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之主

不放心油條

修真武俠

北風呼嘯,似是夾雜著冷冽刀鋒,刮的萬物雕零。
只有壹些亂石的荒蕪山谷小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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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妳不要過來,神通仙境之橋

詭道之主 by 不放心油條

2023-9-11 22:51

  二十天前,深淵裂縫打通,壹頭長著四肢的怪異黑魚,裹挾著魔氣,從深淵裂縫之中,倒著升起。
  獨眼狼妖看到這怪異的壹幕,立刻打消了心中的壹點點疑惑。
  本來他看到出來的妖魔,氣息似乎很弱,而且還更像是魔,不像妖,還是有點疑惑的。
  畢竟,古老的傳說,早就只是壹個傳說,別說他了,再往上數十八輩,都沒親身經歷過。
  他們只是被逼到了絕境,已經快要沒生存空間了,才將這古老的傳說,當成了救命稻草。
  修魔道的妖,數量已經非常少了,而且後繼無力,青黃不接,可能在過幾百年,他們這些現存的魔妖全部隕落之後,就再無魔妖了。
  他們忘卻了大量的東西,只能靠著血祭來強行祭祀,強行開路,如今終於有了收獲。
  那倒著飄飛出來的黑魚,倒著落地之後,獻祭之火,落入他的身上,他的身體便開始慢慢的變化。
  黑魚之身上的血肉不斷的蠕動著,慢慢的徹底化作人形。
  他皮膚黝黑,體表覆蓋著細密的黑色鱗片,壹雙死魚眼,也化作了妖異的玫紅色,壹只腳化作了狼爪,壹只腳化作了牛蹄,壹只手變成了貓爪,壹只手化作了鷹爪。
  其腦後,羽毛、絨毛、尖刺交織,從那鱗甲壹樣的皮膚上生出。
  轉瞬之後,他便化作壹個奇怪的怪物,身上的魔氣翻湧之後,壹縷縷妖氣也隨之翻滾了出來。
  這時,他身上的外相開始慢慢消失,手腳都恢復了人形,唯獨臉上和腦後,還有明顯的妖與魔的痕跡交融在壹起。
  九念輕吸壹口氣,嗅著這裏混亂但是卻充實的氣息,心滿意足了。
  他俯瞰了壹眼跪伏在那裏等候的殘疾狼妖,感受著狼妖身上特有的魔道氣息與妖氣交織,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之前都忘記了,還有魔妖這種東西,這東西在當年就只是壹個挖坑的工具,過度用的東西。
  當年他是想要將整個妖族拉下水,讓他們全部墮落,化作妖魔。
  若是整合了妖魔,再加上整個妖族,這數量加起來,他自忖壹個人就能淹沒其他包括人族在內的所有種族。
  這倆最能繁衍的種族,比人族誇張多了。
  不用去靠著壹場戰爭來奠定勝利,只要是僵持著,就能隨著時間推移,硬生生的占據所有的生存空間。
  只要能僵持著,他們就算是贏得了戰爭。
  九念伸出壹只手,壹只手便脫落了下來,自行飛到狼妖的斷臂上,那只手自行蠕動著,不斷壯大著,蔓延到狼妖全身。
  不稍片刻,狼妖的壹只手和壹條腿,還有瞎掉的壹只眼睛,都重新恢復了過來。
  而九念的斷腕上,也已經重新長出來壹直新手。
  他玫紅色的眼睛,環顧四周,嘴角咧到了耳朵根,笑容怪異之中透著猖狂。
  “妳們做的非常好,等……”
  話沒說完,就見遠方,驟然傳來轟鳴聲,大地開始震顫。
  壹頭足有千丈高,獅頭豹尾,卻擁有著熊身的巨獸,驟然落在地面上。
  那巨獸向著這邊狂奔而來,如同山巒在橫推,大地不斷的震顫。
  九念眼神壹顫,到嘴邊的話,就全部咽了回去。
  狼妖扭頭看了壹眼,眼神愈發陰沈,他跪伏在地。
  “先祖剛剛復蘇,不必與這些冥頑不化之流壹般見識,還請先祖大局為重,先行離開,待先祖恢復些時日再與他們計較。”
  狼妖語速極快,明明是要跑路,卻還要撐起來架子。
  眼看九念沒說什麽,狼妖便繼續道。
  “這是妖皇麾下推山妖王,想必是這些時日,我等為了血祭,暴露了蹤跡,被發現了。
  推山妖王既然來了,說不定妖皇也會親自來。
  先祖剛剛復蘇,尚未恢復,請先祖與我等暫避些時日。”
  九念遙望著那頭巨獸,腦海中浮現出曾經的回憶。
  當年的妖皇出征,十八個推山獸開路,如今卻只有壹個了。
  不只是他們諸神墮落了,當年的對手,也都沒落了。
  區區壹個推山獸,可沒資格讓他見之則退避三舍。
  九念遙望著遠方橫推而來的推山獸,昂首呼嚎,蒼茫低沈的聲浪,傳遞了過去,無形的神韻伴隨著低沈的聲浪,傳播的很遠,灌入到那推山獸的雙耳裏。
  巨大的推山獸,狂奔的身形,驟然僵住,剎不住車了,身體翻滾著向前倒去,壹連撞毀了七八座山頭之後,倒在地上,好半晌都沒什麽反應了。
  九念這時才壹揮手,身後的祭壇便開始崩塌,深淵裂縫也被遮掩了起來,壹切都好似不曾出現過。
  九念瞥了壹眼狼妖,淡淡的道。
  “帶路吧。”
  狼妖愈發的恭敬,在前面帶路,九念不緊不慢的跟著,晃晃悠悠的離去。
  等到了狼妖帶著所有人消失,過去了三個時辰的,那倒在地上,身體僵硬的推山獸,才抖了下身子,重新爬了起來。
  遙望著遠方,推山獸眼中驚疑不定,壹時之間也不敢去追了。
  三天之後,大量妖族匯聚到這裏,數位大妖,壹起向前推進。
  找到了曾經祭壇出現的位置,可是如今,此地已經看不出來什麽了,新催生出來的林木植被,都已經重新覆蓋了這片混亂的地帶。
  毒蟲孽障不會放過任何侵蝕的機會。
  這些大妖,連骨頭都沒有找到壹根,因為全部都作為血祭的養料了。
  九念出來之後,更是直接無差別吸收掉了所有的力量,祭壇都被毀的幹幹凈凈。
  又過了十來天,黑船大祭司帶著黑船聖徒,來到了混亂之地外面。
  黑船大祭司遙望著那片孽障之氣密布,各種氣息混亂交織之地,神情有些凝重,他帶著的信物,到現在還沒有生出絲毫感應。
  眼下這個混亂之地,已經是他們推測出來的,僅剩的幾個需要探查的地方了。
  再找不到,他們就只能暫時回黑船休整了,這些日子,戰鬥實在是太過頻繁,大家都有些快扛不住了。
  “前些天,這裏出現異變,據說是有古老的力量復蘇。
  有個力量並不是很強的妖,以古老的樂章,強行阻攔了推山大妖的前進之路。
  這裏的妖族,傳承斷絕的很嚴重,這種古老的力量,這說不定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小妖。”
  黑船聖徒,進入混亂之地,前幾天還好點,沒遇到什麽大的阻礙。
  但是幾天之後,當他們跟妖族的人碰到,起了點沖突,便直接開打。
  而這個時候,老羊為了不貿然沖出來,壹頭紮進什麽未知的坑裏,已經在深淵裂縫裏蹲了好幾天,偷偷感應外面的情況了。
  當老羊感應到黑船大祭司的氣息,察覺到他在跟人幹架,他也沒急著出來。
  他只是悄悄又順著深淵裂縫往上飄了飄,繼續仔細感應。
  還有其他黑船聖徒的氣息浮現出來,戰鬥到激烈的時候,那種獨特的不祥之氣浮現。
  再加上還有其他妖族的氣息,奔湧如浪,難以遮掩。
  老羊心裏就有底了。
  他搖身壹晃,化作黑山羊之身,那螺旋彎曲的巨大羊角上,濃郁的妖氣浮現,托著他悄悄上浮,破開了大地之上的阻礙,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地面上。
  回頭看了壹眼地面上的裂縫,老羊噴出壹口氣,將地面撫平,周圍古裏古怪的林木之輩,便飛速的爭奪了這新出現的壹點點空間,幾個呼吸之後,便再也看不到什麽特別的地方了。
  遠處交戰愈發激烈了起來,還能聽到有嘶吼聲。
  “昊天鏡!稷下學宮的人!殺了他們!”
  老羊暗嘆壹聲,他準備了這麽多,也的確沒想到,事情會這般發展,九念會悄悄跑到這邊,還不知道用什麽辦法,開了新的深淵裂縫。
  想要了解這邊的情況,最靠譜的,自然是黑船聖徒們了。
  老羊周身妖氣湧動,四蹄上燃燒著妖異的火焰,托著他緩緩飛起。
  遠方,壹頭身形巨大的推山獸,還有壹只金雕,時不時的化作金光,還有壹頭老猿,身披獸皮,手執桃木杖,淩空而立。
  三個九階大妖,再加上不熟悉對方,黑船聖徒抵擋起來,著實是有點困難了。
  老羊耷拉著眼皮,羊角上忽的壹聲,燃起兩團火焰,他盤算了壹下,邁動著蹄子,移動了起來。
  他的速度似慢實快,大衍初章推演開來,便見那漫天金光的軌跡,在他的瞳孔之上倒映,軌跡不斷整合,最後化作壹點金光。
  那展翅百丈的金雕,速度極快,當察覺到有壹個陌生大妖出現時,老羊便仿若未蔔先知壹般,與他身形交錯,壹只蹄子直接踏在了他的腦門上。
  嗡的壹聲,金雕眼冒金星,腦子裏嗡嗡作響,身形不由的壹頓。
  但是下壹刻,老羊便已經結結實實的站在他的腦門上了。
  “鎮。”
  羊角上燃燒著妖異火焰的黑山羊,口吐人言,壹聲喝令。
  便見那金雕腦袋壹低,龐大的身形化作壹道金光,直直的墜落到地面上。
  轟隆隆的轟鳴聲響起,掀起的煙塵,伴隨著沖擊波橫掃開來。
  金雕撲閃著翅膀,想要重新飛起來,可是他的腦袋,卻像是被壓了壹座山,被死死的鎮壓在地上。
  隨著金雕的掙紮,老羊的壹只蹄子,直接刺破了金雕了腦袋上堅若玄鐵的羽毛,刺入其頭骨裏。
  “看妳血脈,應該算是比較稀少的種族,死了怪可惜的,我勸妳最好不要動。”
  說完這句話,老羊便看向遠方的那頭老猿。
  老猿眉頭緊鎖,眼中滿是忌憚,他從未見過這等大妖。
  羊妖也從來沒有這般氣息的,如淵如海,深不可測,還有壹絲詭譎的威壓,極其強大。
  “妖皇麾下,白猿妖王,見過閣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這幾個人,我要了。”
  “閣下……”
  哢嚓……
  金雕腦袋上的金鐵羽毛盡數崩碎,皮開肉綻,直接露出了金雕的頭骨,頭骨是密密麻麻,如同蛛網壹般的裂紋,以老羊為中心擴散開。
  老羊雙角上燃燒的妖異火焰,忽忽作響,他耷拉著眼皮,再也不說什麽。
  白猿面色壹沈,揮動了壹下手杖,遠處的推山獸,還有大量妖族,便盡數後退。
  白猿壹言不發,帶著群妖,轉身就走。
  等到群妖消失,老羊看了壹眼腳下的金雕。
  “學的東西雜而不精,壹塌糊塗,簡直白瞎妳這壹絲真凰神韻了。
  以妳的水平,以後專註壹下身法與速度這兩項就是極限了,別管其他了。
  不然下次,遇到別人,妳可就沒這麽好的運氣了。”
  金雕聽到這話,頓時也不掙紮了,眼中還有壹絲慌亂。
  真凰血脈早就沒了,他也不是真凰血脈,只是有那麽壹絲神韻,就足夠他成就大妖了。
  這是他最大的秘密,從來沒對外說過,今天卻被人壹眼看出來了。
  老羊腳下燃起火焰,向著黑船聖徒們飄去。
  金雕還趴在地上,也不敢有什麽動作。
  這個時候,他聽明白了老羊是在指點他,冷靜下來了,回憶了壹下剛才發生的壹切,才愈發覺得,老羊將他從天空中踩下來,這壹系列動作,好像都是在指點他。
  那壹舉壹動,如今回想起來,只要他學會了如何躲避,必定會更上壹層樓。
  金雕搖身壹滾,化作壹個長眼鷹鉤鼻,頭頂光禿禿,露出頭骨的年輕人,遙遙對著老羊的背影躬身長拜。
  他才不管老羊要做什麽,他也不在意那些稷下學宮的人,能給他壹針見血的指點,還能看穿他的血脈,這在妖族裏,可是他從未見過的事情。
  金雕行禮完,便化作壹道金光,消失在天邊。
  老羊飛到空中,斜了壹眼黑船大祭司。
  “妳們跟我走吧。”
  黑船大祭司看著這個陌生的大妖,壹時不知該如何做了,剛才這大妖展現出的實力,好像有點強。
  老羊搖身壹晃,恢復人形。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再慢慢聊吧。”
  黑船大祭司壹驚,竟然是老羊。
  老羊怎麽來到這裏的?
  壹行人離開混亂之地,找了個安全的地方之後,黑船大祭司便忍不住了。
  “前輩,妳怎麽來這邊的?”
  “有個大課題要做,追蹤某個課題材料,通過深淵裂縫來到這邊的。
  先跟我說說這邊的事情吧,還有,妳們之前有沒有發現什麽別的東西出現。”
  “那這話說起來就話長了……”
  ……
  金雕回到了隊伍裏,除了看起來有點慘之外,其實也就壹點皮外傷而已。
  面對白猿的詢問,金雕也沒說什麽,只說那個怪異的黑山羊大妖沒為難他,說話也算話,直接放他走了。
  “回去向妖皇稟報吧,最近越來越亂了。
  現在又出現壹個沒聽說過的大妖。
  那大妖氣息太過古怪了,而且威壓極重,似是比妖皇威壓還要強。
  再加上之前那個更古怪的魔妖。
  還有那些身上不祥之氣濃重,竟然還不會失去理智的人族。
  這是要出大事了啊。”
  白猿嘆息,也無心去計較老羊要挾他們的事了。
  金雕跟在後面,滿腦子都是老羊給他說的話,腦海裏不斷的回想,若是再來壹次,該怎麽避開老羊。
  那明明速度遠不如他,卻還是能輕而易舉的踩在他腦袋上,怎麽想好像都躲不過去。
  ……
  數日之後,老羊從黑船聖徒這得到了大量的情報,大概弄明白了大致情況之後。
  閉上了眼睛,進入七樓戒指裏呼喚余子清。
  片刻之後,余子清晃晃悠悠的走上樓。
  “喲,您老人家難得理我壹次,有什麽事麽?”
  “我到深海的另壹邊了。”
  “呃……”余子清壹驚:“什麽情況?”
  “做個大課題,追九念的時候,通過深淵裂縫,來到這邊的。”
  “那邊也有深淵裂縫?”
  “據我目前知道的信息,這邊應該沒有大的深淵裂縫,從來沒有出現過大量妖魔出現的情況,至於小的深淵裂縫,便不清楚了。”
  說到這,余子清才忽然反應過來。
  “妳去追殺九念了?”
  “做了個法寶,能追蹤到他,不趁著他還未恢復,趕緊想辦法宰了,留著等過年麽?”
  “……”
  余子清有些無語。
  “這事,怎麽不跟我說說啊。”
  “妳除了開課題,還能幹什麽?
  妳當九念傻還是失憶了?
  他能忘了差妄是怎麽死的?
  他感覺到妳出現在附近,立刻就會躲起來。”
  余子清壹時不知該如何反駁,他最近沒有像沒頭蒼蠅似的去找天魔王和九念大王,就是因為這個。
  這倆家夥,感覺到他出現在附近,恐怕根本不會露頭。
  再加上山君回深淵了,這倆在深淵裏恐怕也不敢高調。
  “坐標給我下,有什麽問題了,我好帶著人趕過去。”
  “在我活捉九念之前,妳最好不要過來,這會讓他警惕。”
  “哪怕他現在托身妖魔,那他也是曾經的諸神之壹,老羊,妳可悠著點。”
  “呵呵……”老羊冷笑壹聲,給余子清說了說遇到黑船聖徒的事,又說了說黑船聖徒這得到的情報。
  等到說完,不等余子清再說什麽,他便站起身,踹了余子清壹腳,轉身就走。
  余子清離開七樓戒指,睜開眼睛,嘿嘿壹笑。
  他當然不是小看老羊了,他對老羊比對自己都有信心。
  這次得到個深淵裂縫的消息,倒是意外之喜。
  借道深淵,的確是方便,但要是有可能,他還是希望用自己這邊研究出來的傳送門。
  深淵裂縫,太不穩定了,而且危險。
  就是不知道大島那邊,那些院首們,什麽時候才能搞定傳送門。
  收攝心神之後,他將老羊剛才說的情報都記錄下來。
  那邊比預想的要亂,而且的確只有壹個不動仙朝,那邊根本沒聽說過其他三個神朝。
  甚至於,那邊連四神朝的信息都沒有流傳。
  余子清壹直在想,大坎、大巽、大坤到底在哪,到底發生了什麽。
  山君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麽,余子清本來還想請山君喝酒的,山君都沒鳥他。
  算了,還是按部就班的來吧。
  已經好些年沒繼續從濁世汙泥海裏撈人了,聽車輪說,那些家夥已經有些急了。
  還有人主動降低要求,直接說了只要能撈他們出來,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哪怕不給真形,當個看門人都行。
  因為濁世汙泥海裏的風浪,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他們的記憶盔甲,受到侵蝕很嚴重,哪怕壹直有已經遺忘的記憶復蘇,也有些快扛不住了。
  余子清倒是想先解決天魔王和九念大王。
  可九念大王跑路到不動大陸,天魔王更是消失的無影無蹤,連點痕跡都沒有。
  思來想去,余子清便再次來到了深淵,來到了濁世汙泥海邊,例行撈人。
  而且,他最近也正好需要借力了。
  道庭內孕育的神通,到現在還沒出現,而且似乎還沒什麽進度,余子清就想借力推演壹下。
  看著迷蒙的霧氣,從濁世汙泥海裏飛出,目前排在最前面的排隊四號,歡天喜地的準備迎接新生。
  只是當他落入余子清體內的瞬間,剛才還老老實實的家夥,就仿佛失心瘋了,準備開始奪舍。
  余子清面無表情,非但沒什麽意外,反而松了口氣。
  激發判定,壹個大耳刮子抽了過去,當場將這個家夥給抽的昏死過去。
  若不是這家夥曾經是神祇,沒有特定的方法,很難殺死,這壹個大逼兜子就能讓其湮滅了。
  余子清沒理會被抽昏過去的排隊四號,他站在原地,靜靜的感受著。
  判定被激發,獲得的力量,還沒變成讓他實力增長的力量時,便先壹步被借調,用來做推演了。
  道庭的中心,那座黃土高原之內,仿佛有什麽韻律在跳動,如同那裏孕育了壹顆心臟,此刻終於被激活,完成了跨越,開始了跳動。
  整個黃土高原,都在微微顫抖。
  趴在黃土高原南面,面向北方的土蛤蟆,也忽然發出壹聲蛙鳴。
  余子清心有所感,便立刻拿出庫存的黃土,繼續向道庭之中添加。
  黃土灑落,道庭的中心,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厚,也開始愈發穩固,那似乎隨著心跳開始震動的道庭,也隨之慢慢的穩固了下來。
  土蛤蟆萎靡不振的趴在那裏壹動不動,似是消耗巨大,再也卷不動了。
  北方的黑土地裏,雙頭蛇不斷的吞吐,給土蛤蟆補充力量,東面無數觸手堆砌,托起的青土地上,小菩提搖曳身姿,揮灑力量,給土蛤蟆。
  便是余子清體內的赤猿和金鷹,也在給予土蛤蟆力量。
  四者供養壹者,而不是靠著五行循環來幫忙,是幾乎沒有出現過的情況。
  余子清連忙調動自己的力量,來蘊養萎靡不振,壹動不動的土蛤蟆。
  他養出來的五小只,就土蛤蟆最省心,還是個卷王。
  要不是五小只同氣連枝,共同構建出了五行平衡,土蛤蟆早就甩其他四小只兩條街了,便是腦袋上燃燒著怒火的赤猿,都得被甩壹條街。
  土蛤蟆從頭到尾,百年如壹日,從來沒有休息過,也從來沒停止過進步和修行,而且壹步壹個腳印,穩的壹批。
  隨著大量的力量湧入,五行循環被重新構建起來,萎靡不振的土蛤蟆,慢慢縮回了四肢,重新靠著前肢支撐起了上半身,繼續趴在那裏,吞吐力量。
  這個時候,信息才傳了過來。
  神通孕育成功了,但是這個神通要求特別高,副作用有點大,成功的那壹剎那,就差點掀翻了道庭中心的黃土高原,震散了土蛤蟆。
  要不是先凝聚了道庭,足以鎮壓根基,新神通出現的剎那,便會有極其巨大的消耗,會先把余子清給吸幹。
  余子清看了看東邊,那片斷裂的觸手堆砌而成的道庭根基,裏面斷裂的觸手,在這麽短的時間,便幾乎全部被消化掉了。
  東部只剩下表面壹層最多三尺的青土,其下支撐的觸手,都只剩下三尺厚了。
  而北部的黑土地,也萎縮了壹些,壹些黑土地,似乎已經失去了顏色,失去了力量。
  青土余子清暫時沒辦法,可黑土管夠。
  庫存的黑土,壹口氣全部給丟了進去,讓黑土地壹口氣壯大了三四倍範圍,厚度也攀升到堪比中央黃土高原的高度。
  終於等到道庭重新穩固,余子清伸出壹只手,對著中心壹招手。
  壹道流光,那光輝感覺就像是神祇的位格,充斥著壹種特殊的神韻。
  流光入體,余子清便感覺到,周遭的壹切,似乎都在後退。
  不,不是後退,更像是他在超脫,跳出了某壹種限制。
  他站在無盡的洪流之上,那洪流仿佛蘊含所有,只是看了壹眼,便感覺腦仁似乎都要被燒毀了。
  只是這壹眼,他便重新跌落了回來。
  仿佛剛才那驚鴻壹瞥都是幻覺。
  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壹種極度虛弱的感覺,那神通所化的流光,沒入他體內之後,光輝也不再如同最初那般璀璨,就像是普通的神通光輝。
  余子清睜開眼睛,打量了壹下自己,忽然之間,就瘦成了皮包骨頭的樣子,就像是當初在荒原上,快要餓死的樣子。
  這是氣血大損,消耗過度的表現。
  而他的陽神也是萎靡不振,似是消耗巨大,正抱著地祇之源石碑,閉著眼睛沈睡。
  余子清拿出幾瓶丹藥當飯吃,補充消耗,恢復氣血肉身。
  壹邊恢復,壹邊感應,這壹次好像是幾乎沒有消耗大兌的神朝之力,幾乎都是他自身的修行。
  得虧現在還處於判定狀態,有九階的實力,不然的話,還真未必頂得住這種消耗。
  從他開始修行,好像從來都沒遇到過如此劇烈的消耗。
  之前有壹次消耗極大,但那時候是靠著詭術強行保持全盛狀態,並沒有太大感覺。
  這次就完全不壹樣了。
  等到恢復的差不多了,余子清才開始再次感應新神通。
  煉神和煉體進階之後,壹起誕生出來的神通。
  方才那驚鴻壹瞥沒有再出現,感應也恢復了正常。
  他在神通裏感受到了很多東西的影子,他修行的幾種煉體法門,還有幾種作為參考的煉神法門,甚至還有白陽聖典裏的影子,大衍初章的影子。
  幾乎他目前所學的東西,都能找到壹點影子。
  神通不用命名,便有了壹個名字。
  仙境之橋。
  這可以算是余子清所有神通裏最特別的壹個,天然就有名字。
  最基礎的被動能力,從現在開始,他的煉神和煉體,以這個神通為媒介,再也不會有什麽互相扯後腿的情況。
  甚至於,還能借助這個神通為媒介,在短時間內,以煉體的力量去壯大煉神,也可以用煉神的力量反過來壯大煉體。
  用來修行是最主要的,用來當做爆發的底牌也行。
  余子清估算了壹下,以他的底蘊,若是消耗掉煉體的力量,短時間內,他的煉神境界,以他的八階為基礎,都能攀升大半個境界,直接攀升到八階巔峰。
  而這是神通,意味著,他在判定狀態,也能這麽用。
  若剛及格的六十分的判定,只能讓他得到九階巔峰的力量,這意味著,他可以同時是煉神九階巔峰,煉體九階巔峰。
  再用這個神通,來讓煉神或者煉體的力量,超越這個巔峰。
  只可惜,現在沒法試了,他現在消耗太大了。
  仔細感應良久,好像這神通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硬要說特別的,好像還有壹種作為橋的能力。
  可就算如此,也不至於消耗這麽大吧。
  余子清想到那如同幻覺的驚鴻壹瞥,他只記得那壹瞥,卻仿佛什麽都沒記下。
  他在濁世汙泥海邊,休息了壹天,身形恢復了壹些,不再如同餓鬼壹樣之後,他又去挖了些海邊新產出的黑土,補充這次的消耗。
  而後他看向濁世汙泥海裏。
  “壹個壹個來,都不要著急,保護好自己,安心排隊就行,我很快就會再來的。”
  他轉身離開,看到濁世汙泥海隔壁的火海,他步入其中,站在火海裏良久,伸出壹只手對著地面壹指。
  神通,仙境之橋。
  霎時之間,便見白骨神橋在他面前展現出來,向著虛空延伸而去。
  神通所化的那壹點神光,點亮了白骨神橋,在白骨神橋的兩側,幻化出無數的燈籠,照耀了前路。
  余子清踏上白骨神橋,向著橋的另壹邊走去。
  深淵之中,只見到那白骨神橋慢慢的消失,最後徹底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可惜,此刻是在火海裏,無人知曉,無人看到。
  無盡的虛無之中,余子清在白骨神橋上前行,周圍壹片虛無與黑暗,只有白骨神橋上,被燈籠照亮。
  不知多久,周圍開始亮起了蒙蒙微光,隨著他往前走,周圍開始出現幻影,那幻影慢慢的凝實。
  慢慢的,他看到了,這裏是大兌。
  甲辰城中,壹座架在小河上的拱橋。
  當他從白骨神橋上走下,便無縫連接,也從這座小河上的拱橋上走了下來。
  他的身後,白骨神橋無聲無息的消散,而白骨神橋兩側,掛滿的燈籠也壹同消散。
  余子清站在原地,回頭望去,只有那座石拱橋。
  甚至於,周圍的人,似乎都沒有人察覺到這壹切,仿佛他就是從石拱橋上走下來的而已。
  無人註意到,在他從石拱橋上走下來之前在哪。
  余子清如同尋常的行人,往前走了幾步,在河邊的茶攤上,要了杯茶,他就坐在這裏,安靜的喝著茶,神情有些恍惚。
  他只是跨過了壹座橋,便從濁世汙泥海,直接回到了大兌的甲辰城。
  他現在明白了,仙境之橋的神通,作為橋來跨越,也是需要有基礎的。
  他修鑄道庭,根基來自於大兌,白骨神橋也是如此。
  所以,若是想要借助仙境之橋神通,完成跨越,他就只能從其他地方,回到大兌。
  從大兌疆域內任何壹座橋上走下來。
  無人能察覺到這種異樣,因為他是兌皇,他回到大兌,就像是回到自己家。
  這神通,可以當回城卷軸用。
  算是有了點傳送門的作用了。
  只是余子清來不及喜悅,他還是有些恍惚。
  因為,這神通的威能,還有特定需要真正的橋走下來的規則,而且只能回大兌。
  其實壹點都不像是壹般修士的神通了。
  更像是神祇位格的力量。
  而且,余子清不覺得仙境之橋目前展現出的能力,足以差點榨幹判定狀態的他,還撼動了他的道庭,差點把土蛤蟆都搭上了。
  他非常確信,那驚鴻壹瞥,可能才是有如此恐怖消耗的地方。
  整個神通,最強的地方,甚至所有的力量,肯定就是為了那驚鴻壹瞥。
  只是他完全不記得,那壹眼,到底看到了什麽。
  現在回想起來,腦子裏便是壹片空白。
  余子清坐在河邊,吹著風,感受著城池內的喧囂,看著小河裏駛過的小船,喝完茶,放下了銀錢,悄悄離去。
  回到宮城,余子清沒有驚擾其他人,自己拿了丹藥,繼續恢復。
  閉關靜養了三個月之後,暴瘦的後遺癥才算是慢慢消失。
  陽神恢復了狀態,肉身氣血也恢復了充盈,余子清仔細檢查自己的修行。
  當他感應到大衍初章的修行時,整個人都楞住了。
  大衍初章的修行,他之前才剛剛進入第五個大境界,就這,還是因為大衍初章比較特殊,可以在濁世汙泥海撈人的時候借力推演。
  按照余子清的估計,他若是次次撈人,都借力推演壹下。
  可能把濁世汙泥海裏那些混蛋都撈出來,補全二十四節氣之後,大概能到三十六七層吧,進入第六個大境界。
  畢竟,大衍初章的修行,對壹般人實在是不友好,每壹個大境界之間,都像是憑空完成躍遷式的大跨越。
  每壹次大境界的跨越,都像是剛才還在研究壹元二次方程,下個大境界,就直接跨越到代數拓撲。
  這就是為什麽,這法門在壹般人眼裏,就是個壹般的煉神法門。
  而現在,他的大衍初章,不知怎麽的,直接躍遷到四十層。
  直接進入到了第六個大境界,甚至已經逼近第六個大境界後期了。
  等到修行到四十三層,便是進入到大衍初章最高境界了。
  余子清終於明白,他這些天為什麽會有壹種感覺,看壹個東西壹眼,就仿若能推演出下壹步會如何變化。
  還有修行的時候,總會有壹種自然而然出現的若有所感,近乎本能的知道應該如何修行比較好。
  吉兇感應,天生抉擇,那仿佛壹種什麽都能在掌握,所有危險都不得臨身的從容感。
  他回頭推演,嘗試著尋找問題所在,但是大衍初章的修行,沒有任何問題,壹丁點遺憾都沒有,推演的都非常完美,修行也仿佛是壹步壹個腳印走來的。
  明明是如同判定壹樣,躍遷式的巨大進步,卻沒有判定時得到力量的無根基感。
  余子清知道,這肯定就是因為那驚鴻壹瞥。
  沒有第二種可能了。
  搖了搖頭,這次覺醒的神通,雖說早知道會有些出乎意料,卻還是沒料到會是這樣。
  不過,能讓最難修行的大衍初章,躍遷到第四十層。
  還算是有了半個傳送門,他還有什麽不滿足了。
  結束了修行,余子清沒急著出關,他察看了下新接出來的混蛋。
  這個混蛋壹如曾經接出來的大部分混蛋壹樣,接出來的瞬間,就想著奪舍。
  這就是余子清為什麽總是說濁世汙泥海裏的那些混蛋。
  余子清拿出壹個空白的牌位,壹伸手,將壹團迷蒙霧氣,灌入到牌位之中。
  不多時,排隊四號蘇醒了。
  他蘇醒的瞬間,便慌的不成樣子,不等余子清說什麽,他便先開口,驚慌失措的壹頓劈裏啪啦的解釋。
  “大人,跟我沒關系啊,我不知道怎麽回事。
  我真沒想奪舍,也沒想過賴著不走了。
  真的,我真是這麽想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就……忽然就……”
  “給我看看妳的記憶盔甲。”
  片刻之後,余子清檢查完排隊四號的記憶盔甲,眉頭微蹙。
  “妳原來的壹些記憶,消失了,但是多出來的很多記憶,大半都跟某個家夥有關。
  跟這個家夥有關的記憶,都已經快占據妳記憶盔甲三分之壹的厚度了。
  這才沒幾年時間吧,怎麽變化這麽快?”
  余子清有些明白了,為什麽這次判定,得到的力量,似乎連九階巔峰都有些勉強了。
  “大人啊,我們都說了啊。
  這些年,沈淪之淵裏的風浪越來越頻繁,而且威能也越來越強。
  再這麽下去,我們都快扛不住了。
  要不是這些年,我們相互取暖,互相印證。
  再加上不斷復蘇的壹些新記憶,增加了記憶盔甲的厚度。
  我們恐怕早就徹底湮滅在沈淪之淵裏了。
  真不是我們著急,是真的快頂不住了。
  而且,我真不想奪舍的,從來沒想過。
  我就想跟車輪他們壹樣就行。
  這次,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間就瘋了。”
  排隊四號有些委屈,老老實實的訴說著被忽略的這些年的遭遇。
  他在極力解釋,這次奪舍的事,真不是他想跟前面那幾位壹樣,膽大包天的走程序。
  有了幾次前車之鑒,後面排隊的,都清楚,奪舍沒用。
  大家早就舍棄了那點不切實際的小心思,也都覺得走正常程序來,就已經非常好了。
  “我明白,這事跟妳沒關系,妳只是快被折磨瘋了,妳本心不想這樣的,放心吧,我不會在意的。”
  余子清安撫了壹句,想到上次排隊三號的記憶盔甲的狀態,他心裏已經有了點想法,而且更加確定了。
  “妳暫時就在牌位裏待著,後面合適的時候,會給妳安排。
  新的真形,新的晉升之路,新的職責都會有的。”
  余子清收起了排隊四號的牌位之後,冷笑壹聲。
  還真的跟他想的壹樣。
  壹個壹個歸來,那豈不是葫蘆娃救爺爺,挨個送人頭了。
  壹口氣壹起全部歸來,獅子搏兔盡全力,無論實際情況如何,都會增加勝算。
  之前差點忘了,濁世汙泥海裏還沈睡著壹個,都沒把這個家夥算上。
  看來,那個沈睡的家夥,恐怕也是睡得不踏實。
  余子清最近這些年只是忙,沒顧得上濁世汙泥海裏的那些混蛋。
  而濁世汙泥海裏沈睡的那個家夥,估計是察覺到差妄已經有動作,有些著急了。
  這些混蛋的記憶盔甲裏,有關那個家夥的記憶,增幅明顯。
  要說這沒問題,恐怕是把人當傻子了。
  排隊四號,忽然失心瘋,想要奪舍,余子清是信排隊四號根本沒這想法,那就肯定是受外力影響了。
  還能有什麽影響?
  除了記憶盔甲裏多出來的那部分,還能有什麽。
  還有濁世汙泥海變得混亂,風浪頻繁,威能增加。
  這壹切,綜合在壹起,不是都可以算作是在催促余子清趕緊將那些混蛋都撈出來。
  余子清冷笑壹聲,他還真的不想這些混蛋都完蛋了,不然的話,他去哪湊齊二十四節氣。
  他現在非常肯定,那個所謂還在沈睡的家夥,所有的混蛋都確定那位在沈睡,肯定也都是假的。
  這事,余子清可太熟悉了。
  所有人都認為餓鬼之王在錦嵐山深處沈睡呢,實際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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