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登山與監視

　　壹人登山。
　　登山誰不會？
　　人的壹生中總要登個幾次山。
　　可這樣的山卻不是人人都能登的。
　　物以稀為貴。
　　這句話雖然是經濟學原理，其適用的範圍卻不僅僅局限於經濟學。
　　慎二穿越之前久居南方，地勢平坦，壹馬平川。不要說地理學意義上的山，連丘陵都很少，但凡有點起伏的地方，都會被冠以山之名，引得附近的居民趨之若鶩，競相前來“登山”。政府也順水推舟，精心修建步道，養護環境，打造居民休閑區。
　　冬木市則恰恰相反，依山而建，周圍山川連綿，想不和山打交道都不行。在這樣的前提下，居民們對於山的熱情反而沒有慎二前世那麽重，除了有著柳洞寺信仰屬性加成的圓藏山，其他的山頭基本不會有人去踏足。相應的，政府也不會把有限的資金浪費在這些根本沒人在意的地方。
　　換句話說，冬木市附近的山大多是沒有經過開發，保存了原始自然環境的地方。登山道，扶手階梯自然不會有，連手機信號都不壹定能覆蓋到。在這樣的環境下，就算海拔不高，又有多少人願意去登，又能夠成功登頂呢？
　　當然，這種程度的環境對於慎二來說並不算什麽。雖說他沒有經過專業的登山訓練，但他的實力和身體素質擺在那裏，哪怕世界第壹峰珠穆朗瑪也未必能阻擋他的腳步，更何況區區壹座海拔不足五百米，嚴格意義上都不算山的無名丘陵？
　　因為冰雪消融而變得濕滑的地面，他依舊健步如飛，雜亂叢生的植被也不過是隨手壹揮的事，連障礙都算不上。僅僅花了幾分鐘，他就從山腳到了山頂，外加上壹路開車狂飆出城的時間，總共花費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
　　嗯，超速、逆行、闖紅燈之類的違法行為是免不了的。不過因為慎二提前對車輛做了偽裝，從車輛型號到車牌，從顏色到外形都有不小的改變，所以交警就算想以危險駕駛罪抓人都不可能。
　　慎二選擇的登山路線是在背向太陽的陰面，和迦爾納和吉爾伽美什、凜和露維雅決戰的陽面相對，是最遠的壹條路線。之所以會這麽做，是因為擔心貿然沖進戰場遭到雙方的聯合打擊，就算不被打，也會讓這壹場罕見地曠世之戰中斷。這不是慎二想看到的，他是來看戲的，不是來搞事的。
　　在山頂，找了個有樹木和巖石遮擋，不容易被發現，又不影響觀戰的絕佳位置坐了下來。
　　剛剛放下背包，就看見壹道直徑少說有十米的火柱沖天而起，其中蘊含的恐怖能量與魔力波動即使隔了這麽遠依舊讓慎二的魔力回路壹陣刺痛。
　　“這是……迦爾納的魔力……他解放了寶具？這才開戰了幾分鐘，直接開大糊臉？嘖嘖，所以說三靶就是三靶，壹打起來必然驚天動地。不行，我也得抓緊時間……”
　　少年說著，用最快速度從口袋裏掏出壹副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這是他當年從天朝某位長者那裏得來的禮物，上面附加了不少奇妙的功能，其中就有遠視。
　　對著鏡框註入魔力，調整好焦距後，虹膜上倒映出了兩道黃金色的身影。兩人壹人持弓，壹人持劍，直接來了貼臉對拼。
　　“嘖嘖，換了職介，換了武器還這麽玩，果然不會近戰的弓兵不是合格的弓兵啊。嗯嗯，原來如此……梵天寶弓還能這樣用，又學到了壹手。”
　　壹邊說，少年壹邊將手伸入背包，另壹只手虛空壹握，同樣握住壹把弓，無論是大小眼色還是式樣，乃至持弓的姿勢都和迦爾納壹模壹樣。
　　◇◇◇
　　“他要幹什麽！他要幹什麽！”
　　不遠的壹處地洞中，壹位少女激動地叫嚷著。
　　慎二在看著迦爾納的時候，也有人在看他——不，不僅是看，連聲音都通過特殊的術式傳了過來。
　　“嘶……疼疼疼，輕點，Master，妳輕壹點。”
　　少女身旁的成年男性發出痛苦的悲鳴。太過激動的少女，不由自主地攥住了男人的胳膊，因為太過激動，指甲嵌進了肉裏，讓男人倒抽壹口涼氣。
　　“啊——！”
　　意識到自己幹了什麽的少女連忙松開手，有些尷尬地抱怨道。
　　“妳怎麽說也是個從者，我才用了壹點點力氣妳就喊疼？“
　　“我想大多數從者被掐都會覺得疼吧，妳看都青了。”
　　男人壹邊苦笑著回答，壹邊擼起袖子，裸露的皮膚上能夠看到清晰的指甲印。
　　如此歡樂的相處方式，又是男女主從搭配，只能是奧爾加瑪麗和羅曼組合。和露維雅分開後，他們壹路向上，來到山頂搭建籠罩屏蔽魔力的結界，以此踐行自己的諾言。
　　“對，對不起嘛。”看到指甲印周圍的烏青，奧爾加瑪麗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沒關系，下次別這麽激動就行了，激動並不能解決問題。”
　　壹直扮演好好先生的羅曼也不生氣，微不可查的魔力流轉，淤青迅速消失，卻沒有被奧爾加瑪麗看見。在消失之前，他已經先壹步拉上了袖子，而奧爾加瑪麗的註意力也轉回到了慎二身上。
　　“對了，間桐慎二，這個家夥很危險，必須——”
　　“必須什麽？”羅曼看著監視影像，表情古怪地問道。
　　“呃……”
　　奧爾加瑪麗的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嗯嗯啊啊了好壹會兒壹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想說的是“必須趕快通知露維雅他們”。奧爾加瑪麗和羅曼的任務是警戒和隱蔽。因此在慎二進入結界的第壹時間，她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慎二在“魔眼搜集列車”上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先是和Faker正面交戰並戰而勝之，又在短時間內滅殺了二十七祖之壹的“腑海林”阿納修。在奧爾加瑪麗的心中，間桐慎二本人已經和迦爾納這樣的頂級從者畫上了等號。
　　在看到慎二具現出黃金弓的時候，第壹反應就是這家夥要攪局。由於自家的從者是壹個沒用的廢柴，沒有阻止慎二的能力，她能想到的只有趕緊通知露維雅，讓她們保持警惕或者直接休戰，避免給間桐慎二可趁之機。
　　可是，還沒等她發出警訊，就被慎二接下來的壹通操作給弄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