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之主

不放心油條

修真武俠

北風呼嘯,似是夾雜著冷冽刀鋒,刮的萬物雕零。
只有壹些亂石的荒蕪山谷小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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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六十五章 驗證實錘的方法,分化脅迫利誘

詭道之主 by 不放心油條

2023-9-11 22:50

  暗影司內,新任首尊伏曉,聽著蘇離說完,露出壹絲笑容,勉勵了兩句。
  “妳辛苦了,剛回來還沒歇兩天,又出門了壹趟,妳去休息吧,能談到這種地步,已經不容易了。”
  蘇離離去,側面的壹張椅子上,葉九原的身形緩緩浮現。
  “妳現在要怎麽做?”
  伏曉面色平靜,淡淡的道。
  “其他人做的事情,總不能我們替他們背黑鍋吧?”
  葉九原看著伏曉,樂呵呵的直笑。
  “看來妳是準備給卿子玉兩個名字了?”
  加入這些人的組織之後,哪怕核心的某些地方,葉九原不清楚,可是壹些不甚重要的,如今卻都已經知曉。
  外人看來,他們是壹個組織,其實壓根不是。
  絕大部分時候,大家只是在合作而已。
  葉九原很清楚,伏曉真的這麽做了,其實都算不上出賣。
  伏曉把他葉九原賣了,那才叫出賣。
  看著葉九原幸災樂禍的樣子,伏曉沒什麽反應,只是道。
  “之前就已經定下基調,大事為重,那錦嵐山跟曾經的記載,完全不壹樣,甚至可以說是毫無關系。
  他們跟我們要做的事,唯壹的交集,也就是曾經的那個邪物之神。
  在那邪物的神被封印了帶出來,又被丟入地洞之後。
  不管他們是不是壞了我們的大事,我們之間便已經沒有什麽交集了。
  他們出現的時間,跟曾經的大兌,也不會有什麽古老的聯系。
  姓吳的,私心太重,野心太大,竟然抓了錦嵐山的人,別以為我們都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這個時候去招惹那個不知深淺,莫名其妙的錦嵐山,簡直是有病。
  如今錦嵐山死了壹個人,把卿子玉惹急了。
  憑什麽我們來背這個鍋?
  我們身處暗影司,接下來很多年,都是沒有辦法脫離的。
  我們和暗影司內所有人,都需要祛除魔念。
  再說,卿子玉明說了,只要查到是誰,不需要我們出手。
  那這事便與我們無關了。
  他想要兩個名字,那便給他兩個名字便是。”
  “妳真的打算給麽?”葉九原笑的更開心了,就差把看戲倆字寫在臉上了。
  他當然也希望伏曉給了那倆名字。
  解除了禁令之後,他以後也能去祛除魔念。
  身在暗影司,誰敢說自己身上沒有魔念的?
  任何壹個心裏還有屬於自己的底線的人,來到這裏,時間長了,都會有魔念,無壹例外。
  區別也僅僅只是有的人內心的掙紮多,魔念便強,有朝壹日會化作心魔而已。
  有的人,能把自己勸住了,魔念會弱壹點,甚至有可能,到其壽終正寢,那魔念都還在掌控範圍。
  而暗影司,卻是從來不收純粹的邪道、惡人,沒有屬於自己底線的人,是不會進入這裏的。
  而只要妳有底線,不管這個下限多低,總有壹天,這裏都會將其下限擊穿。
  而且,除了他自己,他也得為他爹考慮。
  他自己只是以後需要,他爹可是現在就需要。
  葉九原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他哪怕去求人,也只會帶來反效果,還不如不去露面,省的惹人厭。
  伏曉若是願意給名字,他自然樂見其成。
  “給就給吧,其實我也想知道,錦嵐山要怎麽做。”
  伏曉說著,也忍不住露出壹絲笑意。
  看熱鬧不嫌事大,人之常情。
  當這事跟自己沒多大關系,自身還有好處,甚至還能順帶著試探壹下錦嵐山的時候,那他就更樂意了。
  他的確很想知道,錦嵐山要怎麽報仇?
  出動壹兩個九階去殺人麽?
  還是動用什麽特別的手段?
  入夜,荒野裏,伏曉靠著壹棵樹站在那裏,不多時,壹個被迷霧籠罩的人,無聲無息從深夜的霧氣裏走出。
  “上次是妳跟姓吳的,抓走了錦嵐山的那頭山羊妖吧?”
  “妳專程找我過來,就是為了問這個?”
  “當然不是,是錦嵐山死了個人,以解除禁令,加壹百滴甘霖原液為代價,讓暗影司幫忙查壹下。
  現在我查清楚是誰了,我也順帶著告訴妳壹聲,我要跟錦嵐山做交易了。”
  迷霧人身上的氣息,微微浮現出壹絲波動,又驚又怒。
  “妳怎麽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只是查清楚而已,別的什麽都不需要做,我為什麽不做?
  我來告訴妳,是想問問妳,妳是否能付得起我幫妳隱藏消息的代價。
  若是妳能付得起,那我自然會說查不清楚。
  若是妳付不起,那我做交易,妳也無權掣肘。
  我只是來免費通知妳壹聲,讓妳註意壹點,錦嵐山的人要來找妳報仇了。”
  伏曉說著說著,就輕笑出聲。
  顯然,他覺得以錦嵐的硬實力,就算是知道是誰,也無力去報仇的。
  賣隊友賣的理直氣壯,甚至還想借助這個消息,再從隊友這兩頭吃。
  最終賣不賣消息,都能獲得巨大的利益。
  迷霧人冷笑壹聲。
  “妳這般肆無忌憚,真不怕有朝壹日遭報應了?”
  “我有什麽好怕的,要是我得罪了人,有人想買我的情報,妳盡管賣。
  或者,妳來找我要封口費,也是沒有問題。
  我賣的情報,又不會牽扯到我們要做的事情,我為什麽不敢賣?”
  “好,那就多謝首尊大人親自來給我送情報了。”
  “無須客氣。”伏曉笑了笑,轉身離去。
  等到剩下迷霧人自己,他遙望著大離帝都,目光陰沈。
  之前他便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不是很正常。
  只可惜,他認為的不正常,卻被其他大人物,認為是大局之外的旁枝末節。
  偏偏他就是覺得,那些旁枝末節才不正常。
  大兌消失不見,連記載都隨之消失。
  以往能找到的有關大兌的記載,全部都是羅列在其他記載之下,不經意間提到的那種。
  而如今,大離皇室的書庫裏,甚至還翻出來壹本大兌某個縣的縣誌。
  這種最直接的,甚至還是官方的記載,以前可是根本找不到的。
  哪怕那本書可能,壹直埋藏在大離皇室的書庫之中。
  但沒有他們都不知道,沒有察覺到的未知變化,伏曉找壹輩子,都不可能從那龐大無比的故紙堆裏,翻出來這本書。
  可惜,他覺得他們如今撬動大兌所造成的影響,不足以讓伏曉挖出來壹本縣誌,卻也只是他無憑無據的猜測而已。
  眾人壹起做了很多事,多年之後,在好不容易出現變化,證明他們做的事不是徒勞無功的時候。
  他在這毫無根據的唱反調,在其他人聽來,那便是說那些變化跟妳們無關,那他能招人待見才是怪事。
  別說那些人裏強者不少,有些還都是大人物。
  就算是普通人,努力多年,好不容易看到點成果,妳卻蹦出來說,這成果跟妳無關,卻又拿不出壹絲壹毫的證據。
  那不被人打死,都算是人家心慈手軟了。
  迷霧人站在那裏,嘆了口氣。
  伏曉自從繼任首尊之位,也明顯有自己的想法,也敢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人都是會變得,古人誠不欺我。
  ……
  “少爺,妳不回家,又在這釣魚麽?”惻惻壹邊給余子清沏好茶,壹邊有些好奇的問了句。
  “也不是,我想看看,是消息先送來,還是要等的人先到。”
  “會有危險的。”
  “妳都站在這裏了,有危險那也在掌控範圍內。”
  等了幾天的時間,這壹次蘇離沒有來,而是壹個暗影司的探子,悄悄將壹枚玉簡送到了余子清這裏。
  余子清拿著玉簡,有些樂了。
  那位新首尊大人,難道都不稍稍演壹下麽,這才幾天時間,竟然就把消息送來了。
  難道不先佯裝追查壹下,過上幾個月才送來。
  拿著玉簡壹看,排在第壹的果然是已經死了的吳院首。
  裏面不但說了人是吳院首,甚至還生怕余子清不知道吳院首是誰,貼心的給準備了很多吳院首的資料。
  吳院首的身份來歷,壹清二楚。
  最後還標明了,吳院首已經死了,不知道怎麽死的,死在哪裏。
  乍壹看這消息,好像真的是暗影司手眼通天,作為壹個不相關的第三方,追查到的這些消息。
  而第二個人,毫無意外,余子清壓根不認識,也沒聽說過。
  大乾西北,無量宗的現任宗主崔常甁。
  下面附帶了比較詳細的信息。
  無量宗傳承也比較久遠了,實力壹直不算拔尖,也不算特別差。
  最早的時候,據說能延續到這個時代前期,上古時期結束沒多久。
  創始人無從考證,只能確定最初的時候只是壹個小門派。
  慢慢壯大,壹點壹點的,變成如今有九階坐鎮的大派。
  本來他們所在的位置,就不是特別好,大乾西北,距離夔侯國不遠,距離荒原也不遠。
  如今荒原幾乎真的成為了字面意思上的荒原,無量宗受到影響也很大。
  他們門下,本來是培育靈植的好手,自從荒原氣候大變,無量宗露天種植的不少靈植都損毀,靜心養護的靈田,不少也受到影響。
  除了宗主這個九階之外,就再無第二個九階,存在感並不強。
  宗主崔常甁,修習無量宗的無量四海訣,除了氣脈綿長之外,並無特別拔尖的地方。
  這壹代無量宗,若非有現任宗主,成功進階九階,他們就要淪落到沒有九階坐鎮,從大派吊車尾跌落下去。
  只是稍稍看了看,余子清就將玉簡收了起來。
  伏曉給的情報是真是假,都不壹定呢,等老羊親眼確認過了再說。
  他讓蘇離帶回去的消息,不可能瞞得住。
  若真的是這個崔常甁,那他肯定也會知道。
  進入七樓,余子清呼叫老羊。
  “消息送來了,壹個是吳院首,我們都知道,另外壹個是大乾西北無量宗的宗主崔常甁。
  是真是假,暫且不說,得等妳親眼確認了才能知道。
  妳對這個崔常甁有什麽印象麽?
  他曾經有去過瑯琊院求學麽?”
  “沒有去過瑯琊院。
  我也只是在這個崔常甁,進階九階之後,聽說過而已。
  聽說他是無量宗近千年來,難得壹見的天才。
  從開始修行,無量宗就對他寄予了厚望,最終,他也不負眾望,真的進階九階了。
  我知道的僅此而已。”
  “我有個事,想要問問妳。”
  “妳說。”
  “妳不覺得現在牽連進來的九階越來越多了麽?
  若真是這個崔常甁,他好歹是個大派宗主,竟然也要親自來做壹些事。
  何必呢?
  還有之前東海那倆人,我找人問過了。
  東海有兩個島嶼覆滅了,他們的宗主據說已經隕落。
  而傳聞是他們兩人,在東海發現了什麽寶物,交戰之後同歸於盡。
  搞的最近去東海尋找所謂寶物的人都變多了。
  以他們的地位,做事的時候,真的需要親力親為麽?
  就像是抓妳,至於兩個九階親自出面麽?
  妳好好想想,姓吳的抓妳都問了妳什麽?”
  老羊陷入了沈思,回憶了片刻之後,道。
  “他只是想知道在封印裏的諸多細節,問過我很多有關大兌的事情。
  但是太過關鍵的,似乎並沒有,我也挺納悶的。”
  “既然不知道,那就想想,有什麽事,是需要這麽多強者,都參與其中的。”
  這話剛落下,余子清神情壹動,繼續道。
  “我能想到的共同利益,只有他們的劫難,還有他們的修行了,妳呢?”
  “我也是,只有這種事情,才能讓壹堆面和心不和的家夥,共同去為了壹件事努力。”
  “劫難我覺得不太可能了。
  煉氣修士三劫境,有三次劫難,每壹次在即將降臨之前,都是很難知曉的。
  純粹的煉神修士和煉體修士,卻未必會有劫難,或者只有壹次。
  那就是修行相關了,這方面,妳肯定比我懂得多。”
  老羊在那沈思,久久不語,余子清繼續道。
  “還有,自從這次從封印裏回來,我就想到了另外壹件事。
  大兌甲子紀年的時候,壹個郡守,竟然都有機會進階十階。
  為什麽如今,這麽久了,我好像從來沒聽說過,誰進階十階了,哪個勢力有十階的大佬在。
  甚至連第三劫的修士,都非常稀少。
  我知道的,最接近十階的,就是當年的老震皇。
  可是他卻遭遇淒慘,被分屍之後,被鎮壓了兩千多年。
  再加上最近我都有種九階滿地走的感覺了,十階卻壹個都沒見到,沒聽說過。
  我這些天就壹直在想,為什麽?
  然後這壹次,那位新首尊毫不猶豫的賣了隊友。
  我更加確定,他們都是面和心不和,只是為了利益才湊到壹起的。
  我忽然就生出壹個念頭,到底是什麽利益,才能讓他們壹起去做。
  思來想去,我就想到了壹種可能。”
  “妳說說。”老羊神色有些復雜,他也猜到了。
  “妳先說說,多少年沒有出現過十階強者了?”
  “據我所知,少說也有幾萬年了,最接近的,的確是老震皇。”
  “我只是猜,妳看有沒有可能。
  這幾萬年來,有壹種莫名的限制,壓制著所有人,讓所有人都不能進階十階。
  縱然真有那種人,擡起腳要邁入十階的時候,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原因阻止他。
  而這個限制,可能跟消失的大兌有關。
  所有人強者,都想打破這個限制,不管是壹劫的還是三劫的。
  我能想到的,只有這種類似的理由,才能讓那些肯隨意賣隊友的家夥,壹起去做壹件事。
  這是大家共同的利益。
  所以,那些我怎麽看,他們都跟大兌沒關系的家夥,卻想著大兌歸來。
  沒有利益的事,沒人會去費心做。”
  老羊神情復雜,他覺得正常的事情,對余子清來說,從來不會習以為常。
  他覺得今天很多東西,都比上古的時候強,卻也沒法否認,今天的強者,的確不如上古時期。
  至少,上古時期,十階不會稀少到壹個都找不出來的地步。
  老羊沒看過安史之書,余子清卻看過。
  甲子紀年,好幾個災難,都跟十階有關。
  乙醜紀年也有壹兩個,到了丙寅紀年,就壹個都沒有了。
  至於最後的丁卯紀年,連七階都能擔任某些地方的郡守之職了。
  明明白白的衰落之路。
  老羊思來想去,也沒找到還有什麽共同的大利益,能讓這麽多九階,匯聚到壹起。
  但是他也不明白,二劫三劫的三劫境修士,會著急挺正常。
  壹劫的九階,去湊什麽熱鬧,縱然高階修士,對於很多事,都會提前很多很多年準備,也不至於這麽早。
  打開了思路之後,老羊就想了更多。
  他基本確定,余子清的推測,大概率是真的,實質細節有些偏差,卻也不影響大局。
  那些人肯定是很早很早就開始做了。
  但是他們現在越來越急,甚至積極性都越來越高,那必然是已經有看得見的好處了,那大概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思來想去,回溯過往,老羊忽然停了下來。
  他想起來了。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從他進入錦嵐山之後,有些事就忽然開始加速了。
  他忽略了壹個最重要的問題。
  近幾萬年來,最接近十階的,是老震皇沒錯。
  卻還有壹個明晃晃的,已經邁入十階的存在,曾經真的出現過。
  哪怕是沒有意識,哪怕是不完整的,但曾經出現過的餓鬼之王,卻是實實在在的十階。
  哪怕那個餓鬼之王並不是在這個世界進入的十階,但當祂邁入這個世界的那壹刻,性質就變了。
  這個世界的天花板,已經被打破了。
  如果真的有那種所有人都感應不到的限制,那麽,那個限制,其實也已經被頂穿了壹個大洞。
  所以,很多事,可能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已經加速了。
  只是當他們感覺到加速的時候,已經過去好些年了。
  以壹個猜測為基礎,老羊瘋狂的給其填補細節。
  從來龍去脈,到過程結果,如同壹顆大樹的主幹、枝幹、枝葉,根系,都在飛速的補全。
  當他發現,最後只是缺失了部分根系,缺失了壹部分不甚重要的東西之後,他便知道,好像是真的。
  當他繼續深挖的時候,虛空中浮現出三道符箓,貼在了他的嘴巴上。
  讓其再次深挖下去的時候,變成了壹片空白。
  這壹次,緘言神咒的影響,比前兩次還要大的多。
  片刻之後,緘言神咒具象的符箓消散,老羊平靜的道。
  “這壹次,我直接觸碰到壹部分,被封印的內容了,所以,反應才會如此激烈。”
  “給妳下咒的人,會感應到麽?”
  “不會,能感應到神咒激發,其實就是留下了破綻,緘言神咒,為了保證效果,沒有這種破綻。”
  這個余子清懂,其實就是後門。
  就像他種下的種子,他還能感應到,就是有後門。
  特定條件下,這種植入的後門,的確會變成破綻。
  余子清不在意,是因為他當時壓根就沒打算種成功。
  而緘言神咒本身,就沒有這種破綻。
  估計給老羊下咒的人,就算有能力留下後門,他也不敢留下後門,這麽做那是真的在小看老羊。
  “所以,有緘言神咒驗證,基本算是確定了?”
  “基本確定了。”
  “那我們也要做準備了。”
  “妳想做什麽?”
  “妳說,遊震以後若是完全恢復了,他會回大震麽?”
  “不會,遊震不是正常退位的,若是出現雙皇在世的場景,是大兇之局,他此生連自己的本名,都不會再拿回來了,更別說曾經的身份。”
  “我覺得,還是盡快把遊震的殘肢全部找回來,縱然真有什麽情況。
  他有極大的機會,可以進階十階。
  我們這先有個十階坐鎮,我感覺才有點安全。
  有什麽情況了,也足以應對。”
  “妳想好了?讓大兌歸來麽?”
  “現在我覺得,歸來了,但是沒有完全歸來,估計才是最好的情況。”
  老羊壹聽這話,就覺得余子清又開始了。
  “妳又打什麽壞主意?”
  “沒什麽,還沒想好,不過,有件事,想請教壹下妳,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我泄露出去壹些消息,但是我卻不知道我泄露了呢?”
  “故意泄露消息簡單,但是妳自己都不知道妳泄露了,那就難了,別想了。”老羊直接否決了余子清的異想天開。
  “那算了,妳先走吧,我還要找老宋聊聊。”
  聽到這話,老羊神色壹動,道。
  “妳倒是可以問問老宋,他說不定真的知道。
  錦衣衛裏,很多情報的搜集,壹直是壹個秘密,誰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得到的情報。
  甚至有時候,有人篤定自己從未泄露給任何人情報,錦衣衛卻能拿到。
  他若是連這種事,都敢告訴妳,那他的確可以信任了。
  不過,妳到底想要幹什麽?”
  “還沒想好,以後再說。”
  “神神秘秘的……”老羊叨咕了兩聲,轉身離去。
  余子清呼叫了老宋,等了壹個時辰,老宋才匆匆趕了上來。
  “見諒,剛才實在是不方便。”
  “無妨,我有事請妳幫忙,等壹等也是應有之義。”
  “何事,盡管說。”老宋咧著嘴笑了起來,幫忙啊,他就等著了。
  “我有個事想請妳幫忙,不過,想要先請教壹下妳另外壹個問題。”
  “盡管問,只要我知道。”
  “有沒有壹種辦法,明明泄露了消息,泄露消息的人,自己卻都不知道何時泄露的。”
  老宋眼睛微微壹瞇,沈默了好半晌。
  他聽懂了。
  這是要故意泄露出去什麽消息,但是本人還不能知道是怎麽泄露的。
  沈吟了好半晌之後,老宋緩緩道。
  “大乾崇文之風,壹直極盛,書香門第,大戶人家,對於書房的要求,壹直是最高的。”
  說到這,老宋便閉口不言,再也不說什麽了。
  余子清聽不明白,還是拱手道謝。
  他要的就是不明白,不知道。
  “我想請妳幫忙搜集壹個人的信息,越詳盡越好。”
  “妳說。”
  “無量宗宗主崔常甁。”
  “沒有問題。”老宋滿口答應了下來。
  只要不是大乾皇室重要成員,亦或者朝中大員,問題都不是很大。
  這種明面上的人物,還不是大乾朝廷的人,那就更沒問題了。
  類似這種人物,錦衣衛裏,本來就有搜集其信息,常年儲備著備用。
  包括錦嵐山裏在外露面的幾人,也全部都有單獨的檔案,事無巨細的全部記錄下來。
  那些信息可能壹輩子都沒有用到的時候,但用到的時候,就不能沒有。
  “麻煩妳了。”
  “不麻煩,小事而已。”
  “妳保重,別死了,我可以答應妳,必要的時候,將他們帶走。”
  老宋立刻站起身,躬身道謝。
  “不必如此。”
  離開了七樓,余子清跟惻惻交代了壹聲。
  “問問那些餓鬼,有沒有人,做過大乾風格的書房裝修。
  有的話,搞出來壹間,要是沒有,就去采購也行。”
  “好的,少爺,這種事很簡單。”
  短短數天時間,養生會所裏,就多出來壹間新的書房。
  從裝飾風格,再到家具,文房四寶,擺放的藏書,全部都來於大乾。
  看起來古香古色,余子清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
  但老宋既然這麽說了,復刻壹遍,當做正常書房的用法來,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再詳細,老宋估計也不敢說了。
  余子清不知道,這種書房,怎麽會泄露出去壹些秘密的,他完全察覺不出來壹點不正常。
  但不知道最好。
  這裏也沒有什麽重要的情報,會在這裏聊。
  余子清只是在這裏練練字。
  十來天之後,余子清在書桌上攤開了紙,提筆開始書寫。
  “裏長尊前。
  近期難以得空回去請安,望諒解。
  我已查到擄掠老羊之兇人,壹人已死,壹人乃是大乾無量宗宗主崔常甁。
  另,大兌封印之中,偶得壹大兌寶物……”
  余子清揚揚灑灑的寫完壹封信,問安之類的話略去不提,重要的信息,卻已經給了。
  寫完之後,余子清署名卿子玉三個字。
  吹幹墨跡,將其裝入信封之中,交給了惻惻。
  惻惻帶著信離開書房,余子清坐在那看了半晌,依然什麽異常都沒有。
  沒有就好,看來錦衣衛的手段,還是挺了不起的。
  他也無法發現,消息怎麽泄露,有沒有泄露,統統都無從察覺,無從知曉。
  ……
  錦衣衛衙門,宋承越抱著壹卷卷宗正察看的時候。
  他的桌子上,浮現出壹張面孔。
  “宋承越,有個消息,妳要不要看?”
  “哪來的?”宋承越先問出處。
  “我的渠道得來的情報,提及到了‘大兌’二字,我便將其留下了。”
  宋承越眉頭微蹙,思索了片刻。
  他若是看了,這情報就得歸檔,他若是不看,這情報,便不會歸檔到錦衣衛的情報庫裏。
  想到前些天,跟七號的交談,還有近期外面發生的事,宋承越點了點頭。
  “拿來看看。”
  他打開抽屜,裏面有壹張紙。
  正是余子清是書寫的那封信的內容。
  宋承越看完之後,重新將那張紙放回到抽屜裏。
  他坐在那沈思了壹下。
  原來是要報仇啊。
  但是故意泄露出來,幹什麽?
  宋承越不解,卻也沒打算刨根問底。
  他看著搜集好的情報,沒急著給送出去,而是打算再完善點。
  既然七號說,越詳細越好,是為了報仇,那他搜集到的這點情報就不足以表示他的誠意和能力了。
  除此之外,他還準備將那個崔常甁的行蹤、他修習的功法、掌握的法寶、擅長什麽,最近見了什麽人,能查到的統統都要查到。
  必要的時候,宋承越甚至打算暗中陰那個崔常甁壹手,暗中幫點忙。
  他的確不知道錦嵐山要怎麽報仇,但不重要。
  他現在只需要順水推舟就行。
  只要那封信,歸檔到了錦衣衛的情報檔案館裏,中間有不止壹個人會經手,他再睜壹只眼閉壹只眼,那這個消息,就壹定不會深埋了。
  七號的確挺有想法的。
  的確沒有什麽比錦衣衛更合適的,向外丟情報的地方了。
  沒人會問錦衣衛的情報哪來的。
  在宋承越故意放水,還帶著倆高層,出門了幾天的情況下。
  那封信的內容,不出意外的,被人記錄了下來,流傳了出去。
  兜兜轉轉了七日之後,出現在了很多人的手上。
  包括無量宗的宗主崔常甁。
  他手握情報,眉頭緊蹙,身旁那人,沈聲道。
  “不用懷疑,情報是從錦衣衛裏出來的,原本應該被歸檔到大兌相關。
  正好有事情,把宋承越引走了。
  才有人敢看了壹眼,其上內容,壹字不差。”
  來人說完,轉身就走。
  崔常甁眉頭緊鎖,看著紙上的內容,翻來覆去的看,卻也依然再也看不出來什麽。
  只有他的名字,和壹件大兌寶物的信息,再也沒有重要的東西了。
  ……
  密室之中,七八人,各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而黑袍人這壹次也在。
  “我們想請妳再去壹次,去盤問壹些事情,壹株天材地寶,亦或者壹件護身的法寶。”
  黑袍人戰績顯赫,兩次盤問,錦嵐山都沒有絲毫反應。
  很明顯,黑袍人盤問的時候,那卿子玉自己都不知道。
  而且這家夥,遇到危險的時候,跑的比誰都快,他願意去兩次都沒事。
  別的人自問是沒有這種本事。
  黑袍人看了看信上的內容,細細感應了壹下,沒什麽變化。
  天人感應結束,黑袍人頓時信心滿滿。
  他現在見那個卿子玉,已經見出經驗了,甚至可以根據自身感應危險的能力,來判斷出來壹些事。
  比如,這壹次,他便沒感覺到有什麽危險。
  就如同他第壹次去見卿子玉的時候壹樣。
  以他的經驗來看,危險性不大,這代表著那卿子玉可能是有事情會主動告訴他。
  而上壹次,他見到卿子玉的時候,就感覺距離死亡不遠了。
  這差別可不是壹般的大。
  心裏有譜之後,立刻獅子大開口。
  “兩件我都要。”
  “可以先給妳壹樣,若是消息價值足夠,可以給妳兩樣。”
  “好。”
  黑袍人拿著壹株天材地寶離開,本來是想先拿法寶的,對渡劫有幫助。
  後來壹想,若是成了,兩樣都拿了,不成的話,他還是選擇天材地寶算了。
  數日之後,黑袍人再次來到布施鎮。
  這壹次,他客客氣氣的敲門,算作登門拜訪。
  余子清看到他之後,似乎有些失望。
  “妳又想問什麽?”
  “我受人之托,來問妳點事,妳從大兌封印裏,帶出來的寶物是什麽?”
  余子清沒有回答,只是在沏茶。
  他要釣的魚,是那個崔常甁,可惜那家夥沒來,余子清都跟裏長通氣了。
  不過來的是黑袍人,倒也可以辦另外壹件事,也更好辦點。
  “妳們這些人匯聚到壹起,是為了讓大兌歸來吧?”
  余子清壹邊倒茶,壹邊隨口問了句。
  黑袍人點了點頭,人家都問出這種問題了,他也沒必要隱瞞。
  “不錯。”
  “是為了十階吧?”
  黑袍人壹怔,看著余子清隨口說出的話,差點以為這是什麽爛大街的消息了。
  “妳竟然知道?”
  “我說句實話,我根本不在意妳們要做的事情。
  只是有人要針對我和我家裏人,那我就不能忍了。
  我托大說壹句,現在只要我錦嵐山不點頭,妳們永遠也都別想讓大兌歸來。
  妳們誰也別想再做十階的美夢,不管妳們都是誰。”
  “妳想做什麽?”黑袍人眉頭微蹙,他不知道對方何來的信心,但是他相信自己的感應,這話不是假話。
  “當初擄走我的人,只是壹個化身,我要他本尊的人頭。
  擄走老羊的人,姓吳的已經死了,活該,我要另外那個人的人頭。
  只要妳們把他們倆的人頭,擺在我面前,我們報了仇。
  那我說直白點,大兌歸不歸來,關我屁事。”
  “妳能付出什麽?”
  “付出什麽?在大兌歸來這件事上,我錦嵐山不拖妳們後腿,甚至可以給妳們壹枚大兌縣守的大印。”
  “妳有縣守大印?!”黑袍人壹驚,這東西怎麽帶出來的?
  不是大兌的人,怎麽得到這東西的?
  沒有被裏面的大兌死心眼認可,怎麽可能得到?
  “不錯,妳們要是答應了,我甚至可以全力幫妳們去化解封印。
  實話告訴妳,我們已經化解了好幾個封印了。
  我現在就想報仇,就想他們死。
  妳們若是不答應,那枚大印,便會落入到地洞深處,再無重見天日的壹天。
  我們的仇人,再想做什麽十階的春秋大夢,便是妄想。
  也別想用強,哪怕我們錦嵐山有壹只狗出事,那枚大印便會立刻落入到地洞深處。
  我幹得出來壹次,將那封印物丟下去,就幹得出來第二次。
  要怎麽選,全看妳們自己。”
  余子清面對壹個九階,威脅起來,依然是毫不畏懼,目光堅定,語落鏗鏘。
  黑袍人有些麻了。
  心裏把吳院首他們罵了好幾遍。
  妳說妳們這些人,閑的沒事幹,妳去招惹人家錦嵐山幹什麽啊。
  自從那封印物沒了,他們之間哪還有起沖突的必要。
  他現在可以感應的很清楚。
  成事的本事,人家未必有,但壞事的本事,那絕對是有的。
  “我們之間,可沒有什麽恩怨吧?”余子清收斂了怒氣,給黑袍人斟了杯茶。
  “沒有。”
  “那我錦嵐山,跟妳們大部分人,應該都沒什麽恩怨吧?”
  “應該也沒有。”
  “所以,我們恩怨分明,無關的人,不想牽連,妳們想做什麽,也不關我錦嵐山的事。
  我甚至可以幫妳們,去化解那裏的封印,這都沒有問題。
  但是我總不能看著我們的仇人,前程似錦,有朝壹日,還有機會進階十階吧。
  我要做的,其實都跟妳們無關,妳們要做的,也跟我無關。”
  黑袍人沈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好,我會替妳轉達的。”
  “我只要他們倆本尊和化身的命,只要妳們送來壹個,我便會給予壹部分回報,會讓妳們看到值得。
  兩個人,本尊和化身的命,全部送來,那麽,那枚大兌縣守大印,我雙手奉上。
  少壹個,這交易就不算。”
  余子清說的非常清楚了,不針對其他人,只針對仇人。
  黑袍人轉身離去,其實若是只有他,他都想直接答應下來了。
  畢竟,那倆家夥,損失的只是命,其他人損失的可是前途。
  人家甚至都願意,在結束之後,幫他們去化解封印。
  大家本來可以壹起做事的,全讓人給破壞了。
  黑袍人離去,余子清繼續坐在那喝茶。
  去互相猜忌,互相忌憚,互相殘殺去吧。
  兩相害取其輕,有的是人會願意去做的。
  就不信他們願意為了那倆人付出巨大的代價。
  余子清做過壹次,就真敢做第二次。
  再者,余子清可是說了,交易的內容,本尊化身少壹個都不行。
  他們永遠也別想湊齊了。
  有本事,去巨佬那裏,把那個化身搶回來。
  他們要是真有這本事,那余子清也認了。
  “惻惻,走,我們回家。”
  “不釣魚了麽?”
  “不了,回去做好萬全準備,必要的時候,讓他們知道,哪個才是兩相害裏的輕,說不定裏長還會有架可打,他老人家估計想了很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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