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熱情

　　遠方的街道上，壹隊軍車正在駛過。
　　車隊壹路肆意行駛，碾過壹頭不知避讓的食腐屍。
　　車上簇擁著壹些士兵，他們手裏抱著槍，穿著破破爛爛的軍裝，有氣無力的坐在車後。
　　坐在最前排壹輛吉普車上的，是壹個高大如人熊的猛漢。
　　而在車隊的後方，竟然還有壹名候選者，雙手被綁，跟著車子狂奔不已。
　　距離車隊大約壹條街區的大樓天臺上，葉清弦放下望遠鏡交給君臨：“是白圖手下的士兵。”
　　“嗯。”君臨應了壹聲。
　　車隊行駛的方向是壹座軍營。
　　那裏就是他們的集結地。
　　如果說晚上是入侵生物的天下，那麽白天就是土著的天下。
　　“真有趣，我們在獵殺入侵生物，入侵生物殺戮土著，而土著則獵殺我們。”葉清弦笑道：“這算是不知感恩嗎？”
　　“利益面前，恩情算什麽？”
　　“利益？就是妳說的擊殺我們可以獲得力量？”葉清弦問。
　　“是啊，對他們來說，獲得力量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有可能讓他們覺醒法則體質。”君臨回答。
　　葉清弦嘟囔：“尼古拉還真會玩。”
　　尼古拉並不強迫誰去做什麽，他只是給出環境，然後讓大家自由安排。
　　為了利益，選民殺入侵生物；為了利益，土著獵殺選民。
　　壹切就象是自然界中的食物鏈，當食物鏈條給出後，尼古拉就可以放手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想提升自己，不但要學會追擊敵人，還要學會規避危險。
　　“怎麽樣？中環的刺激夠強吧？”君臨笑道。
　　“切。”葉清弦不屑：“本姑娘可從沒想過要找刺激。餵，妳不會想找他們的麻煩吧？”
　　目送車隊遠去，君臨道：“他們殺我們有好處，我們殺他們可沒什麽好處。只要不惹我，我懶得理會。”
　　回到房間裏的君臨，拿出了那塊魔法寶石。
　　通過系統給的使用方法，君臨知道這塊魔法寶石儲存了壹個魔法，叫“厄布林的守護”。
　　君臨不知道這個厄布林是什麽人，不過他知道罪惡戰境中有壹些魔法文明的確喜歡用自己的名字作為魔法名，而且隨便搞點什麽不同或創新，就可以用自己的名字進行命名，明明是同壹種魔法，哪怕只是頌念咒語的讀音有點不同，就敢稱是壹個新魔法，以至於有段時間壹些魔法大陸上各類帶人名的魔法名泛濫成災。
　　這個厄布林的守護應當也是如此，當君臨試著把它放出來時，發現它就是壹個水晶狀的魔法防禦罩。
　　由於魔法是位面能力，僅存在於魔法文明的位面中，而遺棄之都是個科技位面，所以這塊魔法寶石的使用價值在這裏大大降低，只能發揮百分之二十的效果。
　　可就算這樣，君臨也還是對著防禦罩轟了十余拳才把它打破。
　　可惜的是這塊魔法寶石每天只能釋放壹次，就需要壹整天的時間來恢復能量。
　　君臨本來想把它做成戒指戴在手上，葉清弦卻另有看法。
　　她用細絲系住寶石下的底座，用布片遮住，再系到衣服上，這樣就把它做成了壹粒扣子。
　　她說：“我知道遊戲裏的寶物都是戒指，項鏈，耳環，手鐲什麽的，不過很遺憾我們不是在遊戲裏，而是在真實的世界中。這種魔法寶石未必經得起重擊，做成戒指太容易受到損傷。萬壹哪天打得開心，壹拳出去，帶回來滿手的寶石渣子，就真是哭都沒地方哭了。”
　　“那為什麽要做成扣子？而且還是在這裏？”君臨指指領口。
　　葉清弦不但把寶石做成扣子，還把它做成風紀扣安在了領子上。
　　“寶石必須在外面，才方便妳隨時使用。”葉清弦回答：“既然在外面，就必然會有被破壞的風險。咽喉是人的致命位置，屬於重點保護對象。把寶石放在這裏，妳在保護自己的同時，也保護了寶石，不需要妳特別分心在意。另外，這顆寶石扣子還是大了些，放在衣領下面更不容易被人發現。如果想要發動防禦罩，妳只要做個整理衣領的動作就行，因為防禦罩是透明的，運氣好的話，對方甚至未必看得出來。”
　　君臨樂了：“在和人拼命的時候整理衣領？會不會太裝逼了些？”
　　“生活是壹種態度，就算殺人也得講究風度。”葉清弦已將整理好的衣服往君臨身上套去。
　　“……”
　　為君臨穿好衣服，葉清弦上下打量了壹下，笑道：“看起來不錯，只要不被人掐著脖子打，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
　　君臨找了面鏡子，看到寶石果然被隱藏在領子裏，只要不把領子翻起來，就沒人看得見。
　　君臨對著鏡子做了個整理衣領的動作，拇指已按在寶石上，壹切顯得自然無比。他笑了笑，正想說什麽，卻又突然楞住，只是呆呆地看著鏡子。
　　葉清弦有些奇怪：“怎麽了？”
　　看著鏡子，君臨喃喃回答：“我覺得我好象老了壹些。”
　　老了？
　　葉清弦壹楞，看看君臨，年輕而英氣的臉龐，只是下頜處有些未清理的胡子渣，卻怎麽也說不上老。
　　但在看到君臨的眼神後，葉清弦的心突然悸動了壹下，她有些明白了，輕輕撫摸了壹下君臨的臉說：“妳沒有老，只是心滄桑了些。”
　　只是心滄桑了？
　　君臨楞了壹下。
　　原來，是自己的心態變了嗎？
　　是啊，自從進入遺棄之都，每天都是在生死掙紮，和怪物搏殺，和人類搏殺，看多了生死，心又怎麽能不滄桑呢？
　　想到這，君臨唏噓了壹聲：“人都是會變的，要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就必須變。”
　　“是啊。”葉清弦低低應了壹聲。
　　其實變的又何止是他，葉清弦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想想初入時的驚恐，再想想沖擊天臺時的狂熱，葉清弦知道，自己也早不再是過去的那個自己了。
　　兩個人就這麽對望著，眼中同時泛出壹些異樣的光彩，就像是有什麽東西在他們內心中萌動。
　　但是下壹刻，君臨卻向後退了幾步：“謝謝妳的扣子。”
　　那壹瞬間剛剛升起的激情消退，君臨又恢復了原來那個冷酷的樣子。
　　葉清弦心中微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