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籌謀（下）

　　烈洲。
　　鎮北王府。
　　徐烈大馬金刀的坐在王座上，看著寧夜。
　　他看起來和張烈狂有些相似，都是壹般的氣勢飈揚，威勢逼人。
　　但真要說起感覺，反而不如當初寧夜初見張烈狂時那般感受強烈。
　　這自然不是因為徐烈弱，而是因為寧夜變強了。
　　如今的他，即便是面對涅槃大佬，也依然可以不卑不亢，不為其氣勢所懾服。
　　這刻寧夜道：“寧夜見過鎮北王！”
　　徐烈淡淡嗯了壹聲：“風東林的傳書，我已經收到了。關於此次交易之事，文若，就由妳負責吧。”
　　旁邊壹名書生模樣的白面男子已走了出來：“是。”
　　寧夜笑道：“原來是文知事，不過寧夜有個請求，不知當說不當說。”
　　“嗯？”
　　寧夜道：“十年前兩派交易之時，貴府派來的是秦時月秦知事，寧夜與秦知事壹見如故，相見甚歡，可不可以這次還是與她……”
　　砰！
　　徐烈已壹掌拍在萬載金絲木制的王座上，起身就走，卻是理都不理寧夜了。
　　寧夜滿面詫異看文若：“文知事，這是怎麽回事？在下說錯什麽話了嗎？”
　　文若苦笑：“秦知事……已經不在府中了。”
　　寧夜面上訝異更甚：“這是何故。”
　　“唉，說來話長，還是不提為好……”文若連連搖頭。
　　越重山強擄羅睺，秦時月轉投中府壹事，即便在極戰道都是秘密。
　　鎮北王好面子，他不許提，誰又敢傳？
　　所以寧夜的“不知”乃是天經地義。
　　但現在，寧夜還非得要知道不可了。
　　……
　　鎮北府後花園裏，寧夜與文若正對飲坐談，池晚凝則在壹旁為二人奏琴。
　　聆聽琴音，文若贊嘆道：“仙子妙音，聞之若感天地，使人心曠神怡，心自空靈。寧兄好福氣，竟有如此佳妻，著實使人羨慕。”
　　池晚凝壹曲奏罷，笑道：“這家花再好，又哪及得野花香了。我這裊花仙子，在那得不到的人那裏自是渴求，對於得到的人而言，不棄若敝履，已是燒高香了。”
　　寧夜不滿：“看妳這話說的，十足的醋壇子，使人笑話。”
　　池晚凝便道：“我說錯了嗎？才剛到鎮北府，當著我的面就問秦時月。我看文知事知書懂禮，文質彬彬，才華出眾，難道不夠資格與妳議事嗎？偏要指明秦時月來談，文知事，也就是妳好性子，若是換了我，早就掀桌了，還與他在這裏廢話作甚。”
　　寧夜氣結，指著池晚凝罵道：“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壹趟就不該帶妳出來。”
　　池晚凝也瞪眼：“是妳要帶我出來的嗎？明明是我自己要出來。妳可以不帶我啊，文知事，我做妳的客人，妳可願意？”
　　文若被這夫妻倆壹搭壹檔弄的無奈，說願意也不好，說不願意也不合適，只能搖頭苦笑。
　　池晚凝更是不客氣道：“妳就是看中北地女子美色，我若不看著妳，這天下的女人都要被妳勾上床了。”
　　寧夜顯是氣急了：“妳知道什麽？當年秦時月得羅睺，還有我的功勞。秦時月算是欠我壹個人情，所以我才找她相商，我這是為公，妳不知道就不要胡說八道。”
　　文若壹怔：“原來寧使知道羅睺之事？”
　　寧夜哼道：“怎麽？妳竟不知道我知道？我幫秦時月這事，在妳們鎮北府應當不是秘密吧？”
　　文若苦笑搖頭：“這事秦時月還真沒說過。”
　　她當然不會說，這本來就是寧夜和秦時月約定好的。當初寧夜雖然見過羅睺，但羅睺之名未傳，所以即便是極戰道的人，也不認為寧夜知道那只異獸是何獸。
　　但現在寧夜卻要自己捅穿了。
　　寧夜笑道：“要是沒有我，妳們當初也未必那麽容易得到羅睺。聽說五年前，鎮北王贏了鎮南王，這其中，就有羅睺之功吧？就不知現在羅睺如何了。”
　　聽到這話，文若嘆氣搖頭。
　　寧夜壹怔：“怎麽？出什麽情況了？”
　　文若只是搖頭：“不可說，不可說。”
　　寧夜卻摸著下巴自語：“王上聽到秦時月之名突然發火，羅睺之事不可言說，而王上擊敗鎮南王後就再無動靜……難道說……”
　　他眼中現出驚異光彩。
　　文若嚇了壹跳，這都能被妳猜到？
　　寧夜壹拍案首，搖頭道：“看來是秦時月帶了羅睺跑了，真是可惜啊，怪不得我在貴府感受不到羅睺的存在。”
　　刷！
　　徐烈偉岸如山的身影突然出現。
　　他看向寧夜：“感受羅睺？妳能感受到羅睺的存在？”
　　寧夜起身：“見過王上。”
　　徐烈已道：“說，妳怎麽能感受到羅睺的位置？”
　　寧夜有些不好意思：“當初與秦時月交易時，我察覺秦時月身邊妖猴有異，所以就抽了它壹管血。哦，這事戰千軍也是知道的。”
　　“哼！”其實不用戰千軍，徐烈也知道。就因為這個家夥，導致羅睺回歸的前兩個月，徐烈暫時無法使用羅睺，相當於他少了壹次提升機會。
　　要不是寧夜現在是特使身份，徐烈真會壹巴掌拍碎他的腦袋。
　　徐烈已道：“那血，妳不可能還留著。”
　　寧夜道：“是，已經使用了，在下的使用方法有些特殊，卻是因此可以感知羅睺的方位的。”
　　說著他看向徐烈，笑道：“如果寧夜猜測無誤的話，羅睺當是不在府上了。要不要寧夜幫王上尋找？”
　　徐烈卻搖頭道：“不用了。”
　　笑話，他又不是不知道羅睺在哪兒，就算妳能探知具體方位又有屁用？
　　見他如此，寧夜疑惑道：“鎮北王竟然不打算找回羅睺，難道說……”
　　徐烈心中壹跳，壞了。
　　果然寧夜已壹臉的恍然大悟：“只怕不是王上不想找回，而是妳知道它在哪兒，這天下如果說有壹處地方是王上都不能去取的……”
　　“閉嘴！”徐烈已斷喝出聲。
　　寧夜壹笑：“夜明白王上的心情。本以為可以幫王上做些什麽，可現在看來，王上不需要，那便算了。今日之事，便先到這兒吧，夜告退。”
　　寧夜說著已和池晚凝起身，向外退去。
　　“等壹等！”徐烈喝道。
　　寧夜止步。
　　徐烈想了想，緩聲道：“妳說，妳能幫我？憑什麽？”
　　寧夜回答：“就憑我是寧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