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失控（上）

　　君臨沒有說什麽妳的說話都是我的營養。
　　那不現實，因為班克馬蒂斯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應對他，絕不會輕易奉獻。
　　所以君臨說的是“妳的消耗是我的營養”。
　　那些他已經消耗的力量，就像守衡定律壹般，以另壹種形式存在著，但也不再屬於班克馬蒂斯。
　　這力量是自由的，是無意識的，是天然的財富。
　　但只有君臨可以使用，甚至班克馬蒂斯都不能再用——否則就成自給自足了。
　　所以君臨的消耗可以為班克馬蒂斯的營養，班克馬蒂斯的消耗也可以成為君臨的營養，但君臨之前沒有消耗，導致班克馬蒂斯幾乎無法借用，反倒是君臨找到了機會。
　　這刻隨著君臨話落，君臨身上的氣機已開始出現變化。
　　那是班克馬蒂斯的真理正在成為君臨的部分。
　　天空中，班克馬蒂斯發出威嚴之聲：“荒謬！”
　　壹根手指從天空戳下。
　　這壹次他是真的痛下殺手了。
　　望著那擁有毀滅位面實力的手指，君臨甚至還在笑，他喃喃道：“妳不會成功的……”
　　“吾乃主神！”來自班克馬蒂斯的威嚴充斥著整片天際，浩瀚無窮。
　　叮！
　　君臨手中已多出壹物。
　　時流懷表。
　　時流懷表滴答作響，在懷表的滴答聲中，時間仿佛慢了下來。
　　那自天空戳下的手指，也變得如此遙遠，仿佛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到達……時流懷表無法限制真理主神，但至少可以為君臨爭取時間。
　　他繼續喃喃：“妳不會成功，因為這不是妳的計劃……妳只是棋子，是被利用的那個……所以壹定會存在某種契機阻止妳……這是真理，更是事實，是註定即將發生的真相！”
　　絕對真理無法阻止班克馬蒂斯，就算是程序正義也只能暫時拖延。
　　但君臨本能的不願意使用程序正義。
　　就像上壹次那樣，冥冥中總有壹個聲音在告訴他：有人在窺視自己，要小心，千萬別把所有的手段用盡。
　　所以君臨選擇了那個看起來最不靠譜的做法。
　　當他的聲音響起時，如暮鼓晨鐘在天空回蕩，激揚於班克馬蒂斯心間。
　　那壹瞬間，班克馬蒂斯忽然有種莫名的感受。
　　壹切都是被算計的，而自己只是棋子……棋子……
　　是誰？能把真理之神當做棋子？
　　他吃驚，他莫名，內心中泛起的異樣感充斥自我，他仿佛感受到某種威脅正在滋生。
　　手指在落下，真理主神之威漫無邊際，卻又如此遙遠，總也落不到君臨的頭上。
　　班克馬蒂斯甚至覺得自己在倒退……
　　怎麽會？
　　他震驚莫名。
　　神力滔卷，想要碾壓君臨，卻發現他的氣機似乎出現了壹絲小小的意外……
　　神力在泄露！
　　極度微弱而不起眼的泄露，以致於起初班克馬蒂斯都沒有絲毫察覺，只是隨著這泄露逐漸增強，終於讓他有了那麽壹絲察覺。
　　發生了什麽事？
　　他茫然回顧。
　　聖巫王不知何時已經停手，正對著他邪邪笑著。
　　他竟然從暴怒中清醒過來了。
　　班克馬蒂斯茫然：“奢比玄璽？妳在幹什麽？”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神力流向正是聖巫王奢比玄璽。
　　可他都已經只剩殘靈了，憑什麽還能盜取自己的神力？
　　聖巫王微笑著：“妳不明白……妳什麽都不明白，班克馬蒂斯。命運早已有所安排，今天的壹切都是註定的……”
　　“閉嘴！”班克馬蒂斯厲聲咆哮，神力激蕩，但是聖巫王卻完全不為所動。
　　這是來自班克馬蒂斯自己的真理，聖巫王沒有殺死班克馬蒂斯就不會離開……
　　不會離開？
　　不會消散？
　　就是說自己也無法殺死他？
　　班克馬蒂斯陡然意識到什麽。
　　他終於驚恐了。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聖巫王依然在邪笑：“妳明白了？吾所想要的，從壹開始就是妳啊！”
　　“胡說，這不可能！”班克馬蒂斯大喊，壹指君臨：“天命者才是我們的目標！”
　　君臨卻笑了：“那是因為妳不知道妳在和誰合作。”
　　什麽？
　　班克馬蒂斯怔然。
　　君臨已對著金字塔道：“我說，死丫頭，妳還不出來？”
　　壹陣低低笑聲響起。
　　隨著這笑聲，那金字塔中竟然浮現出壹個身影。
　　伊莎貝拉！
　　赫然是伊莎貝拉！
　　她壹襲白衣，飄飄欲仙的立於金字塔巔：“抱歉，利用了妳。”
　　“沒關系，也成全了我。”君臨看看頭頂天空。
　　班克馬蒂斯仿佛被時流桎梏了壹般，他的神力正在瘋狂傾瀉著，湧向聖巫王殘靈。
　　但聖巫王殘靈並不是真正的接收者，確切的說，他只是個中轉站。
　　伊莎貝拉才是接收者。
　　看到這壹幕，君臨有些明白了：“妳自身還太弱，無法承受來自真理主神的力量，需要中轉。妳和聖巫王合作，再借助押註真理主神的真理……有意思。妳怎麽做到的？”
　　“奇跡！”伊莎貝拉回答。
　　奇跡的代行者。
　　只要有壹絲可能，就會化為現實。
　　唯壹的問題是，妳如何讓這壹絲可能存在！
　　這或許也是伊莎貝拉對真理主神下手的原因：因為真理是最擅長創造因果的。
　　但這是追求，至少不是伊莎貝拉壹開始能做到的原因。
　　於是君臨明白了：“加梅利爾？”
　　伊莎貝拉依然微笑著。
　　君臨不解的看伊莎貝拉。
　　之前加梅利爾想搶奪伊莎貝拉的機遇，結果被伊莎貝拉詛咒，將來會亡於君臨之手。
　　現在這件事還沒有發生，伊莎貝拉轉頭竟然就和命運女神聯手，聯合聖巫王壹起算計真理主神？
　　這是在開玩笑嗎？
　　伊莎貝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她只是看了看天空中的班克馬蒂斯，道：“他是主神，主神的強大遠超想象。如果沒有加梅利爾的牽制，讓他壹開始就在真理層面被妳壓制，我根本沒有機會。而即便是現在，壹位主神也依然需要另壹位主神的壓制……君臨，加梅利爾的意思是，放過她。而班克馬蒂斯就是她送給妳我的禮物。”
　　君臨眼睛微微壹瞇：“她害了阿墨特麗絲，要是她能救人，我可以接受。”
　　伊莎貝拉輕輕搖頭：“她做不到。但是獲得了班克馬蒂斯的力量，妳可以獲得極大的成長，將來妳自己就可以救下阿墨特麗絲。”
　　君臨想了想，道：“那這樣吧，妳先回答我壹個問題。”
　　“妳想知道我是怎麽和她達成交易的？”伊莎貝拉問。
　　“不。”君臨道：“我想知道她憑什麽這麽確定，我壹定能造成她的隕落？我還想知道，如果我承諾不殺她，那麽妳之前的奇跡是不是就不算數了？這對妳會造成什麽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