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掃把星

迪巴拉爵士

歷史軍事

天空很藍,連壹片雲彩都沒有。 賈平安記得自己正在市圖書館裏查找唐宋資料,眼前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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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懲罰,好人

大唐掃把星 by 迪巴拉爵士

2021-12-3 22:32

  皇宮的開銷不小,皇帝看似神聖,可他也就是壹人,再奢靡……除非是用香料堆著焚燒,擺酒池肉林,或是喜歡大興土木,亂花錢……否則他壹人也耗費不了多少。
  皇宮中最大的耗費就是養人。
  宮中的內侍和宮女,每壹天的消耗都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
  妳要說帝王不差錢,這話不對,帝王差錢。
  大唐的財政狀況壹直不健康,帝王的日子也不好過。
  所以如何開源節流壹直是個大問題。
  當年先帝想修建宮殿被魏征噴了滿臉口水,以至於傳為佳話,這表面看是節省,實則還是財政窘迫的問題。
  “朕想過許多法子,開源節流都想過,可卻沒想到……貪腐!”
  李治壹直覺得宗室都是米蟲,而每到壹處就大興土木的李元嬰則更進壹步,堪稱是禍害人渣。
  “查!”
  隨著帝王的壹聲令下,轟轟烈烈的查賬活動開始了。
  賬本重新核算完畢。
  “他們少找出了三處,涉及錢財三十二萬錢。”李元嬰的話讓那些查賬的內侍心如死灰。
  這是從專業角度的打擊,讓人絕望。
  什麽是人才?
  這便是人才!
  李治覺得自己看低宗室是不是錯了。
  比如說宗室有大將李道宗等人,文有李元嬰……
  但妳要說重用宗室那是不可能的。
  老李家的傳統就是戒備宗室,讓他們去死。
  那麽……
  李元嬰這壹身算賬的本事能幹什麽?
  李治回到了後宮之中。
  “那滕王原先頑劣不堪,四處惹事,朕讓他學新學,不過是想用壹根繩子栓著他罷了。可沒想到他竟然頗有天賦……”
  妳只顧著誇贊那個宗室人渣,我的小老弟呢?武媚微微壹笑,“那新學果真如此厲害?”
  李治看了她壹眼,難得的覺得這個女人也有小女人的壹面,“是很厲害,算學為此和國子監諸學鬧崩了,算學開始教授新學中關於算賬的學識,朕在想……若是這些學生出來……不對!”
  李治突然惱火的道:“朕竟然被那賈平安給哄騙了。”
  武媚心中壹緊,“陛下何出此言?”
  她覺得小阿弟不是那等膽大包天的人,是不是有人坑了他。
  “他壹臉不情願的去教授算學,隨後利用梁建方的親戚查賬引出了長安權貴的憂慮,於是算學的學生炙手可熱。等他們從算學出來,該如何安置?”
  李治看著武媚,“那少年從壹開始的目的就不在什麽算學,而在新學。新學的學生算賬這般厲害,朕第壹個想著把他們安置在各處,譬如說六部……如此新學就算是紮根了。”
  武媚明白了。
  她捂嘴笑道:“陛下太過威嚴,他不敢相求,只能繞個圈子。”
  這話說的太及時了,李治笑道:“這個圈子繞的朕都有些暈,肖博他們怕是依舊被蒙在了鼓裏。”
  小阿弟的手段真是不錯啊!
  武媚心情大好,隨手又賞賜了身邊人。
  晚些有人傳來消息,“陛下令武陽伯去清理清明渠。”
  武媚壹怔,“這不是地方官該做的事嗎?為何讓他去?”
  “昭儀,清明渠直通宮中,這壹堵住了,宮中也少了灑掃洗滌的水,許多人都臭烘烘的。”
  武媚突然莞爾,“陛下這是順手懲罰他壹下。”
  賈平安出手忽悠了皇帝,皇帝利用特權給他壹下。
  “昭儀……陛下不給人手,武陽伯那邊怕是沒辦法。”張天下覺得皇帝就是存心整治賈平安。
  武媚笑道:“陛下就要他低頭,順手再責罰壹番了事。”
  這是好事,說明皇帝沒往心裏去。
  就是知道妳做不成此事,所以才交給妳。
  皇帝的威權在這壹刻展露無疑。
  “清明渠?”
  賈平安知道這事兒。
  大唐別的都愛幹,就是不愛水利工程,以至於清明渠淤塞了。
  “清明河從安化門進來,壹路經過九個坊,對面的坊也有賴於這條渠。”邵鵬弄來了圖,壹目了然。
  “清明渠進了皇城,最後進了宮中。”邵鵬擡頭,有些幸災樂禍的道:“妳究竟是如何惹怒了陛下,竟然把這等事交給妳。妳可知曉……這十多個坊用水要靠清明渠,皇城諸多衙門,宮中各處用水壹半都要靠清明渠……等這個消息傳出去,十余萬人都在盯著妳,妳但凡做不好,回家小心被人敲悶棍。”
  這壹招毒啊!
  賈平安唱著妳好毒,妳好毒,悠哉悠哉的去上課。
  “多謝先生。”
  李元嬰很認真的行禮,賈平安淡淡的道:“妳謝某作甚?”
  李元嬰……我謝妳讓我出頭不行?
  賈平安饒有深意的看了他壹眼,隨即上課。
  下課後,李元嬰遇到了壹個宗室男子,兩人算是有些交情。
  “滕王妳此次算是逃過壹劫。”
  “為何?”
  “國舅原先想弄妳!”
  轟隆!
  李元嬰只覺得晴天霹靂,炸毛了。
  皇帝想拿他開刀都行,他沒啥威脅,皇帝不會下死手。可長孫無忌這個老東西下手狠毒,說弄死妳全家,保證連壹只雞都逃不過。
  “幸好妳得了宗室人才的名聲。否則……”
  來人走了,晚些去了皇帝那裏。
  “陛下,滕王嚇壞了。”
  李治冷笑道:“他在外面壞事做盡,按朕的意思就該放任他被收拾。可宗室總得要有人成為標桿,否則天下人如何看李家?”
  老李家都是壹群禍害!
  皇帝喜歡玩女人,生葷不忌,什麽女人都敢往宮中拉。
  而宗室也沒好鳥,都是貪圖享受,飛揚跋扈的禍害。
  這樣的李家能延續多久?
  李治深深憂慮著,而李元嬰突然爆發,讓他覺得可以觀察壹下。可李元嬰卻扔了壹枚炸彈:宮中貪汙大案。
  案子還在查,李治不著急,他更喜歡讓那些人在惶然不安中瑟瑟發抖,夜不能寐。
  “賈平安如何?”他很好奇賈平安現在是如何的焦頭爛額。
  那壹段淤塞的水渠工程量不小,賈平安自己動手……要花很多錢。
  想到這裏,他就倍感愜意。
  “武陽伯今日照常在百騎做事,依舊去教書。”
  “故作鎮定?朕倒是覺得有趣,等著看吧。”李治突然覺得做帝王也有樂子,比如說利用帝王的威權給臣子出難題。
  朕看妳不順眼就丟壹個難題給妳,解決了,妳元氣大傷。解決不了,朕隨手就收拾了妳,天下人還無話可說。
  這才是做皇帝的樂趣啊!
  ……
  李元嬰懵了,然後蹲在家裏想了壹夜,第二天早上就拎著禮物去了百騎。
  “滕王求見?”
  邵鵬有些愕然,“這位宗室敗類來作甚?”
  “請了來。”賈平安很忙,晚些還得去查看水渠。
  李元嬰壹來,進了值房後躬身。
  賈平安心道這人還算是聰明,竟然算到自己收拾他的目的。
  “多謝先生。”李元嬰擡頭,認真的道:“本王從懂事以來就在擔驚受怕,卻無人提點,無人相助,先生責罰中有深意,本王知曉了。”
  他把禮物送上,“此後先生有事只管吩咐。”
  賈師傅算是救了他壹命。
  賈平安笑了笑,隨手打開禮物……
  臥槽!
  壹盒子寶石。
  這特娘的分明就是暴發戶的作風啊!
  “拿走。”
  賈平安擺擺手,李元嬰愕然:“先生可是嫌棄嗎?”
  這盒子寶石丟出去價值不菲啊!
  賈平安皺眉道:“某幫助妳卻不是為了什麽報酬,妳這人……做人是該有來有往,但妳卻和壹個商人般的,這某不喜。拿回去,今日的作業翻倍,另外,情義無價抄寫五百遍。”
  李元嬰懵逼。
  作業翻倍好說,但情義無價抄寫五百遍……
  本王的手腕會斷掉。
  “滾蛋!”
  賈平安真的很忙。
  李元嬰眼中多了水汽,“妳對本王這般好……”
  “那是因為妳是某的學生。”賈平安想出門了,“若妳只是宗室,某會袖手旁觀。”
  李元嬰覺得被羞辱了,但旋即想到了賈平安令自己抄寫的情義無價四個字,不禁壹怔,“師生情義。”
  情義個毛線,只是賈平安護短罷了。
  但李元嬰感動了。
  “先生。”
  李元嬰從小就是個沒爹管的孩子,壹直擔心英明神武,連親兄弟都敢殺的兄長會把自己幹掉,所以活的膽戰心驚的……
  “先生!”
  李元嬰突然沖過來,在賈平安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抱住了他。
  “妳幹啥?”
  賈平安喜歡抱女人,男人有多遠滾多遠。
  可李元嬰卻真情流露了。
  “本王十壹歲去封邑。”李元嬰哽咽著,趴在賈平安的肩上流淚,“那時本王惶然不安,阿耶不在了,先帝下手狠辣,本王朝不保夕,只能盡量尋些不大的壞事去做,但凡得了好名聲就瑟瑟發抖,馬上得去做件壞事……”
  這便是太宗皇帝殺兄囚父的報應之壹,宗室惶然。
  他連親兄弟都殺,妳壹個同父異母的兄弟算個什麽?
  “那些人都離本王遠遠的,好似本王就是壹坨屎。”
  賈平安被他抱住,想推開,可李元嬰卻非常用力。
  “無人多看本王壹眼,無人關切,更無人相助……先生……妳是個好人。”
  賈平安推開他,發現肩頭都濕了,不禁滿頭黑線。
  娘的,妹紙的眼淚也就罷了,妳壹大老爺們的哭個什麽?
  “本王失態了。”李元嬰壹甩頭,那鬢角的長發飄起,然後笑道:“武陽伯可願與本王去青樓壹探?聯床夜話想來也是壹段佳話。”
  “滾!”
  賈平安覺得老李家的基因有問題,特別是在男女問題上,很明顯的過於奔放了。
  李元嬰恢復了那個浪蕩子親王的德性,出去看看百騎內部,說道:“幹巴巴的,看著就像是鰥夫住的地方。”
  娘的!
  這話真心惡毒啊!
  連邵鵬都忍不住說道:“滕王出門要小心些。”
  回頭百騎弄妳沒商量。
  可李元嬰壓根就不怕,瀟灑而去。
  這人早就在那些年裏習慣了做壞事,習慣了得罪人,覺得這樣才安全。於是人渣宗室的名聲響徹雲霄,他也不必擔心來自於長安的關註中帶著殺機。
  賈平安隨後就帶著人去查看清明渠。
  清明渠從南邊的安化門進來,走安樂坊,壹路直穿過去,最後進皇城和皇宮。
  淤塞發生在興化坊到太平坊這壹段。
  寬大的溝渠裏,淤泥和各種雜物郁積的很高,關鍵是很長。
  這裏是長安縣的地盤,老崔很給面子,帶著人來了。
  雖然他們不能動手,但協助壹下還是好的。
  “為何淤積?”崔義玄問的沒有營養。
  坊正顧左右而言他,崔義玄老臉壹黑,心想壹個坊正也敢在老夫的面前拿大,作死嗎?
  賈平安看看水渠邊上的那些豪宅,卻突然明白了。
  “明府,邊上的那些人家不管不顧亂倒東西。”
  這裏靠近皇城,自然是權貴和有錢人置業的守選。而住在水渠邊,壹來方便取水,二來水邊楊柳依依,也算是壹處風景,就和後世什麽親水豪宅壹個道理。
  但現在清明渠因為淤塞的緣故成了臭渠,這豪宅的價值大打折扣。
  “好些人都搬到別處去住,這裏就留下仆役。”
  權貴真有錢,到處置業。
  崔義玄低聲道:“要不老夫發動壹番?”
  皇帝讓賈平安動手,大夥兒都能猜到是懲罰之意,老崔能出手,這擔當沒話說。
  賈平安笑道:“多謝崔公,某再想想辦法。”
  晚些,李敬業來了。
  這娃此次廝殺太給力了,論功行賞就得了個開國縣男的爵位。但他是長孫,以後要繼承英國公的爵位,縣男的爵位不重要,重要的是肯定。
  “兄長,阿翁說家中人手不少,只管調用。”
  等梁建方、程知節等人家都紛紛派了人來時,賈平安突然發現自己再不是那等孤立無援的窘境了。
  此刻誰再敢說鎮壓他,這些老帥,崔氏等等都會出手。
  “哈哈哈哈!”
  大白天的,在發臭的清明渠邊上大笑,賈平安只覺得暢快之極。
  梁建方親自來了,指著水渠壹陣叫罵,把那些缺德的權貴罵成了豬狗,然後問道:“小賈妳想要什麽?”
  老梁是在問他的誌向。
  人壹生要什麽?
  有人要錢財,有人要名,有人要清靜,有人要繁華……
  歸根結底就是想實現自身價值,讓同類認可自己。
  賈平安想了想,“某想看到大唐強盛不衰,自己標榜青史!”
  梁建方大笑著進宮。
  李治知道了這些,對王忠良說道:“那個掃把星如今漸漸有了自己的圈子,朕在看著他究竟想要做什麽。”
  “陛下,梁大將軍求見。”
  梁建方見面行禮,第壹句話就是:“陛下,賈平安若是心存叵測,就大可不必築京觀。”
  李治深吸壹口氣,“為何?”
  梁建方說道:“他四處築京觀,雖然置喙的不多,但老臣卻在私下聽人議論,都說賈平安嗜殺。”
  嗜殺的都是變態。
  壹個變態……妳能指望他謀反什麽的。
  掃把星變態,這話說出來沒有絲毫壓力。
  “梁卿多慮了。”李治微微壹笑,“他如今壹直不肯解釋自己不是掃把星。”
  老梁愕然,然後笑道:“老臣卻是多慮了。”
  他不是多慮,而是擔心皇帝看到賈平安四處結交生出忌憚來。
  別人沒啥好忌憚的,但架不住賈平安是掃把星啊!
  賈平安自己都默認了,誰還能辯解?
  只要掃把星不克自己,李治忌憚他做什麽?
  帝王的猜忌就是這般的毫無來由,也去得快。
  賈平安視察了清明渠後,竟然把李元嬰抓去當差。
  “就這裏,妳給某畫壹個……園林可懂?”
  李元嬰搖頭,他擅長畫畫,但不擅長山水啊!
  “就是……”
  賈平安給他說了些園林的構造要素,又說了些附屬設施……
  “覺著如何?”
  “心曠神怡。”
  李元嬰有了創作沖動,當即回去閉關。
  賈平安施施然的去了算學教書。
  “他竟然還沒動工?”
  李治覺得賈平安這是蔑視自己的威權。
  “再過幾日,若是他不動手,朕便動手。”
  ……
  賈平安每次來算學都受到了追星般的追捧。
  桌子上有熱茶,表面上還能看到些羊油的油星,味道……真的沒法說。
  “今日某要教授給妳等的是統計。”
  “統計於壹國而言堪稱是根基,帝王和宰相們要掌握這個大唐,這個大唐由經濟、農業、人口組成……簡而言之,整個大唐都能用壹組組數據來解釋。而帝王通過這些數據,能直觀的了解各個方面的情況,這便是決策依據……”
  那些學生的眼中露出了異彩,他們沒想到先生竟然還有這等不得了的課程。
  鴉雀無聲啊!
  外面有助教路過,覺得太安靜了些,就靠過去看了壹眼。
  賈平安正在黑板上奮力書寫,下面的學生在拼命的抄,眼神就像是餓狼看到了羔羊般的饑渴。
  這是什麽?
  助教看了壹眼黑板就移不開眼睛了。
  晚些,韓瑋路過,見狀就湊過去。
  “咱們舉個例子,長安縣今年的糧食產出是多少,有多少流入了官家的倉庫,有多少存在了農戶家中……再把大唐各處的數目匯總,朝中君臣壹看就知道今年的年景如何,百姓家中的余糧能支撐多久,甚至還能就此判斷出未來的糧價走勢。若是要對外開戰,糧草多寡,何處可調撥糧食而不虞缺糧……這便是統計中的壹個意義。”
  學生們的眼中露出了異彩。
  外面的幾個助教聽呆了。
  什麽是經世之學?
  這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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