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 符文秩序之道

　　幽暗深邃的門戶內，伸手不見五指，沒有絲毫光亮。
　　前方不遠處，有壹金壹黑二個巨大的符文，皆有磨盤大，沒有任何承載，懸浮在虛空中，平靜而勻速地相對旋轉著。
　　“這是什麽？”
　　葉凡心中閃過疑惑。
　　回頭看去，葉凡就見到，眾皇者在門戶外探著頭，努力向裏望著，但目光十分茫然，沒有焦距，似乎完全沒有看到他的自己的存在。
　　葉凡了然，沒有理會身後的皇者，壹步邁出。
　　嗡！
　　虛空似乎微微震了壹下，明亮的光芒，自葉凡腳下躥起，光芒呈乳白色，十分柔和，若皎潔的月光壹般，帶著壹絲絲清寒，沒有溫度。
　　葉凡低頭壹看，原來是自己腳下踩到了壹個石階，石階同樣是白色，如寶石般，晶瑩剔透，散發柔和的光，驅散了詭異的黑暗。
　　“葉凡！”
　　身後傳來眾皇者的驚呼，葉凡回頭看了壹眼，便知道暗星盟皇者們見到了自己。
　　原因自然是因為腳下這壹階石階，散發的光不刺目與明亮，但卻足夠照亮自己和周遭虛空。
　　葉凡沒有遲疑，腳步繼續向前邁出。
　　嗡！
　　果然，虛空又是微微壹震，又是壹階石階亮起，照亮了四周，蔓延向前。
　　葉凡壹步步向前走去，每邁出壹步，都會有壹階石階亮起，而身後踏過的石階，散發的光芒也沒有消散，而是繼續映照著四周，如壹盞盞璀璨明燈，點亮了這條路。
　　嗒嗒嗒……
　　幽暗死寂的空間裏，沒有絲毫生氣和動靜，這個空間裏，仿佛只剩下了葉凡壹人，只有孤獨淒清的腳步聲交錯響起。
　　壹直走出上百丈，葉凡終於接近了那二個虛空中的符文。
　　越是臨近，葉凡的感覺便越強烈。
　　二個符文光芒並不強烈，甚至很黯淡，但卻讓葉凡有種熾熱和陰冷的感覺，二種感覺交錯在心間，格外的詭異而清晰。
　　終於，葉凡來到二個符文近前，靜靜地打量了壹眼，緩緩伸出手，向二個符文探去。
　　伸出到壹半，葉凡的手壹頓，停止了壹會兒，才又繼續探過去。
　　當葉凡的手掌觸摸到符文時，就見那二個旋轉著的符文，在這壹刻忽然凝滯了壹下，就此停止了。
　　嗤！
　　嗤！
　　壹金壹暗二種不同的光芒同時迸發，如潮水般席卷而出，蔓延向十方，充塞滿這片幽暗死寂的空間。
　　金光璀璨澎湃，若壹片浩大的汪洋，浪濤千重，洗越蒼天，滾滾卷動，無比狂暴。
　　烏光陰沈晦暗，猶若壹片黑暗天幕，迅速張開來，埋星掩月，帶著絲絲幽暗的陰寒，令人心魂悸動。
　　二種截然相反的光輝普照，令這方空間形成了奇異的相對景象，將空間分割成了兩半，壹陰壹陽，壹光壹暗，無比玄奧恢弘的氣息浩蕩開來。
　　噔、噔、噔……
　　奇異的聲音震響，每壹個聲音響起，便有壹道光柱在空間裏亮起，壹道壹道，每壹道都極其明亮，光柱橫穿空間，縱橫交錯。
　　聲音隨著時間推移，變得愈發急促，而光柱亮起的速度也迅速加快，最後，整片空間都是光柱，將空間照的通透，光芒刺目。
　　葉凡眼睛微瞇了壹下，才靜靜地打量起這片空間。
　　嚴格來說，這片空間並不大，呈圓柱形，通體白色，高不知多遠，深不見底，在圓柱四周墻壁上，是壹顆顆人頭大的乳白色奇石。看材質，應該與石階材質壹樣，但綻放出的光芒卻很明亮。
　　而葉凡來時的路，則是壹條條懸浮在虛空中的石階，有序地鋪展開，鋪展到二個符文前。
　　其散發的光芒並不如四周墻壁的石頭強烈，在四周光芒的掩蓋下，只是散發微弱的光。
　　“這裏……便是符文秩序之道傳承所在麽？”
　　葉凡四下張望了壹下，最後目光落在身前的符文上。
　　二個符文太大了，足有磨盤大小，散發出的光芒很盛烈，金光燦爛，光華萬丈，烏光如雲蓋頂，濃稠如墨。
　　這裏除了二個符文，便沒有多少奇異之處了，那符文秩序之道傳承，應該就在這二個符文中，不大可能在別的地方了。
　　殤似乎也察覺到了外界的神異變化，此時露頭了，卻很鎮定和平淡，說道：“找到符文秩序之道傳承了？”
　　“應該是這二個符文沒錯了。”
　　葉凡點頭，望著二個符文說道：“這二個符文代表什麽？很奇特，與壹般的符文似乎都不同。”
　　“當然不同，因為這是本源符文。”
　　殤回道。
　　“本源符文？”
　　葉凡身軀壹震，瞪大眼睛望著這二個符文。
　　的確，這二個符文和他平日裏接觸到的符文都不同，有種渾然天成和原始古樸的感覺，而非人為創造出來的戰技符文。
　　“妳知道符文秩序之道的本質麽？”
　　殤說道。
　　葉凡遲疑了壹下，搖搖頭。
　　“符文秩序之道，是禹皇祖神名震星空的主要原因，也是遠古十八祖神之中，在星空萬族中名氣最大的壹個。”
　　“他的符文秩序之道，以陰陽為基礎，簡單到了極致。壹陰壹陽，以無窮數不同的順序排列、再重新組合，便形成壹種類似生靈腦海的意識空間。”
　　“這個思維空間可以儲存、運轉億萬指令，提前灌輸好諸多指令，就能在任意時候下達指令，讓它完成相應的事。”
　　“當然，如果沒有可以儲存、行動之物，它就是壹團單純的符文秩序之光，億萬符號的集合體，所以，它需要壹個載體。”
　　殤壹點點剖析著此道本質。
　　“是那些傀儡？”
　　葉凡恍然。
　　“不僅僅是傀儡。”
　　殤搖頭否定了葉凡的說法，說道：“初期的時候，的確是使用傀儡來作為符文秩序之光的載體，但是，妳想想陰陽骨塔第壹層到第八層，從那些傀儡的思維蛻變，以及本身材質的改變上，它的載體，可能僅限於珍寶金屬，或是玄木材料嗎？”
　　葉凡聽到這裏，猛然想起，第八層那個少年傀儡，便是金屬骨架，外面罩著壹層皮囊肉身，無限接近於人族了。
　　“難道……到達最後，這符文秩序之光，可以灌進生靈體內，取代靈魂？”
　　葉凡輕吸壹口氣，駭然道。
　　“不知道。禹皇祖神也沒走到這壹步，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需要妳自己去摸索。”
　　殤說道。
　　“符文秩序運轉的本質，就是以陰陽符文為基礎，形成壹個思維運轉空間，其中可以灌入大量的符號。”
　　“這些符號可以組合成任何妳想要的符文，不需要領悟，就能掌握熟練到極點。”
　　“此外，這些符號在陰陽符文排序中，也就是思維運轉空間裏，擁有各自不同的意思，就像文字、語言，組合之下，可以形成壹條條指令……這就是它的指令來源。”
　　殤說道。
　　“原來它的本質是這樣。”
　　葉凡恍然，而後皺眉思索起來：“如此的話，想要走這條路，似乎真的很難，光是陰陽符文排序，就需要龐大復雜的摸索，讓這個思維空間不斷擴大，才能容納更多的符號和指令。”
　　“除此之外，這些符號在思維空間裏分別代表什麽意思，也需要長時間的嘗試。”
　　“最後是最難的……指令，不知道什麽原因，壹開始的那些傀儡，其符文秩序之光很低級，只有壹些簡單的指令。”
　　“按道理說，陰陽符文排序規則掌握後，形成的思維空間，就十分廣闊了，可以儲存大量指令，讓傀儡的思維運轉更迅捷與靈活才對。”
　　葉凡的思維感知很敏銳，壹下洞悉了大部分關鍵點，但仍是很疑惑。
　　“妳覺得這些問題很簡單？”
　　殤淡淡問道。
　　葉凡遲疑了壹下，點點頭，沒有回答。
　　“妳這麽說也沒錯，但是，妳想的還不夠細致。”
　　殤竟然沒有駁斥葉凡，頓了頓，它繼續道：“世間任何事物，都由陰陽演變而成，這是最基礎的。”
　　“所以妳說的也沒錯，這很簡單，因為它是本質。”
　　“就像妳的識海，就是壹個意識空間，思維空間。妳自己察覺不到，但妳的念頭，的確在其中運轉、思考、判斷。”
　　“符文秩序之道的思維空間也同樣如此，就像生靈的識海，那麽……生靈有腦子承載靈魂，承載思維空間的運轉。那麽傀儡們呢？”
　　葉凡壹下楞住了，而後皺眉苦思起來，開始回憶那些傀儡的符文秩序之光，回憶每壹個細節。
　　“不用想了，妳沒聽過，也沒見過這種東西，只有星空中才有，在整片星空中都算少有之物，這是符文秩序之道的材料限制。”
　　“除了核心材料限制，還有其驅使材料的限制，這是實物限制。”
　　殤輕描淡寫地打破了葉凡的僥幸。
　　“第二個難處是領悟難，第三個難處是創造難。”
　　殤繼續說道：“領悟難指的是符號的領悟。”
　　“想要鉆研符文秩序之道，絕大部分問題只能妳自己處理，那些傀儡頭顱中的符文秩序之光，裏面含有多少個符號，妳不會不知道吧？妳可以試想壹下，妳需要領悟多少符號。”
　　葉凡聞言，不由得倒吸了壹口涼氣，被殤這壹番話震撼的無以言語。
　　不說第七層、第八層傀儡，光是壹到六層的傀儡，其符文秩序之光中的符號就是壹個極其恐怖的數量，足以讓聖尊都望洋興嘆。
　　就更不用說第七層、第八層傀儡了，還有陰陽骨塔的超級符文秩序，其擁有的符號更是壹個讓人絕望的數量。
　　“創造呢？”
　　葉凡強忍心中的震撼。
　　“它的指令創造，陰陽符文排序的創造等，甚至還有更多。”
　　殤如此說道，頓了頓，又補了壹句，安慰道：“不過妳也不用太過擔心，妳不是自己創造符文秩序之道，而是得到傳承，禹皇留下的傳承秘法，足夠妳鉆研壹輩子了。”
　　“除非妳走到禹皇那壹步，才需要開始自己進行突破，走出更遠。”
　　聽到後面二句話，葉凡稍微松了壹口氣。
　　這才是禹皇的符文秩序之道傳承的可貴之處，它包含了諸多秘法，以及禹皇的經驗，可以讓人少走無數彎路，可以沿著禹皇走過的路順暢前行，壹路高歌，只需要強大的領悟力就行。
　　“感覺比符文創法還要難壹點啊。”
　　葉凡微微壹嘆：“我該怎麽得到傳承？”
　　光從殤這裏聽就能聽出，這壹道很浩瀚繁雜，絕對不是壹時半刻的領悟，就能得到這個傳承的。
　　“我可以幫妳接受傳承，日後妳就不需要時時回到這裏鉆研、參悟了。”
　　殤的話音剛落，葉凡便感覺到壹股浩瀚神聖的力量，自體內湧動而出，凝成精純的金光，自手臂上蔓延而出，直達葉凡的中指，指端金光絢爛，無比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