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八十章 時之蟲

 短暫的茫然後，奧黛麗迅速想明白了“太陽”在說什麽：

    他說“愚者”先生派遣祂的天使，凈化了阿蒙的分身！

    天使！

    “愚者”先生派出了壹個天使！

    “愚者”先生果然有天使作為侍者！

    每壹位天使至少有序列2的實力……

    雖然這是理所當然的，我早就預料到的事情，但依舊讓人激動，因為它終於被證實了！

    而只有神靈，才能驅使天使！

    奧黛麗興奮地眼眸流光，忍不住遐想起“愚者”先生的天使是什麽樣子。

    不知什麽時候，我才有幸遇上……她望向青銅長桌最上首的目光滿是崇拜和熱切。

    與此同時，她的靈感告訴她，壹貫陰沈的“世界”先生也因震驚坐直了身體，這讓她莫名有些得意。

    “魔術師”佛爾思則回想起了之前遭遇的那件事情，她明明只是請求“愚者”先生幫忙幹擾占蔔，結果卻看見壹位十二翼大天使降臨，用翅膀籠罩住了自己的靈體。

    果然是天使……漆黑翅膀，十二對羽翼的大天使……而這果然也是“愚者”先生的常規操作，隨意就派遣位天使幫聚會成員解除危難……佛爾思忽然不敢擡頭註視悠閑坐在青銅長桌最上首的那位先生了。

    雖然她還只有序列9，雖然她沒受過完整的神秘學教育，但她已混在不同的非凡圈子三年，某些事情即使不刻意打聽，也會傳入她的耳朵。

    這裏面就包含了很重要的壹條：

    “不可直視神。”

    過去的佛爾思對這句話印象不深，可此時此刻的她卻突兀地感覺這是真理，是從無數血淚教訓裏總結出來的真理。

    天使？“愚者”先生身邊果然有天使！“倒吊人”壹陣驚懼，又莫名激動，以至於身體都微微顫栗。

    之前告訴尊名，回應祈求和儀式，都間接表明了“愚者”先生等同於神靈，但這終究還是差了些直觀的證據，而現在，天使出現了！他的存在本身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天使代表著最直接的威懾！“愚者”先生對現實世界並非沒有影響力啊……哪怕不通過眷者，祂也能讓自己的威嚴輻射壹定的區域……阿爾傑瞬間想了很多，既為之前的淺薄冒冷汗，又感覺未來充滿光明。

    緊接著，他琢磨起了“太陽”話語裏的細節：

    “愚者”先生沒直接讓天使降臨，反而先教導了“太陽”壹個儀式，通過那個儀式，祂才派遣天使，凈化掉阿蒙的分身，這中間繞了很大壹個圈子……

    這是否表明“愚者”先生要影響現實世界，必須突破不少阻礙？這和我之前判斷祂處於被封印被拘束的狀態吻合……但或許是“神棄之地”有特別之處？

    “愚者”先生之前沒有這樣的表現，是因為祂脫困了壹點？祂逐漸在脫困……

    坐在“愚者”位置的克萊恩，慢悠悠環視了壹圈，明顯察覺到了“正義”小姐的尊崇和熱切，察覺到了“倒吊人”先生的驚恐和激動。

    以前不都是把我當成神靈看待嗎？為什麽聽到天使的事情，還會有這種表現？看來側面的證明始終比不上直接展現的威懾啊……以後要是有新成員質疑我，我就提前做好準備，讓“世界”跳出來大發厥詞，然後我隨手壹指，將他幹掉，殺雞儆猴……等事情平息，再重新捏壹個“世界”……克萊恩的思緒逐漸發散。

    “太陽”戴裏克不是很能理解“倒吊人”先生、“正義”小姐他們的反應，在他看來，壹位神靈，壹位偉大的存在，有天使侍奉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等待了幾秒道：

    “阿蒙的分身被凈化後，我咳出了壹條小蟲，和之前地牢裏那條壹模壹樣，妳們知道它是什麽嗎？”

    在“愚者”克萊恩的幫助下，“太陽”順利具現出了壹條半透明的小蟲，上面有十二道透明的圓環。

    “正義”奧黛麗和“魔術師”佛爾思好奇望了過去，同時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根本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類似的小蟲。

    十二道圓環……《秘密之書》上，類似的象征符號都與時間有關啊……阿蒙家族是遠古太陽神的後裔，而在古老的年代裏，人們都相信太陽與時間是存在關聯的……這勉強算是壹個解釋，能從兩方面得到印證……不過，為什麽現在的“永恒烈陽”只是不滅之光，秩序化身，契約之神，商業守護者，卻不再有涉及時間的領域……克萊恩為維持“愚者”的形象，沒急於回答。

    他噙著笑容，目光溫和。

    “倒吊人”阿爾傑思索了壹陣道：

    “它應該是阿蒙制造分身的載體。

    “在神話傳說裏，有壹種蟲子和它的外形類似，都有十二道透明的圓環，叫做‘時之蟲’，不過，從來沒有誰見過‘時之蟲’，不少人懷疑，這其實是壹種序列魔藥的名稱。”

    “時之蟲”……和我的猜測很貼近嘛……雖然這只是在某些教會內部中層及以上非凡者裏面流傳的神話故事，但信息本身也是具備不小價值的，“倒吊人”先生就這樣講出來，讓所有人聽到，是因為他已經獲得了報酬，已經從小“太陽”那裏了解到了許多重要情況嗎？克萊恩聽得壹陣感慨壹陣好笑。

    “時之蟲……阿蒙制造分身的載體……”“太陽”戴裏克小聲自語，似乎解開了不少疑惑。

    他好奇問道：

    “它能用來做什麽？我是指死掉的它。”

    “我不知道。”在“太陽”相信和尊敬的目光下，“倒吊人”阿爾傑突然有些慚愧。

    這時，坐在青銅長桌最上首的“愚者”平緩開口道：

    “某些儀式的主材料。”

    這是克萊恩根據《秘密之書》的內容推測的。

    不過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說錯，因為這幾乎無法證偽。

    沒有找到需要“時之蟲”的儀式，只能說明妳們見識還不夠多！克萊恩悠然補了壹句，在心裏。

    某些儀式……“正義”奧黛麗等人瞬間浮想聯翩。

    “謝謝您，偉大的‘愚者’先生。”“太陽”戴裏克半起身行了壹禮，接著將話題導入了那件關系白銀城存在與否的事情，“探索小隊回來了，我是指‘牧羊人’洛薇雅長老率領的那個探索小隊，他們完成了對‘墮落造物主’半毀滅神廟的探索，回到了白銀城，而我發現我熟識的幾位隊員，性格都出現了壹定的變化。”

    “他們被‘真實造物主’汙染了。”“倒吊人”阿爾傑毫不猶豫地用篤定的口吻指出。

    “真實造物主”？“正義”奧黛麗忍不住看了青銅長桌最上首壹眼。

    她記得非常清楚，“真實造物主”曾經被“愚者”先生的眷者破壞過降臨之事，自己之前還猜測自家塔羅會的首領要做“邪神克星”。

    “真的嗎？”戴裏克不願意相信般反問了壹句。

    “倒吊人”語氣不見波瀾地說道：

    “妳詳細描述壹下他們的變化。”

    “感覺人還是那個人，但和以前卻有了很大的不同，樂觀的變得低沈，笑容燦爛的只剩下禮貌性的微笑……”“太陽”戴裏克將自己發現的所有異常都講了壹遍，包括“牧羊人”洛薇雅長老狀態突然轉好的事情。

    “倒吊人”阿爾傑斟酌著說道：

    “情況可能比妳想象得還要嚴重，被汙染是最好的壹種可能。

    “他們如果已經發自內心地信仰真實，額，‘墮落造物主’，那才麻煩，無法再挽救。

    “不管怎麽樣，他們的性格、想法和觀點都會扭曲，變成隱性的瘋子，妳可以從這方面入手，讓‘六人議事團’其他成員發現不對。”

    “我已經報告過了，可‘首席’似乎不是太相信我。”戴裏克略感委屈地低沈開口道。

    “魔術師”佛爾思忍不住嘆息了壹聲：

    “那是因為妳們的‘首席’懷疑妳被阿蒙附身，正試圖謀劃對白銀城不利的事情。”

    “那我該怎麽辦？就算我告訴他們‘墮落造物主’存在，他們也不會相信我嗎？”“太陽”戴裏克焦急問道。

    “倒吊人”沈吟了兩秒道：

    “其實，妳們那位‘首席’此時應該也開始關註‘牧羊人’和那個探索小隊的成員了，妳們白銀城能延續到現在，高層最基本的警惕心還是有的，不會放過每壹個可能的威脅，唯壹的問題是，他們的重視程度肯定還不夠，甚至不如對妳對阿蒙的在意。

    不等“太陽”開口，他又斟酌著說道：

    “也許可以利用這件事情，洗掉妳身上的嫌疑……妳找個機會，讓某個探索小隊隊員表現出最徹底的異常，並和他發生沖突，這樣壹來，‘六人議事團’其他成員就能發現不對，提高重視程度。

    “而與此同時，妳把疑似‘時之蟲’的東西交出去，就說沖突之中，妳突然變得恍惚，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只隱約聽見有人在喊‘真實造物主’，等清醒過來，已經咳出了那條蟲子。

    “涉及邪神，很多辦法和能力是不敢使用的，妳們的‘首席’會符合邏輯地猜測，阿蒙的分身與‘真實造物主’遺留的精神汙染發生了沖突，最終消亡成了死掉的蟲子，對妳的監控肯定會因此降低不少，妳再安分壹段時間，嫌疑就徹底沒有了。”

    為什麽“倒吊人”先生在這方面很熟練的樣子……“正義”奧黛麗嘴巴微張地想著。

    “太陽”戴裏克聽得眼睛發亮，只覺“倒吊人”先生果然值得信賴，想出了這麽好的辦法！

    “那我該怎麽讓那個探索小隊的隊員表現出最徹底最異常的狀態？”他連忙追問道。

    “倒吊人”阿爾傑壹下沈默，過了好幾秒才開口：

    “我不知道。”

    他旋即又補了壹句：

    “如果有‘真實造物主’相關的物品就好了……”

    刷的壹下，“正義”奧黛麗望向了青銅長桌最上首的“愚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