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公子許

歷史軍事

大唐,貞觀十二年冬。   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遙認微微入朝火,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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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三章:兕子婚事

天唐錦繡 by 公子許

2020-12-22 13:24

  長樂公主見到房俊神情,頓時疑惑道:“剛還說妳並非故意攪合兕子的親事,這會兒又是這般神情,妳到底想要幹嘛?”
  房俊苦笑道:“微臣何曾有那等心思?
  只是覺得韋正矩此人並不太適合晉陽殿下,非是良配啊。”
  歷史上,固然後來高宗李治推翻了自己先前的認定,準許韋正矩與新城公主合葬,但是其中未必就沒有政治妥協的意味。
  李治絕非沖動魯莽之人,甚至可以說是極為冷靜、深謀遠慮,他能認定新城公主之死與韋正矩有關,將其賜死且流放其親族,豈能單憑臆測,而毫無證據?
  後來推翻先前認定,未必純粹。
  需知道那個時候高宗李治已經將長孫家族徹底幹翻,盤踞關中數百年的關隴貴族分崩離析,朝中權力階層出現壹個短暫的真空時期,山東世家、江南士族則趁機崛起,攫取權力,朝堂趨於失控狀態。
  李治急於倚助京兆的韋、杜,河東的裴、薛、柳等等家族來把持朝政,控股統治。
  身為帝王,字不能以己身之喜惡率意行事,由此“平反”韋正矩,殊為不可。
  總之,韋正矩與新城公主之死難脫幹系。
  這樣壹個人,房俊豈能讓他娶了晉陽公主?
  在他心裏,與其說晉陽公主是壹個小姨子,不如說是閨女來得更恰當,那是壹絲半點的委屈都不願意讓她遭受的…… 長樂公主秀美緊蹙,狐疑的看著房俊,想要分辨他這話的真偽,到底是韋正矩確非良配,亦或是他幹脆就是不想讓兕子成親…… 不過見到房俊壹臉凝重,便知道是自己多心了。
  這個男人的確算不得持身守正的君子,卻也絕非口是心非的小人,他既然說韋正矩非是良配,那麽必然有正當而且充分的理由。
  “不過這樁親事乃是東陽姐姐提及,宮裏楊妃、燕妃、韋妃都頷首同意,就等著行文說與父皇知曉。
  按理說,京兆韋氏乃是世家名門、底蘊深厚,又壹貫不大與關隴貴族攪合在壹起,等得了諸位妃嬪之應允,父皇壹般不大會拒絕。”
  長樂公主有些擔憂。
  房俊自然知道她所說卻是事實。
  “城南韋杜,去天尺五”這句話從漢朝就開始流傳,直至今日依舊有人提及。
  漢朝之時,魯國鄒縣人韋賢號稱“鄒魯大儒”,不僅精通《禮》、《尚書》,並傳習《魯詩》,產生了韋氏《魯詩》壹派,奠定了家族的經學傳統。
  韋賢後被征召為博士、給事中,為漢昭帝之傅,又出任光祿大夫、詹事,至大鴻臚。
  漢昭帝駕崩後,韋賢與霍光等共同尊立漢宣帝繼位,賜爵關內侯,任長信少府,本始三年,韋賢升任丞相,封扶陽侯,食邑七百戶,權傾壹時。
  韋賢有四子,除第三子韋舜留居鄒魯守家族墳墓外,其余諸子均遷至長安平陵,第四子韋玄成後繼承扶陽侯爵位,先後任太常、少府、太子太傅、禦史大夫,永光二年任丞相,徙居長安杜陵。
  韋玄成之侄韋賞又因任漢哀帝定陶王時期的太傅,被提拔為大司馬車騎將軍,封關內侯,宗族中擔任二千石壹級官吏的有十余人。
  京兆韋氏在西漢父子丞相,四世封侯,成為關內著名大族。
  漢魏以來,關隴地區壹直是漢族傳統文化之淵藪所在,特別是自晉末喪亂以來,許多文人誌士多避難於此,北方胡族入主中原,人數亦較少,為維護其長期統治,不論是軍事上還是在政治上都依靠占人口多數的漢族,他們都必須而且首先要在文化上與關隴地區的地主階級取得認同,必須同他們建立起牢固的政治軍事同盟。
  關隴集團的發展軌跡便是如此。
  正是在這種歷史背景下,產生了所謂的關中四姓——京兆韋氏、河東薛氏、河東裴氏、河東柳氏。
  這是漢魏以至隋唐時期關中地區的主要士族領袖,在關中地區擁有很大的名望以及根脈。
  李二陛下打壓關隴貴族,卻也戒備山東世家、江南士族,此等情形之下,扶持“關中四姓”便成為政治需要。
  與京兆韋氏聯姻,更能夠得到整個關中士族的支持。
  而且房俊知道,歷史上高宗李治也是在此等形勢之下扶持“關中四姓”,使得京兆韋氏成為“李武韋楊”集團的壹部分,京兆韋氏終唐壹朝達到家族興盛之巔峰,官至宰相者幾近二十人!
  這等局勢之下,李二陛下又豈能不同意晉陽公主下嫁給韋正矩呢?
  房俊有些頭疼,壹口喝幹杯中溫熱的黃酒。
  長樂公主自然了解房俊的性情,警告道:“我自然知曉妳寵愛兕子,可她終究還是要成親的,今日不是韋正矩,明日也定還有旁人,妳總不能各個都看不上,所以便給攪合黃了吧?
  此事自有父皇決斷,妳切勿橫加幹預,更別去找韋正矩的麻煩,否則父皇絕對饒不了妳。”
  這個棒槌對兕子萬般寵溺,若是當真看不上韋正矩,說不定就能跑去將韋正矩狠揍壹頓,然後警告讓韋家趕緊打消尚公主的念頭…… 房俊無語:“微臣豈是那等蠻不講理的魯莽之輩?”
  長樂公主秀眉輕挑:“妳不是麽?”
  時至今日,關中內外依舊傳揚著這廝當初為了達到“霸占”她的目的,將去向父皇提親的丘神績暗殺的傳言…… 房俊大為不忿,瞪眼道:“微臣若當真是那等人,此刻豈會這般老實規矩的與殿下對坐飲酒,面對心儀之人卻束手束腳假裝正經?
  怕是早就按耐不住,將生米煮成熟飯了!”
  “呸!” 長樂公主玉頰生暈,羞不可抑,啐了壹口道:“胡說八道什麽呢?
  在說兕子的親事呢,別扯到本宮身上!”
  這人愈發無法無天了,也不知自己的矜持還能在他的攻勢之下堅守多久…… 又說了幾句,房俊將壺中的黃酒喝完,吃了壹碗米飯,便放下筷子。
  長樂公主飯量小,本就是陪著房俊用膳,見他吃完,也放下筷子,將侍女叫進來收拾幹凈,又煮了壹壺水,沏了壹壺茶,坐在窗前聽著風雨之聲,甚為愜意。
  房俊喝了口茶水,道:“這韋正矩名聲不小,但是微臣卻與其甚少交集,聞名未曾見面。
  這幾日閑來無事,找人探壹探這廝的底細,歸攏壹些資料,若是有甚不妥之處,再轉告殿下。
  晉陽公主是殿下的親妹妹,您總不能看著她進了火坑吧?”
  長樂公主捧著茶杯,隨意的坐著卻也腰桿筆直,甚為端莊的模樣,聞言蹙眉道:“妳這心裏已經先入為主,認為韋正矩不是好人,豈能公平公正的對待?”
  她擔心房俊胡亂攪合。
  以房俊今時今日的地位、權勢,別看京兆韋氏淵源深厚、根脈廣博,當真想要狠狠的搞壹搞韋正矩,對方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父皇禦駕親征遠在遼東,整個長安幾乎無人可以約束房俊,這廝胡鬧起來,誰也拉不住,韋正矩怕是要倒黴…… 房俊嘿的壹聲,不滿道:“殿下不能總將微臣當作那等恣意妄為的紈絝子弟,怎麽說咱也是詩詞雙絕、功勛蓋世的壹代名臣。
  比如微臣心中欽慕殿下,恨不能共效於飛,卻始終能夠謹守禮數,不曾有半點唐突之處,只是癡心的等著殿下能夠垂憐……”
  長樂公主羞不可抑,暗道這廝又開始說胡話,眼神兒便有些飄,紅著臉蛋兒,輕聲道:“夜色不早,越國公還是及早上路,否則待會兒城門都關了。”
  房俊近距離欣賞著佳人秀美絕色,心中蠢蠢欲動,咽了口唾沫,道:“殿下當真不留微臣?”
  眼神炙熱,咄咄逼人。
  長樂公主何曾遇見過這等場面?
  強抑著心中羞澀,緩緩搖頭,聲如蚊蚋:“今日不行呢……”
  今日不行?
  房俊只覺得壹股熱血直沖腦殼,壹把拉住長樂公主的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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