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壹朝壹夕，直破十三境

　　小蘇的頭疼犯了，白素引她去了壹處靠臨雲海的山居入住，此處靈氣充沛，自是比在皇宮好多了。
　　萌萌故地重遊，心底只覺得古怪，她本來從這裏離開之後，是懷著壞心思的，但這極惡的心思還沒來得及說出，也沒來得及施展，就被夏極的壹個懷抱，壹句“做我弟子吧”給沖的煙消雲散了。
　　她被安排在了小蘇的隔壁，有獨立小院兒。
　　春日深深，
　　綠樹紅花，
　　雲海映了暮色，化作蒼紅的獸潮，在腳下奔馳不歇。
　　余暉裏，有兩人在雲上漫步。
　　夏極在右，許鈴鈴在左。
　　夏極簡單地說了些，便是說自己去了劫地，然後隨著輪回臺的開啟，便從劫地轉輪回臺而返回了，然後僥幸保存了記憶和力量。
　　畢竟生往人間，死去輪回，這是宇宙的法則。
　　所以，無論妳身在何處，只要死了，就可以去到輪回臺
　　許鈴鈴心情非常復雜。
　　壹時間竟不知說些什麽。
　　她與老師是千余年未見了，而這千余年發生了太多太多事，她已是有了自己的格局。
　　思來想去，她問了句：“老師要罰我嗎？”
　　這兩字脫口而出……
　　畢竟老師雖是轉世之身，但記憶未滅，力量未滅，不還是老師麽？
　　既然如此，她何必執著於名？
　　那便既是老師，又是道友，亦師亦友。
　　我受妳之因，開我之果，我敬妳為師，便是敬自己。
　　夏極掃了她壹眼，明白她的想法，也不推脫於名，略作思索，又是知道了許鈴鈴說的是壹年前，她在皇都初見自己時候的殺戮。
　　於是，他道：“妳既未錯，何必要罰？”
　　“為何沒錯？”
　　“君子可逝，不可陷，可欺，不可罔。”
　　意思是君子可以為了自己的理想而赴死，但不可以被陷害；
　　君子可以因為自己的堅持，而非軟弱，被欺負，但不可以被愚弄。
　　什麽是陷害？
　　道德綁架就是陷害。
　　什麽是愚弄。
　　喊著雙標，玩著詭辯，滿口仁義道德，身行不如娼妓，就是愚弄。
　　陷我者殺，愚我者殺死，養這壹口心氣，才是有由己及人再至天下。
　　自己尚且不順，何談去論他人，去論天下？
　　各人自有道路在，我與妳只是共了壹途，我以我的經驗引妳壹途，但妳若覺得我便該為妳壹直引下去，那妳便不值得我引。
　　若妳因為我不再引妳而詆毀我，愚弄我，陷害我，殺了便是。
　　如此而已。
　　此謂——善。
　　以己之善，推人之善，而問天下之善。
　　壹問壹答，便是過去了。
　　所以，那壹天，便是許鈴鈴不殺，夏極也會隨手殺了，心氣不順，順了便是。
　　凡有束縛，皆是迷惘。
　　凡有迷惘，皆是謬誤。
　　所以，該殺的時候，夏極根本不會手軟，也不會在意別人的語言和看法。
　　對他而言，屠城也不是不可以。
　　但不該殺的時候，他亦不會在意別人的語言和看法。
　　此非天道。
　　非公道。
　　而是自己的道。
　　許鈴鈴思索良久，若有所悟。
　　兩人走在萬劍宗白色的雲上小路裏。
　　小草青青的，霧氣凝珠，迎著傍晚時候的太陽，閃閃發光。
　　過了會兒……
　　許鈴鈴又道：“千年之前，我去了冰雪之國送信，之後就留在了師姑那裏。師姑很強很強，雄霸壹方，但為人卻太過良善……
　　我尋了機會說了幾次，師姑承認我說的有道理，但她依然維持原樣，半點不改。
　　與師姑在壹起的三百年裏，我得了個天大的好處，便是與狼蛇與死亡教會的三神之壹的蛇融合了。
　　而我的法身，原本是九頭蛇，如今是十頭，最後壹頭便是那教會的神，吞噬壹切之蛇。
　　所以，如今的我便是此時的身體，都不是純粹的人類了，而是人蛇合壹的怪物。”
　　夏極道：“妳不是怪物。”
　　許鈴鈴道：“我是。”
　　這話沒再接下去。
　　因為，無論夏極，還是許鈴鈴，說的都是自己的道，兩人都對。
　　許鈴鈴繼續說著。
　　“山河劫裏，山河破碎，大陸板塊移動，到處都充滿了危險，路途難行，壹個不小心就會被蟄伏的山河妖給吞了。
　　那時候的山河妖強弱不等，弱的便是普通的十二境都能打壓了，強的直接吞妳沒商量。
　　七百年前，我在外幫師姑做事，便是剛好碰到了壹頭強大的山河妖，那妖追著我跑，而我壹直逃，逃了很遠後，陸地粉碎，山河妖緊追不舍，我只能尋了壹處地先躲起來，而不敢動用超凡之力，生怕驚動了劫妖。
　　後來大陸穩定了，我回了北方，但北方已經沒有了冰雪，顯然是另壹片我從未見過的陌生地方，幸好我遇到了俞瓏師弟，杜白師弟，便是留了下來。
　　之後我在四處打探其他師弟師妹，以及師姑的消息，卻是全無所獲。
　　後來，凡間傳來消息，說是這雲洲的東方還有壹片大陸，我便想過去。
　　但兩片大陸之間隔著茫茫海洋，海洋上會爆發恐怖的噩夢，夢裏死去，人便死去，夢就是心，妳成就了惡業，就可以去攻擊夢裏的劫妖，成就了善業，便是可以防禦劫妖。
　　然而，善惡成就，不僅在於選擇，更在於本心。
　　這噩夢之劫爆發之後，海便是過不去了。
　　因為海上噩夢裏的劫妖會比陸地強大不知多少倍，最關鍵的是，海裏的妖獸們不會受到影響，它們會在妳沈睡時，從海底爬出來，直接吃了妳。
　　但對應的是，那些超凡妖獸似乎也無法來到陸地，原因和我們壹樣。
　　後來的事，老師應該都知道了，這壹洲的史書上都記載了，當時世道很亂，萬劍宗也處於隨時覆滅的危險之中，所以……
　　我能在殺戮變強，因為這吞噬壹切之蛇，亦我的第十頭可以使得我在殺戮時，吞噬別人命格而變強。
　　這片新大陸上原本還有許多強者能勝過我，之後我越殺越強，逐漸地把他們全壓了下去，之後誰來殺誰。
　　只不過到後來，吞噬普通命格已經沒有用了，需得沈重的命格才行。
　　就這樣，我殺了很多很多很多人，然後萬劍宗太平了，世界也安靜了。”
　　夏極知道小蘇的脾氣，便是沈吟道：“妳在冰雪之時，有沒有感知到什麽勢力對小蘇不利？”
　　許鈴鈴思索道：“完全沒有。”
　　夏極又道：“後來妳見過老祖麽？”
　　許鈴鈴道：“山河劫初，我見過壹個強大到離譜的人……我只覺得那個人絕不比老師弱，甚至在體格上要強許多，因為他根本就是無傷的存在。
　　那是壹個如同小山般的魁梧男人，他扛住了壹只可怕無比的山河妖全力的攻擊，然後取了那山河妖的靈氣，但似乎不是給他自己用的。
　　他問我要不要做他助手，我拒絕了，他便走了，應該就這壹個。
　　他應該是老祖吧？”
　　夏極不認得這個，只是默默記下了。
　　那麽，小蘇的失憶之謎看來需要到下壹個大陸，才能有後續線索，而在前往下壹個大陸前，他需要先去小山河遺跡提升境界。
　　而小蘇也需要稍稍修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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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夏極帶些不少辟谷丹，便往萬劍宗的小山河遺跡去了。
　　他禦風踏入眠月谷。
　　雙腳落地後，地面松松軟軟，還有青苔靈草，異花之香，四處飄逸，沁人心脾。
　　他稍稍回憶了壹下上次他和白素來的時候，然後就往著壹處溝壑走過去了。
　　他到了溝壑前，往前踏出。
　　壹步驚起空間漣漪，漣漪層層散開之間，轉瞬間，那身形已往裏而入，消失於原地。
　　待到再呈現時，已經是站在小世界懸崖上的夏極了。
　　他深吸壹口氣，此處靈氣充沛無比，比之萬劍宗不知濃了多少倍。
　　他再掃了掃四周，青山綠水，古樹新木，郁郁蔥蔥，完全沒有半點人類活動的跡象，而就是荒莽的遠古山林。
　　這遺跡小世界裏，靜靜悄悄，卻必然地暗藏殺機。
　　因為這等封閉的世界，早就不知孕育出了何等可怕的山河劫妖。
　　夏極還記得自己第壹次來的時候，俯瞰這裏。
　　只覺得江山如此多嬌。
　　然而……
　　他亦覺得，
　　江山觀我應如是。
　　……
　　他沒有按照之前白素的指導而坐在懸崖上，
　　沒有準備遇到不對就轉身逃跑，
　　因為懸崖終究只是這小山河遺跡的邊緣地帶，靈氣雖然比外面濃了不知多少倍，但對這小世界而言，卻只算是稀薄貧瘠。
　　於是，他壹路往這小世界的中心走了過去。
　　隨著走動，周圍的大山與河流開始緩緩的蠕動。
　　他走過壹個峽谷，卻發現峽谷忽然變成山峰，那山峰頗為畸形，向他的背影彎著峰頂，好像在窺探他。
　　他走過壹條河流，那河流原本寂靜無聲，卻忽然“嘩啦啦啦”地響了起來，這種響聲沒有半點歡快的味道，而是壹種“貪婪，期待”的意味，就好像是某個怪物在流著口水。
　　他壹往而深，獨自走過千山萬水。
　　壹雙雙不知藏在何處的恐怖瞳孔，正盯著他。
　　這世界懷著滿滿的惡意。
　　就如壹群狼，看著壹個即將養肥的食物走入了它們中間。
　　這裏，從沒有人敢來。
　　也沒有人知道這裏藏著什麽。
　　但夏極能感到，靈氣越來越濃，濃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稍稍感受了下，便是挑選了壹處最濃的地方，盤膝坐了下來。
　　他坐在壹塊石頭上。
　　那石頭幽黑無比，鋪著奇怪、神秘而深邃的石紋。
　　就好像壹張滿是獠牙的大嘴。
　　夏極就坐在這兒，閉目，冥思。
　　四周的靈氣變成了漩渦，漩渦連帶著海嘯，向著中央的他瘋狂湧來。
　　他雙手灑然地垂落，承受著這些靈氣的洗滌，開始沖擊眉心的紫府。
　　每個月醒來壹次吃下辟谷丹，之後便是接著修煉，好不間斷。
　　這壹修煉便是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他紫府已經被沖破，開出了三重天，但這三重天似乎已經引發了山河妖的覬覦。
　　壹個明媚的午後。
　　他座下那奇怪的黑石終於按耐不住，開始蠕動了。
　　這壹動，方圓數十裏的大地都動了，如是地震，猶如是世界毀滅的前兆。
　　夏極壓在山石上的手，輕輕叩動了壹下。
　　這叩動就如水入油鍋，瞬間，整個世界沸騰了起來。
　　地殼撕裂，山河崩碎，劫妖亂起，遮天蔽日，壹張張大嘴，壹只只巨手……
　　整個世界變成了墳墓，似要把他吞噬，也要把他埋葬。
　　而夏極就正在這墳墓中間。
　　山河妖的所有攻擊，都是屬於十二境的，但別說十二境的修士了，就算十三境，十四境，甚至更高，都會在這樣的攻勢裏，被摧枯拉朽地毀滅，碾碎。
　　境界只是攻擊形式，壹定程度上代表著力量，但卻並非碾壓性，並非靠著量變不能打破平衡的。
　　妳可以說壹個坐在高達裏的人，比石器時代拿著石頭的人要強。
　　但若這人拿著的石頭是壹顆星球呢？
　　若是托著壹顆星球去砸高達呢？
　　凡人無法想象，因為石器時代不會有人能拿著星球。
　　但這不是石器時代，這是壹個天驕輩出的玄幻世界。
　　於是又有人要說，那我不練境界，有高達給我我也不坐，我就是丟石頭。
　　那這又該是何等的蠢笨透頂不開竅，何等的教條迂腐僵化？
　　夏極睜開眼，目光裏沒有半點慌張，張口輕輕吐出兩個字：“回去。”
　　兩字壹出，宛如天施法令，言出法隨，茫茫地靈氣化作壹只壓頂的大手，往大地鎮去。
　　大地便是平靜了。
　　萬千的山河也安寧了。
　　然……
　　山河妖極其強大，未幾，這平靜裏又形成了壹重重的拱動，好似又諸多的頭要從地面掙脫而出，逐漸的這許多拱動變成了波瀾。
　　微波起皺，越來越皺。
　　未幾，夏極那施加的力量便是被突破了。
　　山河嘯起，化作超越了人類想象的浪，向他拍來。
　　夏極雙手壹張，左手為陰，右手為陽，陰陽壹轉化黑白磨輪，磨輪之中萬法消。
　　而此處的山河妖何等恐怖，壹處被擋了，便是從八方，三百六十五個角度，細密頻繁毫無間斷地攻擊了過來。
　　昏天暗地，無有光明。
　　夏極口吐壹聲：“刀。”
　　這壹口，便是吐出了壹朵蓮花。
　　蓮花花瓣不知幾多。
　　壹瓣壹刀，不綻放。
　　夏極站在花心。
　　這花含苞未放。
　　含苞未放的花，對向了四面八方的山河之流，彼此以壹種恐怖無比、不可描述、不可理解的神話場景互相碾壓著。
　　這壹碾，便是碾了三個月。
　　終於，蓮花破碎，山河退卻。
　　夏極抓著破碎的山河，趁著那近乎固化的靈氣未曾重新聚集之時，壹口深吸，引靈氣成千蟒萬蛇鉆向他鼻中。
　　別人承不住，但他是天人，本體更是劫源，能承的住。
　　更強的山河妖也開始爭奪這“同類重傷”而產生的靈氣。
　　雙方又是壹陣廝殺。
　　那重傷的山河妖就如海中白鯊出了血，轉瞬就同類以及夏極吞噬地半點兒肉都沒了。
　　而吞噬結束，山河妖又開始向著夏極進攻。
　　夏極在剛剛的吞噬裏，只覺這吃下的幾大口比安心修煉強了不知多少，於是他也向著山河妖攻去。
　　這個世界，
　　不是妳吃我，
　　就是我吃妳。
　　夏極明白。
　　他飛在半空，看著遮天半邊的錦繡山河，口吐壹聲：“刀。”
　　這壹口，聲音更沈更重。
　　這壹口，吐出了漫天刀光。
　　刀光亦是遮住了半邊天，
　　從西而來，
　　與那往西而去的山河狠狠撞擊在壹起，
　　呈現出極其瑰麗，極其危險的對抗。
　　無處不在粉碎，無處不在爆炸，無處不在攻伐，無處不在爭奪。
　　這裏，已經沒有了天和地，到處都是戰場，到處都可大戰。
　　昏天暗地，肆無忌憚，無法無法。
　　山與河，火與刀，巨妖與少年，彼此碾糅，夯撞。
　　而每當有靈氣被撞出，就如白鯊受傷流血，很快就被兇殘的山河劫妖還有兇殘的夏極，全部搶奪吞噬殆盡。
　　夏極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在火劫劫源的日子，他心裏默默數著時間，提醒著自己過了多久，也算是在這驚濤駭浪般的靈氣裏，保持清醒，而不至於只知殺戮，成了失去理智的魔。
　　山河多嬌，
　　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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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壹殺又是三十年。
　　距離夏極踏入此處，已過五十五年。
　　眠月谷溝壑正值深秋，黃葉飄零，壹些兔子小鹿飛鳥般的靈獸正在這寂靜之處奔跑雀躍。
　　忽地，眾小獸安靜了下來。
　　空間波動，漣漪重重，壹個全身未著寸縷的少年人憑空而顯。
　　小獸們不但不怕，卻反倒是往著那少年人而去。
　　夏極仰頭看了看天穹，霜天萬裏。
　　他已十二境巔峰了，紫府九重，蘊於眉心壹寸之下，襯托地他原本俊偉溫潤的面容更添神性，肌膚潔白無瑕，便是女子看了都要自愧不如。
　　他看著圍過來的小獸們，便是露出了溫柔的笑。
　　從懷裏取出了壹些蘿蔔嫩草谷物，手指輕撫，便是賜予了這些食物以濃郁靈氣。
　　他放下這些，小獸們便是跑過來，湊到他掌心吃了起來，
　　兔子吃著吃著還舔了舔他的手背，
　　靈鹿吃著吃著便“呦呦”地鳴著，親密地蹭著他的身體，
　　靈雀開心了，便是跳到他肩頭，開始嘰嘰喳喳地歌唱。
　　天色已暮，秋風蕭索，小獸們這才依依惜別。
　　夏極披上壹件外衣，也不急著返回，而是枕著壹塊大青石，取出了壹盅美酒，仰頭痛飲，肆意灑然。
　　天空最後壹縷陽光消失了。
　　秋月高懸，星光如同浩瀚的大海，從頭頂流過。
　　夏極直接入了夢。
　　這壹夢……
　　自是噩夢。
　　這壹夢自是見了劫妖。
　　這壹夢……
　　沒有壹年，沒有兩百年，也沒有四百年。
　　他只夢了壹個晚上，五個時辰，便醒了。
　　待到魚肚白的地平線被光明刺穿時，金色灑滿千山萬壑，群蛇綠山時，夏極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他站起身，漫步在這山林裏，渴了喝些山泉，餓了吃些果子，如此到了再次入暮，天色昏暗，晚來欲雨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天地好像也停了下來。
　　時間好像也停了下來。
　　忽然之間，天下所有的夫子祠香火蒸騰，嗡嗡而鳴。
　　這天下，指的不僅是雲洲，而是所有的已知未知的大陸，但凡有夫子玉像的祠堂，此時便竟都同時發出了聲音，仿有賢人口誦聖箴，默念經典。
　　聲聲念念裏，蘊藏著洗滌靈魂的安寧。
　　運氣不錯，剛好在夫子祠附近的人，只覺心中舒暢，
　　有病的病消了，
　　有殘疾的斷肢重生了，
　　有苦悶的忽然全解了，
　　有失了勇氣的忽然振奮了，
　　有藏著蠅營狗茍陰暗念頭的忽然光明了，
　　有瓶頸無法突破的忽然頓悟了，
　　有苦思冥想而不得的忽然了然了。
　　那不計其數的香火忽地凝聚升騰，化作不可壹目窮盡的浩蕩香海。
　　香海凝聚成象，化作萬丈夫子，站於大地，手垂雲端。
　　香客，或是周邊的人都開始發出驚呼。
　　忘情地高喊著。
　　“夫子顯聖！”
　　“人教大興！”
　　而但凡信仰著人教，腦海裏觀想著夫子的修士更是只覺實力突飛猛進，竟都是往前進了壹大步，此謂水漲船高。
　　而這些修士不明所以，紛紛驚奇地擡首看天，然後再沈浸於心，開始思索這力量的來源。
　　獨自修行者暗自竊喜。
　　而成群修行者自是發現了不僅自己壹人有了這等變化，便是開始查探，詢問。
　　而剛好在夫子祠旁的修行者，仰望著那垂手雲上的夫子聖影，心底已是了然而通透。
　　這是夫子給予的力量。
　　那明白了的修士，無論身處何處，自是取出清香，虔誠地對著那聖像再行祭拜。
　　這蘊藏著信念的細枝般的香火，又飛騰上天，成壹指之細的小流，匯入了那汪洋恣肆的香火海洋裏。
　　而這諸多夫子顯聖的聖像，忽地都緩緩轉身，對著某個方向，微微拜下。
　　那是眠月谷的方向。
　　眠月谷，天色已暗，秋雨已至，忽然之間，半邊黑天亮了起來。
　　仿如壹界的浩瀚善業凝聚於夏極身後，呈現出驚心動魄的光明。
　　壹念之間，已入十三境巔峰。
　　壹千五百年的香火，送他扶搖而上。
　　壹朝壹夕，便是直破了這大境界，更勝旁人壹夢四百年。
　　力量境界小梳理
　　1-4 肉體——妳用拳頭打人。
　　5-8 真氣——妳的拳頭裏還有第二重力量。
　　9 虛影——妳與天地壹定程度契合，從而外顯而呈出虛影。
　　10 法相——妳的力量達到壹定程度，在空間裏顯出法相。
　　11 法身——妳的生命層次提高了，提到多高看命。
　　12 神通——妳的生命層次沒提高，妳還是妳，但天地肯借力量給妳了。
　　13 業力——妳可以提升生命層次，還能去降低別人的生命層次。
　　14 受箓——？？？
　　15？？？
　　16？？？
　　17？？？
　　18？？？
　　19？？？
　　20？？？
　　21？？？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