喚作鵬程。因為得罪了家鄉惡霸，被打發到黃河做河工，前些日子被……被抓了跟著李將軍做些雜物。因為以前做過獸醫，這番聽說這牛病了，便過來診治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