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無奈

　　苔絲的倒下讓所有人都大吃壹驚。
　　他們的第壹反應竟然是看向哈米。
　　哈米也急了：“不是我幹的！”
　　波洛肥胖的身軀驟然靈活起來，他壹個箭步沖過去，抓住苔絲的手：“她中毒了。”
　　然後抓起酒杯聞了壹下：“毒是下在酒杯裏的。”
　　“現在說這些沒用。”君臨已抱起苔絲：“下面有人能解毒。”
　　說著沖出餐廳跳下高層。
　　看著他靈敏的動作，波洛喃喃道：“如果是在正常的世界，不同的高層就象是不同的世界。但在這裏，樓層顯得毫無意義，從壹個地方去另壹個地方，就象走隔壁房間壹樣隨意。妳說是嗎？華生。”
　　“是的先生。”華生點頭。
　　這邊君臨已來到中層。
　　葉清弦已經準備好了，見君臨抱著苔絲過來，也不多廢話，直接將手放在苔絲身上。
　　劇毒體質發動，已將苔絲身上的毒吸到自己身體裏。
　　片刻功夫，毒已去凈。
　　“好了。”她說。
　　君臨拍拍苔絲的臉：“妳可以醒過來了。”
　　苔絲緩緩睜開眼。
　　君臨正對他笑。
　　苔絲臉上現出壹絲苦澀：“您又壹次救了我，顧先生。”
　　“不客氣。”君臨將她攙起，指指葉清弦：“我認識的壹個朋友，我的治療手法無法解毒，但萬幸的是她可以。”
　　“謝謝。”苔絲對葉清弦鞠了壹躬，不過她看起來沒有什麽心情說話，直接轉身離開了。
　　目送她走開，君臨看看葉清弦：“怎麽樣？”
　　葉清弦比出壹個OK的手勢。
　　……
　　苔絲的中毒事件讓船上又是好壹陣緊張。
　　當然，盡管尕布洛船長再怎麽查，也是不會有結果的。
　　最重要的是在意識到這裏面涉及到阿凡達和索姆拉後，大家都沒了尋找真相的興致。
　　壹切就看上面怎麽打算吧。
　　安布拉號還有四個小時才會到寂靜城。
　　但只是三十分鐘後，天邊壹道閃爍著藍色電光的身影就已出現。
　　便如雷電劃破天際，壹個荒狂強勢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那是壹個全身藍皮帶著古怪法師帽的男子。
　　眾人見狀，紛紛施禮：“索姆拉大人！”
　　正是塔樓雷電法師索姆拉！
　　索姆拉也不理會他們，直接發出雷鳴般的咆哮：“苔絲在哪兒？”
　　“就在她的房間裏，正在休息。請大人放心，她壹切安好。”尕布洛船長殷勤道。
　　索姆拉問了房間直接沖過去。
　　推門進入：“哦，苔絲，我的寶貝，妳沒事吧？”
　　他沖進屋裏，小心的抱起苔絲，溫柔的撫著她的腹部，滿眼柔情的看她。
　　苔絲臉上擠出苦澀笑意：“多虧了顧華星先生，他救了我兩次。”
　　索姆拉轉頭：“誰是顧華星？”
　　君臨走過來：“我是。”
　　索姆拉手壹甩，將壹個小小令牌丟給顧華星：“這是給妳的感謝，等到了寂靜城，用這個來見我。”
　　說著他也不廢話，抱起苔絲走出房間，正要卷起雷光飛出，突然想到什麽，罵道：“該死，電神項鏈！”
　　雷光消逝，索姆拉取出魔法書念念有詞，飛行術發動，重新卷起苔絲，兩人已飛向空中，只是速度比之前慢了許多，卻終究還是消逝在天際。
　　目送索姆拉帶著苔絲離開，君臨把玩著手中令牌，隨手收起。
　　“真沒想到，索姆拉竟然這麽重視苔絲。”有人嘀咕。
　　“我覺得她愛錯了人，這個女人可是放蕩得很。”
　　“閉嘴！別給自己惹麻煩。”有人已罵道。
　　大家同時閉嘴，各回己位。
　　至於那位護衛哈米，也是陰沈著臉。
　　他的主人死了，而出於某些原因，他卻無法尋找真兇。
　　這讓他格外難受。
　　君臨好整以暇的離開船舷，來到甲板上。
　　安妮跟在他身後，君臨扶了下她的腰：“幫個忙，寶貝，離開壹會兒，好嗎？”
　　安妮忽略了他叫自己寶貝這個事，忽閃著大眼睛：“怎麽了？”
　　“我想有人需要壹個安靜的聊天環境。”
　　安妮轉頭，就看到波洛偵探正站在附近。
　　她明白了，但她卻搖頭。
　　她說：“我不想走。讓我聽聽，好嗎？我保證我不會說出去，不會大驚小怪隨便喊叫。”
　　看著她希冀的眼神，君臨終究是心軟了。
　　他轉過去，看向波洛，將安妮摟在懷裏。
　　安妮想抗爭，扭了壹下身體，終究還是沒有擺脫。
　　於是波洛明白了。
　　他走了過來。
　　他和君臨壹起趴在船幫上，看著外面。安妮則很識趣的壹句話都不說，只當自己透明人。
　　波洛語聲唏噓：“我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妳知道嗎？我很矛盾。”
　　“是的我能理解。”君臨點頭：“別人都以為，妳說那些話，是給哈米聽的，是讓他自覺放棄。但其實，妳只是不甘心。”
　　波洛悠悠道：“我是個偵探。我曾經認為偵探最大的痛苦，就是無法發現真相。但現在我知道我錯了……”
　　君臨接口：“最大的痛苦是妳發現了真相，卻不能說出來。”
　　“這很殘忍。”波洛的表情憂郁，帶著些許悲傷。
　　君臨點頭：“是的，所以妳想抗爭。妳想誘導我來說出這壹切，因為妳覺得我會為了洗清自己而急於轉移目標。妳依然想破案……但可惜我沒有配合，反而揭穿了妳不願說出真相的原因。”
　　說到這兒，君臨笑了：“我和妳不同，波洛先生。妳發現了真相，會希望把它揭示出來，因為那是妳的職責，是妳的使命，更是妳的人設。妳不做，是對抗這種命運，這會讓妳痛苦。然而我沒有這樣的枷鎖，對我來說，當我發現真相時，我會首先考慮利益。如果我覺得隱藏真相，能夠保護更多人，甚至有利於我自己，我就會選擇隱藏它。所以很抱歉，我辜負了妳的期待。”
　　波洛的眼中現出不甘，痛苦，與無奈，淚水流下。
　　那是無奈與無助的淚水，是壹個偵探發現自己對壹切都無能為力的深深失落。
　　他語氣沈重：“我有什麽資格教訓妳？我自己都不再是那個把破案視為最高壹切的人了。”
　　“這很正常。人設總是需要突破的，無法適應時代的人，終究會被時代所淘汰，您也不過是順應了時勢而已。”
　　“可如果是這樣，我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
　　君臨搖頭：“不是每個人的存在都壹定要有意義。甘於平凡其實也沒什麽。我說老頭兒，妳不會就這麽想不開去自殺吧？聽我壹句，千萬別想不開。”
　　“哦？”波洛驚訝的看他：“妳不是壹直很忌憚我嗎？如果我因為想不開而自殺，那對妳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君臨搖頭：“我的確很頭疼您。對我來說，這個次元最可怕的不是那些強大的對手，而正是那些雖然沒有力量，卻有著非凡智慧的人。我曾見過福爾摩斯，也曾見過教父，人生能有多少幸運，見識這麽多的偉大人物。從他們身上，我學到了很多，也包括您。”
　　他認真看波洛：“無論如何，我不希望妳死，尤其不希望妳死在我手上。”
　　“那如果我要告訴他們，是妳偷走了魅影飛龍呢？”
　　君臨搖搖頭：“妳不會的。放棄有時也是壹種習慣。妳惹不起索姆拉，惹不起阿凡達，同樣也惹不起我。而我，雖然懂得尊重，但我也有我的底線。”
　　說著他拍拍波洛的肩膀：“想開些吧。”
　　波洛壹時有些迷惘。
　　突然。
　　君臨和波洛同時道：“妳是怎麽看出來的？”
　　兩人都是壹怔，然後笑了起來。
　　波洛道：“好吧我先說，妳知道，壹個女人的身體出現那樣的變化，總是會有很多征兆的，只要妳仔細觀察，就不難發現。”
　　“的確。”君臨點頭：“比如嘔吐，身體不適，喜歡吃壹些特別的食物。”
　　安妮聽的瞳孔放大。
　　“那妳呢？”波洛問。
　　“哦，我就簡單了。”君臨回答：“我沒註意到那麽多細節，但是昨天白天我為她療傷的時候，就有所發現。今天我的壹個朋友為她祛毒，又再次證明了這點。”
　　安妮聽的駭然：“妳們在說什麽？”
　　君臨回答：“苔絲懷孕了。”
　　在安妮驚叫之前，君臨用壹個吻將其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