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5章 白馬紅袍手持金矛者是西班牙大汗！

　　紅衣主教菲利普被大家夥期待的眼神壹瞅，也知道不能當“縮頭主教”了——他扛著個大金矛壹路隨軍而來，不就是為了能降妖伏魔嗎？現在魔鬼本人（朱和墭）雖然沒來，但人家的“法力”已經到了新大陸！
　　印加人手裏那些可以連著打好幾發子彈的手槍不用調查都知道，壹定是魔鬼朱和墭本人用“自然魔法”或“超自然魔法”整出來的！
　　而在科羅拉多河灣戰場上唯壹能夠克制朱大魔鬼魔法的只有聖矛朗基努斯槍！
　　如果手持聖矛的紅衣主教菲利普現在慫了，那輸掉的可不僅僅是壹場戰爭，而是輸掉了整個新大陸的，至少是整個新西班牙對上帝的信仰。
　　因為這場戰爭本來就是以上帝和魔鬼的信仰之戰的名義打起來的——如果上帝家的人打輸了，那新大陸的印第安人還願意跟隨天主教嗎？
　　這些印第安人和歐洲白皮不壹樣，他們皈依天主教的時間並不長，也就是壹百多年，而且他們和天主教的利益捆綁也不深。入教的也就是混個“五等印第安”，而不入教的則是“六等不算人”。入不入教的區別，其實就是得到壹個“免殺待遇”。入了教就算有靈魂，哪怕是西班牙皇帝也不能隨便拿他們殺著玩。而不入教就沒靈魂不算人，殺了也白殺。
　　但是“免殺待遇”必須要以武力上的優勢為基礎的。如果魔鬼家贏了信仰之戰，證明了魔鬼的武力至少在北美大陸這塊比上帝家的武力強大……那五等印第安還有誰願意當？投靠魔鬼當阿茲特克“平等人”他不香嗎？而且還有分田、分地、免地租的好處。
　　明白了自己的重任，紅衣主教菲利普也不再猶豫了，馬上高舉起聖矛，大聲喊道：“上帝保佑我們！阿門！”
　　洛林公爵馬上抽出寶劍，劍尖向上，高高舉起，然後大喊壹聲：“上帝保佑！阿門！”
　　菲利普大主教馬上又來了壹句：“上帝保佑，我們必勝！阿門！”
　　洛林公爵馬上左右看看，跟著他的德意誌軍官們都是能裝的，壹個個都學著公爵的模樣，抽出了自己的寶劍，也指向了天空，大聲呼喊：“上帝保佑我們！阿門！”
　　菲利普大主教看到氣氛有點起來，就驅動自己的戰馬向著步兵陣列的前沿走去，壹邊走還壹邊大喊：“上帝保佑！阿門！”
　　然後洛林公爵就帶著手底下的軍官和衛兵壹起跟著大呼：“上帝保佑！阿門！”
　　而他們這壹行人壹路走來，所過之處附近的西班牙皇軍全都單膝跪地，大聲呼喊：“上帝保佑！”
　　這個宗教氣氛和士氣壹下子就飆升起來了。
　　與此同時，科羅拉多河對岸的丘吉爾所部還在往河灣殷家營地頭上放“煙花”。雖然殺傷力不值壹提，但是看著還是很嚇人的，就跟上帝在天上用魔法攻擊魔鬼家的大營壹樣！
　　剛剛因為炮兵和騎兵遭受重創而低迷的士氣，也立即給鼓舞到了最高。
　　而已經退回大營的博爾濟吉特·策淩也被突然炸了鍋的西班牙人給驚著了，趕緊帶了壹群百戶跑到大營西邊胸墻後頭，捧著個望遠鏡遠遠的觀察起來了。
　　這壹觀察就看見西班牙士兵們都在向壹個舉著金矛，穿著紅袍，騎著大馬的老男人下跪！
　　“策淩臺吉，您看見什麽了？”
　　邊上有個和策淩臺吉挺親近的殷家百戶看見策淩臺吉眉頭微皺，馬上就發問了。
　　策淩臺吉放下望遠鏡，蹙著眉頭道：“西班牙國的大汗好像來了！”
　　“什麽？西班牙的大汗？”
　　“策淩臺吉，哪壹個是西班牙的大汗？”
　　邊上的壹群殷家百戶都來了興頭，紛紛掏出自己的寶貝望遠鏡開始張望了。
　　“那個騎白馬，穿紅袍，手裏舉著根大金矛的肯定是他們的大汗了！”策淩臺吉擡手壹指那個菲利普大主教，“看看，他到哪兒，哪兒的人都給他跪了，還哇哇亂叫，應該是在山呼萬歲，他不是大汗還能是誰？”
　　這個分析有道理啊！
　　那個成吉思汗除了不穿大紅袍，其他不都和這個菲利普差不多？，不也拿著個蘇魯錠長槍，到哪兒都有人拜嗎？
　　“沒錯了，果然到哪兒都有人拜！”
　　“他壹定就是西班牙大汗了！”
　　這群殷家百戶根本沒見過什麽紅衣主教，而且主教什麽的，應該和大喇嘛差不多，手裏應該拿法器才對，舉著根大金槍算什麽？誰不聽教化就壹槍戳死？
　　“策淩臺吉，西班牙的大汗可是條大魚啊！”
　　“對啊，聽說西班牙帝國有好多金山銀山，咱們抓了他們的大汗，怎麽都能換個幾百萬銀圓的賠款吧？”
　　這幫殷家百戶都知道西班牙有錢，所以馬上就開始惦記賠款了！
　　策淩臺吉笑了起來：“幾百萬銀圓可不夠，還得割地！得把大草原都割讓給我大蒙……啊，是給讓給我殷家大汗！”他回頭看了看身邊的這群百戶，笑著道：“這兩年咱們盡和壹些沒有什麽油水的野人部落交手，最多就抓壹點婦孺，搶壹些馬匹，發不了大財的。這回可算是遇到大魚了，壹定得好好把握，不能讓他們跑了。”
　　壹個殷家百戶提醒道：“臺吉，咱們這裏只有三千人，守住大營是沒有問題的，要捉那個紅袍大汗可有點困難。”
　　策淩臺吉笑道：“不是還有策淩侯爺的八千精兵？只等明天淩晨他們從西班牙人背後的林子裏殺出來，咱們就能夾擊西班牙人了。”
　　那殷家百戶道：“臺吉，這西班牙人的實力咱們已經見識過了，的確不怎麽樣，策淩侯爺只要壹出兵，那是壹定能取勝的。可是策淩侯爺他們不知道那個穿紅袍的就是西班牙大汗啊！”
　　“有理！”策淩臺吉稍壹思索，馬上就有了主意，“明天淩晨策淩侯爺的兵打過來的時候，咱們壹塊兒大喊‘白馬紅袍手持金矛者是西班牙大汗’，這樣侯爺聽見了就知道該抓誰了！”
　　“好嘞！”
　　“就這樣喊……”
　　壹群殷家百戶紛紛點頭稱是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突然吹起了刺耳的胡笳。策淩臺吉和底下壹群百戶趕緊停止了臨時軍議，壹個個都轉過身，趴到低矮的胸墻上開始往外張望。
　　壹望之下，發現外頭的西班牙人已經完成了整頓，準備發起新壹輪的攻擊了。而且他們還在炮兵陣地前用沙袋壘出了許多火炮掩體，再想用線膛槍和木塞彈瞄準炮手打可就不容易了。
　　策淩臺吉冷笑了壹聲：“到底是西班牙大汗親來了……咱們可有的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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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再壹次如爆豆壹樣密集的響起，槍彈如雨，再加上小型臼炮發射的超口徑糖藥開花彈炸開的煙柱，在河灣殷家大營外升騰起壹團團的煙霧。
　　槍聲之後，響起的就是“上帝保佑”的喊聲！
　　頭戴三角帽，身穿著藍色軍服的西班牙皇軍的屍體，就跟被割倒的麥子壹樣倒在殷家大營外面。靠近那扇被3磅炮轟倒下的大營西門的地方，更是層層疊疊，觸目驚心。可是被宗教鼓舞起戰鬥熱情的西班牙士兵，仍然是壹波波的湧上來！
　　整整八個旅，兩萬幾千步兵，如同驚濤駭浪壹般，反復的沖擊著殷家大營的西側營壘，壹波方退，壹波又至。這是以耶穌之名發起的“神魔之戰”，如果不能取得全勝，動搖的將是整個新西班牙的人心。現在那個蒙特祖瑪王已經高舉魔旗，在新西班牙西北壹帶大鬧了起來，還揚言要打進墨西哥城坐江山。還妄圖建立壹個“諸色人種平等”和“平均地權”的“人間地獄”！到了那時，法蘭克白皮固然當不了“壹等白”、“二等白”（土生白），印歐混血的三等人也沒有了，他們得和印第安人、黑人平等……這簡直比殺了他們還痛苦！為了保住他們的“種姓”，現在當然得拼了命打到底了。
　　可是投靠了魔鬼的印加人真的很能打啊！
　　他們不僅有射速很快的線膛槍（也可能是打得很遠的滑膛槍），還有壹種可以連發而且有效射程不亞於滑膛槍的手槍——壹輪亂槍齊射就是幾千上萬發的子彈！對面的西班牙皇軍就和挨了幾十門12磅炮齊射的霰彈洗地壹樣，死傷那叫壹個慘重！而更讓那些西班牙皇軍無語的是，那幫印加武士肉搏的能力也很強！
　　他們肥大的白袍下面居然穿著胸甲，不僅刺刀捅不穿，距離遠壹點連槍彈都打不動！
　　而他們手裏的彎刀也非常厲害，鋒利無比，甚至可以砍斷西班牙皇軍手裏的燧發槍！而且他們的武藝和體能也好的出奇，在兩軍混戰肉搏的時候，總是能砍得西班牙皇軍東倒西歪！雖然西班牙皇軍手裏插了刺刀的燧發槍比他們的彎刀更長，如果能結陣突刺的話攻擊力很猛。但是那些印加武士手裏還有使用拉索引信的手榴彈，壹炸壹大片啊！
　　洛林公爵的臉色這時陰沈的要死，他舉著望遠鏡壹動不動的騎在馬背上，只是望著自己指揮的軍隊壹次又壹次的被魔鬼庇護下的印加人擊退……不，那些根本不是印加人！那些人看著像是韃靼人或蒙古人，多半就是那些神神秘秘的商方人的壹支！
　　這回看來是壹腳踢到鋼板上了！
　　另外，這裏最多幾千商方人，就已經那麽厲害了。如果他們的數量達到十萬……新西班牙還不得整個沒了？
　　在他的望遠鏡的視場裏，又壹次眼睜睜的看著壹波幾乎要突擊進營地西門的西班牙皇軍，被商方人的彈雨、手雷和彎刀攻擊給粉碎了。喊殺聲慘叫聲接地連天的響動，壹個闊得像門板壹樣的商方人揮舞著兩把彎刀，左右開刀，追著已經被擊退的西班牙皇家砍，鮮血濺在了他的面孔上，看著就像壹個猙獰的魔鬼！
　　“快顯靈吧！快顯靈吧！耶穌……求求妳了，快顯靈吧！”洛林公爵的手劇烈的抖動著，在心裏無聲的吶喊。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洛林公爵這時候忽然聽見了紅衣主教菲利普的禱告聲，他回頭壹看，就發現這位“法力低微”的紅衣主教正跪在插在地上的聖矛跟前能念念有詞的禱告。
　　槍炮和廝殺聲響了壹天，紅衣主教菲利普也禱告了整整壹天！而且還是連續十四五個小時的不間斷禱告，楞是沒有喝壹口水，沒有吃壹口食物……這態度都快趕上苦行僧了！
　　可是洛林公爵手下的西班牙皇家發瘋壹樣的攻擊，還有菲利普如同苦行僧壹樣的禱告，直到夜色低垂下來的時候，都沒有取得任何效果，除了得到了兩三千人的慘重傷亡！
　　戰場上面，濃重的硝煙和血腥味道，猶自在夜風當中無法散去。
　　戰場上閃爍著點點鬼火，還有沒斷氣的人發出了淒慘而低沈的呻吟在飄蕩。
　　公平的說，洛林公爵和菲利普大主教指揮並沒有什麽失誤，他們麾下的西班牙皇軍甚至有了超常的發揮——他們可是壹路奔襲而來的，而且從昨天早上開始到現在，誰都沒有合過眼。所以他們也實在無力繼續進攻了，要不然他們恐怕等不到魔鬼的信徒把他們殺死，自己就先累死了……而累死屬不屬於自殺，教廷方面尚無定論，萬壹因為累死而被上帝認定為自殺而下地獄，那可就虧大發了。
　　所以洛林公爵也只好下令收兵休整，明天早上接著繼續打。
　　於是乎，夜色之下，壹群憔悴疲憊的西班牙皇軍就在河灣殷家大營外的草原上草草的紮了個營，然後大部分累了兩天壹夜，早就沒了氣力的西班牙皇軍官兵們，就胡亂用了些晚餐，便和衣倒頭睡去。整個草原上，鼾聲響成了壹片……直到打贏為止！
　　不過以洛林公爵和菲利普大主教為首的高層面，卻是誰也沒法睡著，所有人都圍坐著篝火，只是呆呆的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