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妳好，阿爾蒂拉

　　看到慎二真的開始用黃金洗澡，阿爾蒂拉終於松了口氣，有些忐忑地問道：“真的沒關系嗎？”
　　“當然。我可是很厲害的，以人類的標準。”慎二說著，彎起手臂，作秀肌肉狀，“不然也不可能擋住妳的‘破壞光線’。”
　　阿爾蒂拉想了想，點頭道：“確實挺厲害的，大概和夢境中的我差不多。”
　　也就是“上帝之鞭”阿提拉的水準，以從者之軀的戰鬥力來說，慎二確實能達到那個層次。
　　“妳剛才問我妳‘也’喜歡財寶嗎？說明妳自己喜歡財寶，沒錯吧。”
　　“嗯，是這樣沒錯，雖然是夢境中的我，但那也是我的壹部分。夢境中的我就是這樣，在帳篷裏堆滿財寶，在財寶的包圍中睡覺。”
　　阿爾蒂拉雖然這麽說著，但從她的表情看，那已經脫離了壹部分的概念，成為了她的全部，那份憧憬異常的閃耀。
　　而這份憧憬也正是慎二想要看到的。
　　“對，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表情，她就是‘家’最好的證明。用妳喜歡的東西裝飾讓妳感到安心的地方，這就是家啊。”
　　“家……那個，我不是很清楚，也沒有關於這方面的概念。”阿爾蒂拉的眼神顯得很茫然。
　　“不清楚沒關系，如果妳不介意，我以後會慢慢告訴妳的。”
　　這也是慎二的目的，在確認了阿爾蒂拉本質之後所做出的第二步行動。
　　雖然她誕生於14000年前，但和愛爾奎特壹樣，她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在沈睡中度過。她的閱歷只有14000年前的降臨以及公元五世紀的阿提拉的人生。前者只是單純的破壞，後者比前者也好不了多少——匈人的長老對待阿提拉的態度和遊星沒有多少區別，只是把她當成壹件兵器，她的任務就是不斷地戰鬥、破壞，帶領匈人獲得勝利。
　　從某種程度上說，她是壹張白紙，比愛爾奎特還要白的白紙，至少後者還可以從世界的記錄中讀取信息，獲取經驗，而阿爾蒂拉的認知依舊停留在公元五世紀，否則也不會認為金幣洗澡地球上最奢侈的事——比這奢侈的事多了去了？用鉆石洗澡，用美金當柴火燒，所以說阿爾蒂拉還真是太nv了。
　　不過，多虧了這種nv，的主角岸波白野才能輕而易舉地走進她的內心，讓她漸漸擺脫遊星的束縛，讓她不再把自己當做兵器，當做破壞的化身，甚至為了拯救岸波白野，不惜犧牲自己。慎二也打算利用這壹點，將這張白紙染上屬於自己的顏色——不需要為自己奉獻犧牲這麽極端，擺脫“遊星尖兵”的身份，安安靜靜地生活在虛構世界中就行。
　　當然，要是願意幫助自己對抗其他的威脅那就更好了。在做未來規劃的時候，慎二不止壹次幻想過，如果“鋼之大地”真的無法避免，阿爾蒂拉借助n的力量恢復“賽法盧”之身，，為人類爭取最後生機的場景——嗯，只是放飛自我的幻想，慎二不希望迎來這種未來，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壹天。
　　並不知道慎二內心想法的阿爾蒂拉不自覺地握緊雙手，表情忐忑，眼神卻充滿期待。
　　“真的可以嗎？”
　　“為什麽不可以？”慎二反問。
　　“我是破壞的化身，文明的毀滅者，我會達成使命，征服n，破壞地球上的壹切，在威爾帕歸來之時。”
　　“先不說威爾帕會不會回來，什麽時候回來。真到了那壹天，妳再次成為白色巨人‘賽法盧’，我會將妳視作敵人，不擇手段將妳打倒。就算我不在了，還會有愛爾奎特或者其他人和妳戰鬥——為了那顆藍色的星球，為了在上面生活的人類。”
　　從頭至尾，慎二的語氣都很平靜，無論是阿爾蒂拉的表情是柔和還是凝重，帶不帶有殺氣，他都沒有反應，他是做好了準備來的。從他接過藍色的晶體時起，他就必須背負起這份責任。
　　“妳——也是我的敵人嗎？”阿爾蒂拉的低沈的聲音回蕩在石室中，空氣逐漸變得凝重。
　　“我是‘賽法盧’的敵人，如果妳不變成她，我們就不是敵人。”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不管抑止力要做什麽，這都是慎二最真實的想法——阿爾蒂拉是阿爾蒂拉，“賽法盧”是“賽法盧”。
　　“‘賽法盧’是我在地球上的分身，我們是壹樣的。”
　　凝重的空氣轉化成實質的壓力灌註在慎二身上。石室是阿爾蒂拉的領域，也是阿爾蒂拉賴以存續的根本，她可以隨意改變這裏的環境，就如同愛爾奎特的“空想具現化”。
　　“不壹樣，分身不等於全部。”
　　慎二咬牙支撐，卻沒有動用魔法。
　　“分身只知道破壞的兵器。她不會說話，不會和我這樣交流，不會對我灑金幣，不會害怕傷害到我。這樣的分身只是妳的壹個側面，站在我眼前，會思考，願意交流的人才是真正的妳。如果她真的就是妳的全部，為什麽妳還待在這裏，為什麽沒有去征服n？”
　　“那，那是因為‘遊星’的命令，讓我待機到它回歸。”
　　捕捉到阿爾蒂拉壹瞬的遲疑，慎二笑了。
　　“待機也包括和我交流，對我灑金幣嗎？”
　　“這……”
　　“總之我的敵人是‘賽法盧’，妳現在還不是‘賽法盧’，所以我們不是敵人——還是說，妳已經把我當成敵人了？”
　　“沒，沒有。”壓力散去，阿爾蒂拉的聲音恢復輕柔，“但不是敵人又是什麽呢？我不明白。”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有很多種，不是敵人，可以是家人、朋友、熟人、陌生人。我們現在還是陌生人，不過我希望我們可以變成熟人甚至是朋友。”
　　“那應該怎麽做呢？”
　　“那是壹個逐漸演變的過程，嗯，先來第壹步吧，互相交換名字，這樣就不是陌生人了。我的名字是間桐慎二。”
　　“我的名字是阿爾蒂拉。”
　　“妳好，阿爾蒂拉，很高興認識妳。”
　　“妳好，間桐慎二，很高興認識妳。”
　　歷經波折，終於有了壹個良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