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壹章 理智崩潰

　　“面對夢魘，裘青帆調查員需要過壹個‘意誌’檢定，失敗了，裘青凡調查員SAN值減1……”
　　壹個聲音忽得響起在房間裏。
　　裘青凡猛得擡頭看，他們完全進入夢魘空間了麽？
　　否則現實世界怎麽會出現這種聲音？
　　不過這聲音的來源很奇怪……裘青帆猛得轉頭看向高凡。
　　“抱歉，剛才正在翻夢魘空間的資料，就不自覺念出來了。”高凡說，同時，他目光充滿關切，望著裘青帆：“妳理智值掉的厲害啊，已經不能理性思考了吧？我們得抓緊時間進行調查了。”
　　“對、對對。”自從夢魘出現後，裘青帆就覺自己的頭，像是被按在海水裏，有窒息的感覺，不斷冒泡的海水在他耳邊咕嚕咕嚕的響，影響他思考的節奏。
　　裘青帆忽然覺得有些丟臉，他明明是F級，卻在壹個見習調查員面前先撐不住了，而這個見習調查員為什麽沒事……再瞧瞧高凡臉上掛著的詭異笑容，他打了個寒顫，不是沒事，他們都在受到汙染。
　　首先，他們得離開這。
　　否則被困在這，被夢魘空間慢慢吞噬，理智消亡殆盡，只有死路壹條。
　　但離開這之前，得搞清楚他們要去哪。
　　首先要找到儀式。
　　“假定羅斯被壹位偉大存在綠了，她女兒是夢魘的話，儀式肯定早在蓋這幢別墅的時候，就被擺在建築裏了吧，否則以羅斯女兒不到十歲的年齡，很難獨力完成什麽儀式。”高凡說。
　　“說得對，我這有當時設計這所別墅的設計師……嗯，華蓋建築師事務所的資料，包括設計圖。”裘青帆拿出資料，資料在他背包裏，看來做了十分詳盡的功課。
　　壹大堆圖。
　　其中還包括華蓋建築師事務所的設計日誌。
　　圖配合日誌，可以還原當時羅斯按照兒女要求，設計這幢別墅的思路。
　　“……花園務必盡善盡美，我需要七種植物，包括壹種落葉松……”
　　不是這個。
　　“……我女兒的臥室要在三樓，她要像是公主壹樣瀏覽她的夢幻樂園……”
　　接近了。
　　“……公主臥室尖頂上要放置壹個青銅雕像，尺寸如下，造型是類似章魚不特定形態，可盡情發揮想像力，唯壹要求是在雕像要烙刻‘海洋紋章’，其形態如下圖……”
　　是這個了。
　　海洋紋章？高凡莫名想起那枚海洋徽章，那枚被林森浩用來定位兩個時空的‘道標’。
　　日誌中。
　　記載了壹個圓形的圖案。
　　那圖案像是壹個在圓形中肆意伸展其身軀的章魚，形態扭曲到讓令覺得混亂的地步。
　　這就是海洋紋章了吧？
　　瞧見這紋章，高凡眼前恍惚著出現了壹片深藍色的大海，壹個龐大如山巒般的存在，晃動著祂數千只長足，在海中飄蕩著，其體型之巨大，超乎想像，簡直像壹座城市，不，像壹顆行星！
　　系統在這壹刻顯現了存在感，壹行字跡浮現在高凡眼前，似乎是想發布個任務什麽的，但……轉眼又消失了，也許高凡與海洋紋章所代表的那壹位，接觸還不夠多。
　　這也讓高凡迅速把註意力從那紋章上移開。
　　系統沈默得古怪，按照道理，高凡遇到什麽上位、下位種族時，系統都至少會發布壹個調查任務，但這壹次，不止遇到夢魘，還掉進夢境中，系統都壹直沈默，唯壹解釋就是，系統覺得夢魘太渣，不願意理她。
　　不過爪牙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不論上位下位，隨便哪壹個，拿出來都能給調查員造成致命傷害……
　　高凡的目光從日誌上移開，就看到裘青帆的視線，沒在日誌上，偏著頭，不敢看那海洋徽章的圖案。
　　裘青帆提醒高凡：“不要太久註視那徽章，那有可能引來偉大存在的關註。”
　　高凡搖搖頭，說：“我知道，現在，我們得去屋頂，拿到那個儀式。”
　　從窗口到達屋頂的路，已經被封死。
　　所以只能往外沖，從走廊上樓梯到達房頂了。
　　高凡和裘青帆對視壹眼。
　　裘青帆把手機沖著已經破出壹個大洞的臥室門。
　　高凡則是摸出壹把雕刻刀。
　　沖！
　　兩人先是移走堵住臥室門的床，然後高凡‘砰’壹聲踢開房門，裘青帆揮舞著手機支架就沖了上去，這時屏幕上滾過壹堆彈幕：“好暈好暈好暈，這什麽鬼視角……”
　　兩人方才沖出這間臥室，就遇到了沒腦殼的廚娘。
　　嗚！她揮著菜刀就沖了過來，但所謂壹寸長壹寸強，裘青帆仗著身高手長，直接把手機塞進了廚娘沒有頂蓋的腦殼裏，‘滋啦啦’壹陣如同油鍋翻花的爆響聲，廚娘顫抖著倒下了。
　　彈幕瘋狂閃過：“我又臟了！”
　　緊接著是失去腦袋的車夫，高凡繞到他身後，雕刻刀插在他腰眼上，如同敗革，也沒有血，所以這些果然是夢魘創造的活死人幻境，高凡再壹堆，車夫就掉到樓下去了。
　　肚子裏空洞洞壹片主人羅斯，憤怒得謾罵著：“妳們是誰！為什麽闖進我的家！”
　　羅斯好像還當過牛仔，他從肚子裏掏出剩下的腸子，揮舞抽來的樣子，如此挑戰人類理智極限，連高凡都要退避三舍，裘青帆就更覺大腦嗡嗡作響，隱約間好像過了個檢定，SAN值又往下掉。
　　兩人壹退再退，很快就被逼回到臥室，但羅斯沖進臥室乘勝追擊的時候，天降壹床棉被，把他整個人罩了起來，然後高凡和裘青帆兩人吼著‘壹二三’，協力著，把男主人壹路推到樓梯扶手處，又將其掀翻到樓下。
　　砰！
　　瞧著羅斯掉到樓下，雖然摔了個七扭八歪，但仍然掙紮著糾正自己的手和腳，要爬起來的模樣，兩人知道，在這個世界，是殺不死怪物的。
　　“去拿儀式……”裘青帆說，他的頭很疼，看世界已經模糊。
　　他知道自己的理智值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於是他催促著。
　　但就在他轉眼看向高凡的時候，就見到高凡不是自己站在那，他肩膀上坐著壹個青紫色的小孩，是夢魘，現在，壹大壹小兩個人正在沖他笑。
　　那笑容詭異得讓裘青帆腦袋幾乎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