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八十萬禁軍在此！

　　雖說完顏兀術率領的金兵戰鬥力是強的，但是也沒有強到兩萬人就能去打二十萬人堅守的城堡、山寨和高堤的程度。
　　實際上，即使宋軍那邊的人數和完顏兀術的兵壹樣多，他也沒法去打了。
　　因為金兵的長處是野戰，攻堅的能力其實並不太強……哪怕在宋金戰爭初期，雙方的軍隊實力相差最大的時候。強大的金兵面對真正有決心固守的宋軍城堡，能做的也就是圍困而已。
　　譬如王稟固守的太原，詹度固守的中山，陳遘固守的河間，趙不試固守的相州，都是先經過長期圍困，最後才在守軍糧盡援絕的情況下才打破的。
　　而上述這些城市中的宋軍守軍都只有數千，可就是這數千守軍，只要下了決心死守，再加上軍民團結、上下壹心，就能讓金兵久攻不克，只好圍困了。
　　現在完顏兀術在大伾山和天成橋頭壹帶遇上的宋軍，很可能多達20萬！而他手頭的兵力，包括正兵和阿裏喜在內總共只有2萬。
　　而且宋軍固守的還不是壹座孤城，而是壹個包括大伾山、萬年新堤、橋頭城堡、三山浮橋、居山、汶子山、白馬城等等要沖在內的壹個防禦體系……也許有20萬人據守著這個體系，還有名將高俅坐鎮。
　　別說金兀術的2萬人，就算大金東路軍的15萬都到齊了，也很難從正面攻破這個防禦體系，如果真的有20萬人守在那裏的話！
　　而且即便能攻破，完顏阇母和完顏宗望也不可能那麽幹。誰不知道宋軍的長處是守城和築城？而金軍的短處恰恰是攻城，以己之短，攻彼之長，那不成傻瓜了？即便能贏下來，那也壹定會損失慘重。
　　另外，金軍就算願意付出巨大的死傷，能打下來的也就是大伾山、天成橋橋頭堡城、萬年新堤北堤這些據點，也不能取得決定性的勝利。
　　宋軍只要及時拆掉天成橋，就能保住居山、汶子山、白馬城、萬年新堤南堤，繼續和金軍夾河對峙。
　　所以只要宋軍完成了在大伾山和萬年新堤的布防，並且在天成橋的橋頭築起城堡，金兵應該就不會真的發起進攻了……
　　“是真的，真的是個城啊！城墻起碼有壹丈高，外面還有壕溝，好像還沒完工……這城可不小啊，不僅把天成橋的橋頭都包進去了，而且還和萬年新堤還有大伾山連在了壹起。
　　阿魯，看來咱們打不下這城啊，至少不能正面強攻。”
　　完顏兀術站在馬鐙上，看著七八裏開外還在進行施工的城堡，壹邊說話壹邊搖頭。
　　完顏阿魯和郭藥師也騎著馬同他並排站著，周圍還簇擁著百余女真騎士，而在他們身後千余步外，2萬金兵已經擺好了壹個方圓之陣。
　　很顯然，完顏兀術已經被突然出現的“壹夜城”給嚇住了。他不知道有沙包築壘這檔子事兒，在他的概念中，壘壹座周長2000步，高壹丈有余的城堡，怎麽都得2萬人忙活上十天八天吧？
　　壹個晚上就蓋起來……這不就得有十幾二十萬人壹起幹活嗎？
　　完顏阿魯看著前方的城堡，也感到頭皮發麻，雖然這座“壹夜城”現在還是個L城，似乎也沒最後完工，還有不少人上上下下的忙活。
　　但金兵這邊主力都還沒到齊，攻城器械還沒開始打造……沒有七到八天的準備，根本不可能開始攻城。
　　而等到金兵準備好了壹切，眼前的城池，還有大伾山上的各處據點，還有架在萬年新堤上的城寨，應該都能完工。
　　“四哥，”完顏阿魯也把眉頭皺得緊緊的，“開封府可就在百裏之外了，咱們真的不去了？”
　　完顏兀術咬咬牙，“當然得去！但也不能硬著頭皮強攻……咱們女真人才多少？他們漢人又有多少？壹個換十個咱們都虧啊！要攻眼前的城池，只怕要壹比壹的換命啊！咱們能幹這樣的事兒？”
　　“四太子，”痛失愛女的郭藥師壹臉的悲傷，對兀術道，“咱們是不是先退回黎陽縣城去？”
　　他雖然很擔心女兒被俘後受辱，但是自己的性命還是要的……2萬人擺在人家壹二十萬人的刀口下，這可是在玩命啊！而且高太尉的軍隊是什麽樣的，他已經見識過了，不在常勝軍之下！
　　如果高太尉的壹二十萬人都有那麽強橫，那麽完顏兀術也得大敗！
　　到時候留下殿後當炮灰的壹準是自己的幾百號人！
　　“退回黎陽縣城？”完顏兀術哼了壹聲，“急什麽？高俅的大兵還沒出來呢，咱們這就退了，豈不是望風而逃？某家可不怕他人多！況且咱們的大隊要繞道過河，就得有人在大伾山這裏盯著高俅的大軍！
　　傳某家的命令，全軍就地紮營，某家要在大伾山下和高俅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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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金賊開始在天城堡北面10裏開外安營紮寨了！”
　　天城堡（就是剛剛建成的壹夜城）內，剛剛回到中軍大帳的趙楷，正準備小憩上壹會兒，就帶著郭天女（又名高天女）返回居山的某個帳篷內，繼續未完的“拷問”。
　　就在這時，他突然得到了壹個有點出乎意料的消息。
　　趙楷本來以為金兀術在見著自己的“壹夜城”後，就會知難而走……這樣他就能稍稍喘口氣兒了。
　　沒想到金兀術這個惡賊居然還不死心，就在天成堡外10裏紮營了！
　　他這是想幹什麽？
　　“何薊，妳可看清楚了？”從前天晚上開始直到現在都沒合過眼的趙楷，看著剛剛從城頭上返回，同樣壹臉困倦的何薊，眉頭忍不住就皺起來了。
　　他的軍隊現在真的非常疲憊……如果能好好的歇上幾日，然後再整頓壹番防務，那麽三山浮橋這邊就能高枕無憂了。
　　可金賊的兩萬人就抵在眼皮底下，這也沒法好好休整啊！
　　“陛下，臣看得壹清二楚！”何薊回稟道，“陛下，看來金賊想和咱們在黃河北岸對峙啊！”
　　趙楷撓了撓頭，“來人，召集諸將！”
　　仿佛完畢之後，趙楷又扭頭問在營帳當中站著充奴婢的郭天女，笑著問：“天女，妳說說那金兀術為什麽不走？”
　　郭天女笑吟吟道：“官家，奴猜想兀術應該在等待金賊的主力……官家不必擔心他，盡管休息便是了。”
　　趙楷輕輕點頭，心想：休息好了再收拾妳……不能就這樣放過妳！妳是妖女，壹定還幹過許多壞事，必須要交代清楚！如果妳的壞事幹得實在太多，那可不能原諒！
　　他正琢磨要怎麽整治郭妖女的時候，何灌、韓世忠、黃無忌、向克等人，已經陸續趕到了。
　　他們也都知道金賊正在安營紮寨的消息，所以進了大帳後，就七嘴八舌的向趙楷進言了。
　　“陛下，莫要理會那些金賊，咱們只管加固堡壘，小心布防便是了！”
　　“陛下，現在咱們的人馬太困倦了，還是得讓大家夥緩緩，等歇夠了再去和金賊交戰吧！”
　　“陛下，現在各地的勤王大軍正在趕來，咱們只要能在三山浮橋堅持旬月，那就不怕金賊過黃河了！”
　　趙楷聽著這些人提出的建議，眉頭緊緊皺著，似乎也在苦苦思索破敵良策，想了半天，終於有了主張。
　　“良臣，”趙楷喚著韓世忠的字號，“妳有何良策，快快說來！”
　　韓世忠也被趙楷問得壹楞，心說：灑家就是個廝殺漢，可官家咱們總讓灑家給他出謀劃策呢？出謀劃策不應該是文官的活嗎？
　　對了，官家好像沒帶幾個文官來前線，而且都留在居山了，沒有壹人跟著過河。
　　想到這裏，韓世忠只好勉為其難的再替趙楷出謀劃策了。
　　“陛下，臣有壹策，不說退敵，至少也能鎮住對面的金賊！”
　　“有何計策？”趙楷笑著問。
　　“下戰書！”韓世忠道，“陛下可以以高太尉的名義向金賊下戰書，約金賊主力到大伾山腳下決壹死戰！”
　　“哈哈，妙計！”趙楷壹拍巴掌，笑道，“良臣果是文武全才啊……那朕就給金賊下個戰表，就說高俅封旨統八十萬禁軍至此，欲與金賊大軍決壹死戰，讓金兀術趕緊把金賊的大軍都叫來大伾山！”
　　“陛下，”何灌這個時候提醒道，“誰可以為使呢？”
　　“這……”趙楷目光在自己的大帳中壹掃，就看見在角落裏面縮著的曹理了。
　　在當然伏闕上書的三校生中，曹理和沈長生的官運是最好的，都成了趙楷的幕僚，擔任了親征行營司機宜文字。特別是這個曹理，之前還安排了對郭天女的審問事宜，那真是簡在帝心啊！
　　趙楷現在準備提拔他，而在提拔之前，還得給他個立功的機會……去敵營下戰書看著就不錯！
　　“曹理！”趙楷道，“妳走壹趟金營吧！記著，不論發生什麽，都不能說朕來了前線，可知道了？”
　　曹理聽了這話，臉色頓時煞白，看著都有點像白臉的曹操了，不過趙楷既然點了他的名，他只好硬著頭皮站出來，不過還是不敢接旨，只是支支吾吾的站在那裏。
　　趙楷瞧了他壹眼，笑道：“曹理，妳放心好了，只要妳機靈壹點，把咱們的兵力往大了說，金賊是不會動妳的……因為他們覺著打不下開封府了，就會琢磨著和咱們講和撈歲幣了，這就需要有人來回跑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